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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說:那深情的滋味

一輩子很長

關注我 跟懂你的人在一起

生活不是只要有愛就足夠了

遺憾

 大壯首張限量定製翻唱

大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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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開的第1001天,我決定為你寫點什麼。建濤,在這失去你的1001天里,我像個失語的木偶,每天重複著機械的動作,度年如日。

我還記得那次你來看我,從你的老家江西宜春出發,十幾個小時我就能在北方的街上看見你。你穿平底的白色旅遊鞋,可我仍是矮你一頭,我抬頭看你,覺得你又長高了,你在我的眼裡越變越好。其實那時我們畢業分開只不過短短的3個月。

3個月的時間足以勝過任何的減肥產品。相思使得人消瘦。一個班變成兩座城,這是我們無法接受的。

那天我們在商場買巧克力。各式各樣的巧克力被一個穿聖誕衣帶聖誕帽的人攥在大大的手裡向我們推銷。你拿了幾顆,我趕緊掏錢,你一把推開我的手,你對著聖誕老人說,我不用他的錢。然後我聽見聖誕老人也在笑。

那天出來的時候我崴了腳,我一腳高一腳低地走在你身邊,但我還是很快樂。初冬的太陽,象融化在心裡的巧克力一般暖融融。你忽然變戲法似的拿出個翡翠的觀音給我,你說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讓它來陪我。我笑著說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麼能要。然後你把它又放回褲兜,我把嘴嘟的老高。我說為什麼你不會再給一次。到一個人少的地方你笑著拿出來幫我戴上,罵我是小虛偽。

你從來都不哭。大學時你一個人幫家裡去河南南陽進貨,下車不小心被別人的旅行箱砸傷了手腕,但你還可以一隻手臂舉起上百斤的貨物。

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但在你那次回去後,給給我的EMAIL里,你說你哭了,在火車上的衛生間里,一個人泣不成聲。

你說我可以過的很好,我有好工作,我有好的性格,我將來還會有好的男人來愛。我也是邊看邊哭,我的淚窩變得那麼淺。

而後我決意忘記你。其實我們相愛的時間並不長。建濤,是什麼時候呢?你請我吃飯請我看電影要我看你寫的歪詩,我說你太黑太瘦鼻樑不夠挺拔樣子不夠帥,我無法接納你。

好像也是不長時間以前的事吧。忘記你大概不會太難吧。

直到我遇見他,程佑。他善良文靜。是我所在學校的音樂老師。我喜歡看他去上音樂課時的樣子,趾氣高揚地從冬天校園的陽光里走過,身後是一幫抬著風琴的孩子。

直到,我從他的練琴室里經過,他說小夏,你來聽我彈首曲子。是刻意地為了忘記你,我才毫不猶豫地走進去吧。

我真的決議忘記你了。建濤,那段時間我很早就關機,很晚才開機。

我興沖沖地去學校上課,藉機去問程佑課本里的英語歌該怎麼唱,我要在課上教會幫里的那些小孩子。他看著我教科書上的譜子,邊彈邊唱地教我。而後我還很白痴地問他鋼琴是怎麼發出聲音來的。他打開鋼琴的木蓋子,我便看見裡面無數的小鎚子在琴鍵按下去的時候,輕輕地砸到細細的弦上,叮叮咚咚作響。

我入神的時候,他忽然笑著握住了我的手。

照此以往,我想這幾乎快要真的成為愛情了。直到有天程佑找了張《春光乍泄》的硬碟來讓我一起看。我們第一次坐到同一長凳上。而我越看越傷悲。

這個電影很早以前你就陪我看過。建濤,2015年10月26日。黑暗的學校放映室里。我暗暗流淚,你輕輕擦乾我的臉。你說一切都會好,但當時我們都清楚了我們故事的結尾。我的建濤,你會回到你的南方去...

我忽然借口跑了出去,把愕然留給程佑。

黃耀明的歌聲妖嬈地在唱:你以為我能夠想愛就愛,除非我學會了相忘就忘。

我怎麼能夠相忘就忘?

於是我決定去找你,而彼時你已跟隨父母去了更遙遠的深圳。我那麼奮不顧身,就像真的成為寶榮或耀輝。我偷偷拿了媽媽的幾百塊錢就毅然出發了。

那時的廣州盛開著碩大的木棉花,有的市民把它們紮成束晾曬在樹榦上。我靠在一株粗壯的木棉樹上給你打電話,是個陌生男子,說是你的同事,你委託了他告訴我你在東莞,他說我可以在廣州先逛一逛,到4點再坐車去見你。

廣州的街道是傾斜的,猜不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我站在南方的街道上頭暈目眩。臨近中午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簡易的快餐店吃米粉,吃著吃著外面就下起雨來了。因為你的同事多了句嘴,說他找他女朋友去了,你是誰?我隔著滴答著雨水的雞蛋花似望見另一個三月。那個三月,學校的音箱里流淌著多夢絲的歌聲,建濤,我一回頭便看得到你。

多溫馨。

5點多種的時候你到車站接我。你一見我就把我抱起來舉得老高。見我一直哭喪著臉。你說怎麼了,我親愛的小虛偽。

然後我還是哭喪著臉。

那天我都不讓你碰一碰我,你睡著的時候無從側面靜靜看著你。你的眼睫毛那麼長,像兩把小扇子在我心裡痒痒的刷著。

我坐起來翻你的兜。裡面沒有賣給我的巧克力,只有一張東莞的超市購物清單:仙女小番茄珍珠米雙匯還有麻婆辣醬。

我離開是第二天。早上我們吃了頓無滋無味的蓋澆飯。我覺得我們真的要結束了,愛情已被歲月蠶食乾淨,剩下的是面前如同嚼蠟的大米飯。建濤,即便千山萬水也無法阻隔我飛奔向你。而那小小的一張紙片,你掩蓋起來的小小的一點背叛,足以讓你隔開我及光年的距離,足以讓我心如刀割。你眼睜睜看著我受傷流血。

你如此決絕。

我多想自己一個人悄悄離去,對你的恨不留一點餘地,而事實上是你去送我。你幫我買了卧鋪票,還塞給我幾百塊錢,上車前你還緊緊抱了抱我。但這不再能夠讓我感到溫暖。建濤,感情走了,心中便只剩離念。你送我上車,而後我望向窗外,看見你離去的背影,頭也不曾回。

我在車上睡了很久。醒來便是北方景象。

我接受了程佑。其實他真的不錯,家境殷實,又多才多藝,還會燒一手好菜。或許當一個人把心裡掏空,會容易把另外一個人放進來吧。

最終的決定是在6月,和你最末的一次分別後的第85天。我把照片傳到自己的博客。是為了炫耀,還是為了整裝待發重新開始?我也說不清楚。

後來我便收到你的來信。你說我媽曾在你離開後電話聯繫過你,說我正和一初中校長的女兒在一起,放棄我便是給了我幸福,然後你衷心地祝福我。

再後來聽說你那時並沒有女友,並在那幾天丟了工作,所有一切都是你一個人自編自演的。只希望我能過上我父母要給我的生活。

看完了你的信,我卻沒有了眼淚。

身邊的男人早已安然入睡。

只是偶爾還是會想起你,建濤。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體會到愛情的滋味。雖然那時昧著良心說你太黑太瘦鼻樑不夠挺拔樣子也不夠帥。

但生活不是只要有愛就足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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