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麻團」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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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夢，70後，一個痴迷文字的女人。雞西市作家協會會員、詩歌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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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麻團」在一起的日子

「麻團」是一條寵物狗的名字。這個名字源於它剛到姐姐家的時候，才出生不久，整天在小墊子上蜷縮著，遠觀毛絨絨一團之故。「麻團」是一條泰迪犬，是外甥結婚後怕姐姐家中太冷清（姐夫去世後，姐姐一直單身），特意買來送給姐姐的。今年4月19日，我因為身體突然不適，赴哈看病，當晚住在姐姐家，得以見到「麻團」，第一眼，我便喜歡上了它。

「麻團」給我的第一感覺就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它淺棕色的毛髮打著天然的卷，兩隻耳朵上的毛髮長長的垂著，就像小女孩的兩條麻花辮，非常可愛。它圓圓的、漆黑明亮的眼睛擠在蓬鬆的毛髮堆里，像兩粒黑豆。小巧的臉盤毛茸茸的，黝黑的小鼻頭向上微翹，小小的嘴巴如同鑲了一圈黑邊。它對你示好時，會露出小而短的牙齒。它身體瘦小，但四肢頎長，足上的黑色利爪小而平，絕對傷不到人。被剪斷的尾巴像朵花一樣在它的屁股後盛開著。「麻團」站在那望著我的時候，我有種錯覺，覺得這絕對不是一條狗，就是一個可愛的玩具，是那種小孩子們喜歡抱在懷裡的精緻玩具。

大概「麻團」對我的第一印象也不錯，它居然沒有狂吠。姐姐說，以往來了生人，「麻團」會汪汪叫的。可當我們進了門，跳起來興高采烈迎接姐姐的它，在門口的地墊上，歪著腦袋，曾有過那麼幾秒鐘盯著我看，像是審視，也像是探尋。然後很快，它對我的質疑淹沒在迎接主人回家的興奮里。它在姐姐的懷裡高興地「手舞足蹈」，不時伸出柔軟的舌頭去舔主人的臉。姐姐躲避著，笑著，把它放到地上，讓他它滿屋子撒歡。它四肢落地後，好像才想起門口還有我這麼個人，不時側過頭來看看我。

我從小就喜歡狗，也養過幾條狗，有些「狗緣」。大概這也是「麻團」沒叫的原因吧。看來，狗通人性，是有道理的。姐姐進了屋後，就忙著去廚房做飯。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麻團」先是在廚房拉門外徘徊了一陣，然後，在客廳地中央，歪著小腦袋打量我。我拍了一下沙發，喊了一聲：「麻團」。它瞅著我沒動，我又拍了一下沙發，示意它過來。它遲疑了一下，扭扭捏捏害羞般往前走了幾步。我又拍拍手，然後做了個抱它的姿勢。這回，它好像懂了，顛顛一路小跑到我近前，但卻避開了我的手，蹭的一下跳到沙發上，緊挨著我的腿坐了下來。它依然歪著頭，用它豆豆般的黑眼睛望著我。我伸出手去，想抱它，它沒掙扎沒躲避，友好地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我的手。我笑了，這小伙接納我了。我這才發現這個像小女孩般可愛羞澀的狗，是條小公狗。我為自己剛才對它的形容暗暗失笑。

「麻團」是聰明的，它的聰明和我以前見過的狗還真就不同。它的聰明讓我忍俊不禁。事情是這樣的：飯做好了，我和姐姐把飯端到餐桌上，「麻團」聞到香味，開始如熱鍋上的螞蟻圍著餐桌轉。但是由於餐桌高，而且椅子都靠在餐桌下，它沒有可攀援而上的物體。「麻團」先是在餐桌旁不時向上高高跳起，後來又像人一樣把兩個前肢抬起來，立直身體，窺視餐桌上的飯菜。大概因為它立起來後，眼睛的視線和桌子持平，看不清盤子里盛放的美食，它居然像人一樣懂得向後退，將身子立得直直的，頭抬得高高的，從桌邊一步步向後退，這樣站得遠對桌上的飯菜反而比在桌邊近處看得清了。這時，它嗓子里發出像小孩子一樣和大人撒嬌求助的聲音……姐姐告訴我不用理它，衛生間地上的狗餐具盒裡有狗糧。「麻團」見我們不理它，就又跑到餐桌前，一會兒蹦起來扒拉姐姐的腿，一會兒用牙拽拽我的褲腳，一副可憐樣。姐姐心軟了，拽出一張椅子，放在餐桌旁，「麻團」哧溜一下跳了上去，姐姐板著臉喊了一嗓子：「坐下」！只見「麻團」乖乖地蹲坐在了椅子上，盯著姐姐的臉，一動不敢動。姐姐把一小塊排骨肉遞到「麻團」嘴邊，麻團一伸脖，一口吞了下去……

飯後，姐姐在衛生間給「麻團」洗了澡，用吹風機給它吹乾了毛髮。它長長的棕黃色的毛髮打著卷柔柔地泛著光澤，看上去更像個嬌滴滴的小公主。晚上我和姐姐睡覺的時候，它同人一樣變得安靜起來。它跳上床，悄悄把腦袋拱進姐姐被子里，安安靜靜地趴著。

第二天早上我先醒來，怕打擾姐姐休息，我悄悄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翻看手機信息。沒想到麻團聽到了動靜後，先是跑到客廳，在我身邊的沙發上趴了一會兒，然後又跑回卧室，用爪子扒拉睡夢中姐姐的臉，直到把姐姐弄醒了為止。姐姐說，這是「麻團」以它的方式叫她起床呢！

後來我入醫大二院一個星期，出院後在姐姐家又養了一周。姐姐白天要上班，晚上才能回來。一整天都是「麻團」陪著我。當我看電視的時候，它安靜地趴在我腿邊，將它的小腦袋搭在我的腿上，眼睛也對著牆上的大屏幕，彷彿它也看得懂一樣。最有意思的是，有次我看的電影中有一群寵物狗出現時，「麻團」居然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朝著大屏幕「汪汪」叫了起來，情緒很是激動。在我的安撫下，好半天它才恢復常態，塔拉著腦袋趴在沙發上，神情看上去有點萎靡。我不懂動物的語言，但我想剛才的畫面一定觸動到了它的心事或是記憶吧！

每當我電視看累了，想活動一下，「麻團」就會跟在我的腳前腳後，像個忠實的隨從。我吃飯時，它坐在在旁邊很紳士般地張望，絕不像姐姐在家時那般不管不顧。我躺下休息時，它就乖乖地趴在我身邊，像個不懂事的嬰兒一樣打著瞌睡，眼睛半閉半合，四肢隨意的攤開，有時還變換不同的姿勢。我偷偷的用手機拍下了它的很多照片。（可惜的是我從哈爾濱回來後，因為手機內存滿了，清理前，忘了把相冊備份，麻團的大部分照片，連同我和兩個姐姐在哈的合影以及同外甥相聚時的照片都沒了。）等我要離開的那兩天，「麻團」已經和我成為好朋友了，我有時想下樓到姐姐家所在小區大門外的小市場買草莓，都要用好吃的引誘它，才能脫身出門。即使我出來時間很短，再回去後，「麻團」也會像迎接姐姐那般迎接我，表現得異常亢奮。它上躥下跳，讓我抱，還不時地舔我的臉和我的手心，好像我離開他已經很久似的。它的乖巧和善解人意讓我萌生出了不舍。這一個星期，是它陪伴了我，還是我陪伴了它？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與狗之間那份和諧與自然，才是帶給我們生活最大的快樂！也是帶給彼此最大的快樂！大概這就是人們喜歡養寵物的原因吧。

善待小動物，也就是善待我們自己。我們在給與和付出的同時，也在收穫著信任和快樂。這個世界不止生存著人類。共生共存，彼此尊重和關愛，這個世界才會和諧美好。友善是創造美與和諧的開始。小「麻團」，謝謝你送給我的友善和快樂。那段安靜而美好的時光，常常讓我忘了凡塵俗事，有的只是心靈的放鬆和安寧。那與你在一起的溫馨畫面被永久的定格在我的腦海里：我斜靠在沙發上，手裡攤開著王安憶早期的作品集，而你就趴在我的身側，將你小巧精緻的毛茸茸的腦袋安詳地擱在我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