深挖：傑夫·昆斯和高古軒被起訴！藏家：付巨款後，為何遲遲不發貨？

傑夫·昆斯在最近舉行的香港巴塞爾藝博會上。圖片：by Eileen Kinsella

4月19日，紐約突然爆發了一起令人震驚的法律訴訟：一位頂尖藏家起訴明星藝術家傑夫·昆斯以及他的代理畫廊高古軒畫廊未能履行自己的商業之職責。這位職業為資產管理主管的藏家名為Steven Tananbaum，他聲稱在支付了數百萬美元後，昆斯和高古軒畫廊始終未能如約將三件龐大的雕塑交到他手上。

Tananbaum同時也是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董事會成員之一，他在那份跌宕起伏、長達53頁的訴訟中寫道「傑夫·昆斯通往成功的路上鋪滿了各種腐敗，而在他的國際盛名之下隱藏著一個陰暗、虛偽的另一面。」

眾所周知，昆斯的作品大多需要耗費幾年的時間以及大量金錢才能製作完成。因此，他的不少雕塑作品通常會在實際完成的幾年前就出售給買家。不過，Tananbaum的認為這種生產系統——在銷售過程中消耗「上千萬甚至十多億美元」——其實是不道德的。

傑夫·昆斯。圖片：The Daily Beast

代表藏家的律師Aaron Richard Golub在起訴中引用了《哈姆雷特》中的一句台詞：

「當大幕拉起，『丹麥將有惡事發生』的不祥預感讓人無法不聯想到被告那毫不遮掩、赤裸裸的貪婪，以及那些與工廠製作被稱為傑夫·昆斯雕塑的工業產品有著關聯的背後陰謀。」

(編者註：「丹麥將有惡事發生」原文為：Something is rotten in the state of Denmark，直譯是丹麥地區有東西正在腐爛/發出惡臭。)

漫長的合同

Tananbaum聲稱他買的三件雕塑都沒有送達，分別為：《氣球維納斯（洋紅）》（Balloon Venus ）——一件以維倫多爾夫的維納斯為原型的超大型雕塑閃亮雕塑、《黛安娜》（Diana）以及《愛神厄洛斯》（Eros）。藏家在訴訟中批評了昆斯工作室起草的那份冗長的合同，而裡面闡明了藏家需要支付的大筆訂金以及定期支付款項的安排。這種複雜的安排讓藏家身處「一個毫無保障的危險位置，」Tananbaum表示。

《氣球維納斯（洋紅）》。圖片：freshnessmag.com

而當昆斯一直延後作品的完成期並導致購買合同和支付安排需要做出相應安排時，這整個購買過程也變得越來越混亂。呈堂文件中詳細說明了在昆斯工作室助理、高古軒畫廊代表以及Tananbaum藝術顧問Sandy Heller間來來回回的各種變動。藏家表示，有時候他們的工作室會為作品的延遲編造一些「偽科學」的理由來唬弄他。

此外，這份訴訟也顯示出要購買一件昆斯的雕塑是多麼漫長的事情。Tananbaum一開始在2013年9月購買了《氣球維納斯》，這已經是四年半前的事情了。當時，作品的預計完成時間是2015年12月。到目前為止，Tananbaum已經為這件作品向高古軒畫廊支付了640萬美元，其中包括一筆訂金和頭三次的分期付款。隨著延遲的情況反覆出現，現在雕塑的預計完成時間已經變成了2019年8月——這比原定的完成時間晚了3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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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購買傑夫·昆斯的雕塑通常需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根據合同條款Tananbaum在雕塑的第一版完成後有30天的時間來考慮是否要取消自己的訂單（昆斯通常會製作好幾件「孤版」雕塑，只是用上不同的顏色；比如Tananbaum的這件就是《黛安娜》的第三版）。

然而，藏家最終還是認為他不想再等著看《黛安娜》的第一版作品，據悉應該在今年10月完成。Tananbaum決定取消他的購買，而此時他已經總共支付了450萬美元。儘管他多次強調申請，仍舊沒有收到過任意一張製作中的照片或是獲悉一個具體的完成日期。

以其他客戶為先

這位藏家的訴訟還包括昆斯的工作室「還把其他藏家、客戶需要的作品和雕塑優先進行設計、製作和運送」，卻不顧已經和Tananbaum約好了時間。

目前昆斯的工作室和高古軒畫廊都未能對評論要求進行回復。

傑夫·昆斯在高古軒畫廊。圖片：致謝《名利場》

2016年，古典大師畫經紀人Fabrizio Moretti因為昆斯未能交送作品而向他提起訴訟，不過最終達成庭外和解。

對於有些觀察者來說，這一事件讓他們能夠去深入了解昆斯工作室高風險的運作方式，同時也反映出了一句有關藝術收藏的經典格言：「買家需謹慎。」

和此案件並無關聯的藝術法專家Thomas C. Danziger在郵件中對artnet新聞表示：「向知名藝術家傑夫·昆斯委任一件大體量的作品會讓一個藏家陷入孤注一擲的困境：要不就忍受無限延後的交貨日期，要不就考慮撤回這筆購買。」

Danziger表示一般而言，等待昆斯雕塑作品的過程「雖然很令人沮喪，但還是值得的。尤其是藝術家對在生產過程中對細節的追求。不過，我能夠理解藏家的失望。然而，在我看來對傑夫·昆斯這樣的藝術家提起訴訟應該是藏家最後不得不採取的策略。」

文：Eileen Kinsella

譯：Ela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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