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壽命有上限么？科學家意見不一｜Nature 自然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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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 / Linda Geddes

世界上最長壽的人Jeanne Calment去世於1997年，享年122歲。

Jean-Pierre Fizet/Sygma via Getty Images

一項分析認為人類壽命極限是115歲，但也有科學家表示如此定論為時尚早。

Jeanne Calment在122歲的高齡才自然壽終，比她的女兒和外孫還要多活幾十年。Calment是法國人，被認為是世界上最長壽的人，已經過世將近20年了。話說回來，如果近年來的醫學進步讓你覺得自己有可能打破這一紀錄，請再好好想想。

《自然》發表的一篇關於全球人口數據的分析顯示，人類壽命是有極限的，後人打破Calment長壽記錄的可能性不大，不過也有一些科學家對此解讀提出了質疑。他們認為該分析所採用的數據並不明確，也沒有考慮未來的醫學進步。

自19世紀以來，人類預期壽命一直在穩定增長。超級人瑞（像Calment一樣活過110歲的人）的報道屢見報端，與此同時，人們也觀察到，模型動物的壽命能通過基因修飾或飲食調整而延長，一些人因此認為人類壽命沒有上限。但另一些人表示，上世紀出現的人類預期壽命穩定增長的趨勢最終會停止，最高壽命不會再有延長。

為一探究竟，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醫學院的遺傳學家Jan Vijg及同事轉向人類死亡率資料庫尋求答案。該資料庫覆蓋38個國家和地區，由美德兩國的人口學家共同運營。Jan Vijg等人推斷，如果人類壽命沒有上限，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醫學的進步，生存率增幅最大應該是越來越高齡的年齡組。然而，他們發現生存率增幅最大的年齡雖然自20世紀初起一直穩步升高，但從1980年起就穩定在了99歲左右（自此之後只有微幅上升）。

最高死亡年齡

研究者進而考察了國際長壽資料庫，該資料庫側重於年齡最高的人類，由國際團隊運營。他們發現，超級人瑞數量最多的法國、日本、美國和英國的最高報告死亡年齡（某一年中年齡最高的死者的死亡年齡）在20世紀70年代-90年代初之間快速升高，但是於90年代中期穩定在了114.9歲。每年度第二至第五高死亡年齡也存在相同的趨勢。當他們使用由國際性老年學研究小組（Gerontology Research Group，該小組會驗證超級人瑞的真實性）運營的另一個資料庫追蹤每年最高死亡年齡時，發現峰值也落在了115歲。

Vijg小組總結認為，人類壽命存在自然極限，約為115歲左右。未來仍有可能出現像Calment一樣的例外，但據Vijg計算，在任一年份，一個人壽命超過125歲的可能性不到萬分之一。

Vijg表示，人類壽命存在極限令人意想不到，因為全球人口在不斷增長（這意味著可能活得更久的潛在人口也在日益增加），而且營養和總體健康狀況已有改善。「如果要預測什麼的話，你可能會預測近年來像Jeanne Calments一樣的人會增多，但事實上卻沒有。」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該小組的解讀。德國馬克斯-普朗克研究院人口研究所的創始人兼主任James Vaupel表示，在許多國家，生存率增幅最大的年齡或許已經穩定下來，但在另一些與此研究關係尤為密切的國家，比如日本，這一數字並未穩定下來。在日本，2015年出生的人的預期壽命達83.7歲，位居世界第一。而在人口眾多且預期壽命很高的法國和義大利，該數字也沒有穩定下來。

Vaupel說，Vijg的論文包含了「片面的結論」。但是Vijg爭辯，即使在日本、法國和義大利，近年來的壽命增幅也出現了顯著下降，看起來正在趨向增長停止。

未考慮醫學影響

研究者還舉例，未來的醫學發展可以讓人類最高壽命進一步延長，而論文卻沒有考慮這一點。「如果沒有外力干預，人類壽命當然有極限，」英國布萊頓大學的老年學家Richard Faragher說。舉例來說，研究人員通過抑制與生長因子信號傳導相關的基因或者限制飲食，顯著延長了蠕蟲、小鼠和蒼蠅的壽命。用RNA編碼一種蛋白質來延長端粒可以使人體細胞再生。端粒是染色體末端的保護帽，與老化和疾病相關。Faragher表示，如果延長人類最高壽命是不可能的，「那就意味著人類與我們使用過的所有其它試驗物種都不一樣。」

Vijg辯解說，在模式生物身上得到的發現並不一定適用於人類，因為這些動物是為了獲得特定特性而培育的。他說，至少有一種延長壽命的策略——限制熱量——在野生小鼠或猴子身上並不那麼有效。「我不是說藥物或組織工程不能幫助人類有效延長平均壽命，但它們真的能讓我們突破115歲的天花板嗎？我覺得可能性很小，」Vijg說。「壽命受太多基因控制了。也許你能堵住其中一個缺口，但還是會有上萬個新的缺口湧現。」

生物醫學老年學家Aubrey de Grey則對未來滿懷希望，他是加州山景城SENS研究基金會的首席科學官，該基金會致力於開發和推廣再生生物技術。「壽命與大壩不同，堵住的缺口越多，暫時未堵上的缺口所受的壓力就越小，」他說。「這篇論文的結果是絕對正確的，但它僅僅著眼於現在和過去的醫學表現，卻沒有考慮到未來的醫學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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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e|d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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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38/nature.2016.20750

原文以 Human age limit claim sparks debate 為標題，發佈於 2016 年 10 月 5 日的《自然》新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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