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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它不該牽絆你的一生

我們對心理創傷存在太多誤解;時間並不會治癒一切,我們的身體會記住創傷。童年時期受過的忽視或虐待,會在心理和生理層面影響我們的一生。

那些困在過去的人,他們並非不想走出來,而是走不出來,因為創傷改變了他們的大腦......

世界知名心理創傷治療大使巴塞爾·范德考克在《身體從未忘記》一書中說過「有時候,我們運用心靈不是為了發現事實,而是為了把他們隱藏起來」。

前天晚上接到好友Q的電話,電話那頭只能聽到她抽泣的聲音,我有點被嚇到了,因為非常了解Q的性格,雖然心裡充滿疑慮,卻還是忍著什麼都沒有問,就那樣隔著電話聽著她哭,大概過了有十分鐘左右的時候,我聽到那邊安靜了下來,我這才敢開口,喂,好點了嗎?能說說為什麼傷心成這樣了嗎?

Q停頓了一下,支支吾吾半天好像又無從說起,她是一個看著很平靜,也喜歡文字的人,認識她很多年,幾乎很少看到她狼狽的樣子,總是展現給人從容的一面。

我看她無從說起,但是又好像很想找個人訴說,我便盡量自然的對她說那你講講剛才為什麼哭吧。她這才開口講了起來。

Q說自己最近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認識了一個人,這個人很狂躁、也可以說比較粗俗,但是由於各種原因不得不打交道,中間見過兩次面。從言談舉止中可以判斷那人應該沒有什麼學問,但是也不是什麼壞人。

中間有幾次在電話上Q和他就交談的不是很順暢,而剛才,因為工作對接上的一些事情,對方好像很疲憊,又很憤怒,在電話那端用近乎怒吼和抓狂的樣子對Q大吼大叫。

在我的印象中,Q雖說是一個文藝女,但是在談判和與人交談上也是不會輸的,算得上條理清晰和思維邏輯比較強的女性。但是她說,就在那男生對他大吼大叫的說話時,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裡充滿了委屈,有那麼一瞬間,她試圖在電話那頭開口辯解些什麼的時候,感覺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說不出一句話,眼淚不聽話的掉了下來。在那種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掛斷電話,讓自己不要再聽到那樣的表達。

Q說自己在掛了電話之後失聲痛哭,聽著Q 說了那麼多,我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她會因為一個沒素養的人大喊大叫就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呢。

由於之前在樊登讀書會APP上聽樊登老師講過《身體從未忘記》那本書,我當時反應過來,可能和Q之前的經歷有關係吧。

我試著問Q,你長這麼大,還有其他人對你這樣大吼大叫嗎?小時候有嗎?

電話那頭的Q沒有作聲,過了許久,她才怯聲聲的說「我小時候,父親脾氣差,經常性的大吼大叫,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母親,都是那樣。」記得有一次,我二年級的時候,因為沒有去學校領書,被父親打了一個耳光,他把我拖到9月炎熱的太陽底下,暴晒。

沒有人管我,我站在太陽底下感覺要暈過去了,聽到房間里母親替我求情的聲音,接著就是父親大聲的、憤怒的怒罵母親。

在之後的歲月里,我可以堅強到一個人做任何事情,但是卻永遠無法接受親密或不親密的人對我大吼大叫和大聲的說話或謾罵。

Q說到自己談過兩個男朋友 ,都是因為對方在憤怒的情緒下對自己大吼大叫、大聲的說話而分手,她說自己可以接受別人其他的缺點,但是唯獨這一點,她接受不了,因為每每遇到那樣的情況,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呼吸會急促,情緒會失控。

Q說到這裡,我好像瞬間明白了一些什麼。她似乎也找到了源頭 。掛電話的時候,聽到她溫柔的說了一句『謝謝』。我的腦海里好像又出現了她安靜的樣子。

我想,她的創傷被自己發現了,Q努力變成一個和大吼大叫完全相反的人,那麼安靜、文藝、溫柔、輕盈,但是身體並沒有忘記曾經的創傷,而是將其隱藏。在不經意的時候跑出來,傷害自己。

絕大多數日常經驗會被遺忘,只有發生在模式之外的事情會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其實,我們對於侮辱與傷害的記憶最深,幫助我們對付潛在威脅的腎上腺素把事件的所有細節都刻在我們的大腦里。

但如果你面對的是恐怖——特別是「無法逃脫」的恐怖——這個腎上腺素系統會不堪重負,最終崩潰。結果,創傷性經驗的印記和體驗無法如同敘事性記憶那樣組織得前後一致、合乎邏輯,而是以碎片化的感知和情緒痕迹體現;例如圖像、聲音、感覺。

《身體從未忘記》中提到這樣一個案例——失去母親的伊蓮

伊蓮持續很多個月都在照顧她病榻上的母親,同時她也要外出工作,照顧她酗酒成性的父親和支付母親的醫藥費。當她的母親最終病逝,被壓力和缺乏睡眠壓倒的伊蓮試了各種方式喚起這具屍體,呼喚她的母親,把葯從母親的喉嚨里灌下去。

這具無生命的身體一度掉下了床,旁邊躺著她醉得不省人事的父親。

姨媽來料理喪事時,伊蓮依然拒絕母親的死亡,甚至一直在葬禮上大笑。被送到皮埃爾讓內醫生(法國心理學家、精神病學家。)的醫院後的一周中,她有好幾次都會失神地蹬著一張空床,無視周圍發生的一切,然後照顧著一個想像中的人。

她事無巨細地重現她母親死亡時的場景,卻不能記得這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

皮埃爾讓內使用「解離」這個詞來形容創傷性記憶與日常記憶的割裂。

此時的病人與他們的創傷性記憶保持距離,他們「被綁在他們難以逾越的障礙上,他們無法整合創傷性記憶,似乎也不能吸收新的經驗…他們的人格好像停頓在某個時間點上,不能再通過吸收新的經驗而成長。

正常記憶會不斷改變和扭曲,而解離狀態則讓創傷不能與那些沙礫般不斷改變的自傳體記憶融為一體,最終患者會擁有一套雙重記憶系統。

區分正常記憶與創傷性記憶

人們談及他們的正常記憶和創傷性記憶時,有兩個最主要的區別:

1、記憶的組織方式。

正常記憶是完整的,有開頭、有發展、有結尾的故事。

創傷性事件的記憶是凌亂的,受害者對一些細節記得極端清晰,卻難以記得時間的順序,或其他關鍵性細節。

2、他們對這些記憶的反應方式。

創傷性事件的患者通常有閃回記憶體驗:他們一次次被回憶中的場景、聲音、感受和情緒擊倒。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甚至能重新體會到更多更詳細的感受,但大多數參與者也能克服這些記憶。他們開始「明白」過去發生的事情,而且能夠將故事告訴其他人。

書中作者提到集中療愈創傷的方法:

對於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人而言,時間不會沖淡一切,唯有奪回自我控制權,才能療愈所有的心理創傷。作者將這種控制自我的能力稱為「自我領導力」。

療愈的原理是:治療創傷的最大挑戰是重新建立自我(即身體和思維)的控制,不再被過去的事情和感受困擾,不再感到不堪重負、憤怒、羞愧和崩潰。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意味著我們需要:

1.找回一種平靜而專註的方式;

2.學會面對那些能夠觸發你回憶的圖像、思維、聲音和軀體感覺;

3.找到一種讓你充滿生命力、與周圍的人親近的方式;

4.不再需要把秘密保守在自己心中,包括你如何讓自己倖存下來的方式。

以上步驟,可以籠統地歸納為兩方面;邊緣系統的治療以及人際關係。

邊緣系統的治療

我們所受的創傷越是嚴重,越是不可控,我們所使用的大腦部位就越原始。從前額葉的社會參與,到哺乳動物的戰鬥或逃跑,再到爬蟲腦的驚呆或崩潰。

因此治療心理創傷最基本的命題:如何恢復理性腦和情緒腦之間的平衡,達到重新控制應對生活的目標?

這就需要我們從情緒著手,進行「邊緣系統治療」:修復警覺系統,恢復情緒腦的正常工作,讓它安靜地在背景中,照顧身體功能,確保你的進食、睡眠、與親密伴侶的聯繫、保護你的孩子,以及在面對危險時進行自我保護。

人際關係

大量的研究表明,良好的社會支持是心理創傷最有效的預防因素,而受過創傷的人們都是在人際關係的康復的。

我們的大腦迴路是為了和其他人保持和諧和聯繫而設計的。在創傷中康復需要與其他人類產生聯繫。這就是為什麼發生在人際關係中的創傷,比發生在車禍或自然災害中的創傷更難以治療。

談話治療

弗洛伊德寫道:「我們一旦成功地將那些會激發事件發生當時感情的記憶恢復,讓病人以巨大的努力將事件的細節儘可能以語言的方式描述出來,(創傷)立刻以及永久性地消失了。」

不幸的是,這並沒有那麼簡單,創傷性事件讓我們有口難言!

神經科學研究發現我們有兩種自我意識:

1.一種負責在長時間內維持我們的穩定性。

2.一種負責在當前記錄我們的意識。

我們可以通過自我觀察客服語言的無力感。我們身體的自我系統通過感覺、語調和肌肉張力讓我們覺察。當你跟隨你的內在視野來到你的內心深處時,事情會開始發生改變。

隨著我們學習更多的知識,我們逐漸像了解器官一樣了解我們的心理健康;像治癒感冒咳嗽一樣,有理有據地治癒我們的心理創傷。心理學早已不是人們心中玄之又玄的學問,它所提及的傷痛、療愈、溫暖都有著紮實的理論依據!了解心理學知識,不僅能讓我們認識自己、療愈自己,還能減少對他人的偏見與刻薄,給他任多一些溫暖與愛。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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