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未名湖畔等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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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自得｜《天青色，未名湖畔等煙雨》
2016年4月25日
陪女兒到北大面試，剛巧，地點就在未名湖畔。藉此機會可細品一番。抬頭望天空，像極了那首《青花瓷》，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那塊刻有《未名湖》的石碑，讓我想起北大辦的《未名詩人》，這刊物不知是否還在？那時剛剛大學畢業的我，還曾經投過稿，後來不得不偏離初衷而漸行漸遠……人生真是不可思議，選擇只是瞬間，而結果卻是永遠……
漫步湖岸，燕園內北大之父」的無字豐碑，正守望著北大的滄桑巨變。蔡元培擔任北京大學校長時，銳意改革，清除積弊，循思想自由原則，取兼容並包主義。他慧眼延攬陳獨秀、胡適，廣聘李大釗、錢玄同、魯迅等一批開拓進取的英才，北大才能成為新文化運動的策源地和中心，開啟了妙齡韶華北大的黃金時代。李大釗成立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時，蔡元培冒著巨大風險發表演說。後又應魯迅、茅盾之請，為巨著《中國新文學大系》作總序。毛澤東以「學界泰斗，人世楷模」對其一生做出評價。
望著被微風吹縐的一湖春水，心同樣蕩漾著波紋。想起女兒五歲那年來北大的情景，天空上飄著潔白的雲朵，綠草茵茵上，一家人圍坐一起，放飛著理想的翅膀。那片綠色草坪，應該也是在未名湖畔，可今天我竟找不到了，不知是校園變了還是我記憶模糊了？
未名湖本是圓明園淑春園的一部分，乾隆皇帝將其賞賜給和珅後，經修整成為當時冠絕京師的私人園林。後人斌良在《游故相園感題》一詩中說：「 繽紛珂繖馳中禁，壯麗樓台擬上林」。後來，道光皇帝又把淑春園舊址賞給了多爾袞的後代。民國初年，陝西督軍陳樹藩買下未名湖，改稱「肄勤農園」。這時，除了石舫基座以外，所有建築已經蕩然無存！
迤南山巒上，一座靜謐的三合庭院前，兩棵白皮松老乾橫枝，婆娑弄影。司徒雷登和馬寅初的」臨湖軒，臨風待月，充滿古典氣息。在和珅去世一百多年後，又見證了兩段傳世良緣。吳文藻和冰心，費孝通和王同惠在這裡舉行了簡樸婚禮。
還是錢穆直言不諱：進入燕京大學的校門就看見 「M」 樓 、「S」樓，哪有什麼中國化？應該用中國名稱才對，滿座默然。司徒雷登於是改「M」樓為「穆」樓 ，「S」 為「適」樓，「貝公」樓為「辦公」樓，其他建築一律賦以中國名稱。園中有一湖，景色絕佳，大家競相命名，但都不滿意，最後乾脆取名「未名湖」。
未名湖有多條路徑可以通達，幽幽曲徑，如探訪桃花源。湖與岸連成一體，亦真亦幻。身處其中，是讓人心中瀰漫著無窮的夢幻。特別是那多年的老樹簡直就是女子的長髮，垂至水面，似對鏡晨妝。風把長長的柳枝飄擺起來，活脫脫就是窈窕女子柔軟的腰肢。垂柳與湖水的萬種風情，盡在脈脈相對，綿綿深情中……
岸邊的四合院古色古香，紅色的屋檐爬滿了紫藤，順著牆壁垂下來，像紫色的瀑布？霞光從樹叢之間透灑下來，水光瀲灧，空濛的天色，多了一些神秘的氣氛。很想閉會兒眼，如那霧一樣飄飛，在那清涼的湖上……
女兒面試出來了，北大曾經是多少學子的夢中情人，誰都做過上北大的夢，女兒也不例外。可是，今天當面對老師的各種提問，她遊刃有餘，淡定從容的時候，她卻覺得眼前這個職位，已不再是她的所求。女兒很有主見，也許是小時候散養的功勞，她一直很清楚她所要的是什麼，不會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擾，也不會因名校的桂冠而改變初衷。這點，我不如她。我也許會貪慕虛名而改變目標，然後再慢慢等機會。
而她就是要一步到位，因為她很清楚，在某個崗位上一旦幹起來，再改是很難的。雖然現在流行跨界，那也是要等有了跨界的資本以後。對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她所以一直都很幸運，正是因為選擇了該選擇的，也收穫了該收穫的。她的特質就是太會說「不！」。
我突然覺得，倘若當初在北大讀本科，是否一定比現在好？很難說，現在的路線圖，也許正是適合她的最佳的選擇。堅定自己的目標，對，走過路過，看別人的風景，過自己的日子。試過，再放手，能勝任，但我還有更好的選擇……
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在潑墨山水畫里，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
未名湖，實在是燕園的魂，北大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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