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資治通鑒札記553 通鑒對文景之治的總論

④甲寅，皇太子冠。〔冠，古玩翻。〕【按：太子成年禮。】

⑤甲子，帝崩於未央宮。〔臣瓚曰：壽四十八。〕太子即皇帝位，年十六。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皇后為皇太后【按：交接班了。景帝去世，武帝登基。景帝時代結束了，武帝時代開始了。】。

⑥二月，癸酉，葬孝景皇帝於陽陵。〔臣瓚曰：自崩及葬凡十日。〕【按：也是簡葬。】

⑦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蚡為武安侯，〔班志，武安縣屬魏郡。又據溝洫志，蚡封武安，而奉邑食清河之鄃。蚡，房吻翻。〕勝為周陽侯。〔史記正義：絳州聞喜縣東二十九里有周陽故城。〕【按：新的朝局出現了。為下面一卷做鋪墊。】

班固贊曰：孔子稱："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師古曰：此論語載孔子之辭也。言今此時之人，亦夏、殷、周之所馭，以政化淳壹，故能直道而行。傷今不然。〕信哉！【按：孔夫子的話其實說百姓的好壞其實全在於管理而已。不在於時代如何。三代管得好，民風就淳樸，管得不好，就天下大亂。】周、秦之敝，罔密文峻，而奸軌不勝。〔師古曰：不可勝。〕漢興，掃除煩苛，與民休息；至於孝文，加之以恭儉；孝景遵業。五六十載之間，至於移風易俗，黎民醇厚。〔師古曰：黎，眾也。醇，不澆雜。〕周雲成、康，漢言文、景，美矣！【按：這裡是肯定漢帝國文景二帝的治理。但是班固這裡沒有說二帝都是進行了改革的君主，其實都是大有為之君。文帝規模宏大，思慮深遠，而景帝切實肯干，是個非常好的行動派。我想所謂的與民休息其實應該是與前面的秦帝國修長城後面的漢武帝抗擊匈奴而言的。至於「移風易俗，黎民醇厚」，這當然是有些誇大了。冒充基層幹部的事情都出來了。屁股打得輕，老百姓還是犯法。基層並不好管的。我覺著司馬光頗有一種窮巷刁民的意思在裡面暗含著。】

漢興，接秦之弊，作業劇而財匱，自天子不能具鈞駟，〔四馬一色，謂之鈞駟。〕而將相或乘牛車，〔師古曰：以牛駕車也。余據漢時以牛車為賤，魏、晉以後，王公始多乘牛車。〕齊民無藏蓋。〔蘇林曰：無物可蓋藏。〕【按：剛建國，經濟困難。】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賈，音古。衣，於既翻。〕孝惠、高後時，為天下初定，復弛商賈之律；然市井之子孫，亦不得仕宦為吏【按：集中點明對商人的管理政策。】。量吏祿，度官用，以賦於民。〔師古曰：才取足。量，音良。度，徒洛翻。〕【按：根據管理的俸祿和官府的用度來制訂農民的賦稅標準，向百姓收稅。這是稅負很輕的意思。沒有多餘的指出。】而山川、園池、市井租稅之入，自天子以至於封君湯沐邑，皆各為私奉養焉，不領於天子【章：甲十五行本"子"作"下"；乙十一行本同。】之經費。〔師古曰：言各收其所賦稅以自供，不入於國朝之倉廩府庫也。經，常也。〕【按：皇家的使用費用和國家的費用是分開的。】漕轉山東粟以給中都官，〔師古曰：中都官，京師諸官府也。〕歲不過數十萬石【按：孝惠帝和高後時期。關中的需求不是很高。】。繼以孝文、孝景，清凈恭儉，安養天下【按：這八個字是總括文景的政策風格。】，七十餘年之間，國家無事，非遇水旱之災，民則人給家足。都鄙廩庾皆滿，而府庫余貨財；京師之錢累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師古曰：累巨萬，謂數百萬萬也。校，謂計收也。〕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師古曰：陳，謂久舊也。〕充溢露積於外，至腐敗不可食【按：糧食和錢積累了很多。】。眾庶街巷有馬，而阡陌之間成群，〔師古曰：謂田中之阡陌也。〕乘字牝者擯而不得聚會。〔孟康曰：皆乘父馬，有牝馬間其間則踶嚙，故斥出不得會同。師古曰：言時富饒，恥乘字牝，不必以其踶嚙也。【按：馬也很多，這是重要的軍事物資，是抗擊匈奴的重要戰略準備。】〕守閭閻者食粱肉【按：看大門的。指里巷內外的門；里巷。】；為吏者長子孫，〔如淳曰：時無事，吏不數轉，至於生長子孫而不轉職也。長，知兩翻。〕【按：職務世襲，有利於基層穩定。其實我們看也就是景帝晚年才開始大肆補充新的官吏。】居官者以為姓號。〔如淳曰：貨殖傳倉氏、庫氏是也。〕【按：以官為姓，說明人們對官的重視。這裡提到的是這個時期，人們才開始逐漸由自己的姓氏。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這跟什麼黃帝一毛錢都扯不上。】故人人自愛而重犯法，先行義而後詘【章：甲十五行本"詘"作"絀"；乙十一行本同。】辱焉【按：社會風尚。】。〔師古曰：以行義為先，以愧辱相絀也。行，下孟翻。〕當此之時，罔疏而民富，役財驕溢，或至兼并、豪黨之徒，以武斷於鄉曲。〔師古曰：恃其豪富則擅行威罰也。斷，丁亂翻。〕【按：土地兼并的問題開始出現苗頭了。地方豪強在的地方影響力開始增大，這是後來的豪強地主和士族階級的遠祖。前面的灌夫和周亞夫之流就是這類。】宗室有土、〔師古曰：謂國之宗姓受封邑土地者也。〕公、卿、大夫以下，爭於奢侈，室廬、輿服僭於上，無限度【按：開始出現奢侈之風，突破文景勤儉淳樸的風氣。】。物盛而衰，固其變也【按：以景帝為繁盛之頂。】；自是之後，孝武內窮侈靡，外攘夷狄，天下蕭然，財力耗矣！【按：過度到孝武帝的內容。這是對文景紙質的總結。這裡主要是經濟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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