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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樂園——我為什麼要研究伊斯蘭的聲音?

哈光甜:美國紐約哥倫比亞大學人類學博士,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SOAS)博士後

按照穆斯林正統的說法,《古蘭經》不是一本書,或者說,它是一本奇書。「古蘭」這個詞,阿拉伯語的詞根意思是「閱讀」。據說在天使哲布力勒帶著神的旨意傳遞給穆罕默德的時候,一上來劈頭蓋臉就大喝一句「你讀!」而實際需要「讀」的內容,卻是在這個命令之後。雖說是「讀」,卻是沒有文本的——穆罕默德是先聽,然後背誦,之後再通過背誦把神的旨意轉述給普羅大眾。

《古蘭經》實際被寫下來而成為一本「書」,大概發生在穆罕默德去世的二十年之後,然後又過了半個世紀,這個文本才被加上了阿拉伯語裡面區分不同字母的符點。這個時候母音也開始在文本上被標示出來了。後面這兩個發展非常重要。為什麼呢?因為如果沒有點,阿拉伯語里的不少字母就具備完全一樣的形狀;而如果母音不標示出來,那麼同一組輔音組成的詞就可能具備不同的含義,或者語法的成份就會發生變化。按照一些穆斯林語言學家的觀點,阿拉伯語里的符點和母音符號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混淆而被發明出來的。

同時,符點和母音在《古蘭經》文本上出現,一大原因是到了八世紀初的時候,已經開始有很多母語非阿拉伯語的穆斯林要通過學習阿拉伯語來理解《古蘭經》。他們並不處在阿拉伯口頭文學的傳統內,這意味著,《古蘭經》已經開始要與它土生土長的口頭傳統慢慢分離了。如果你在這個傳統之外,那你肯定需要一個標註清晰的文本。而如果身處這個傳統之內,看到了文本,你會很自然區分看似同樣形狀的詞語;文本對你而言只是一個輔助,《古蘭經》的詩歌和韻律是生長在你的心靈中的。這樣看起來,似乎是伊斯蘭帝國的擴張導致了《古蘭經》逐漸從一個豐富的口頭傳統變成了一個複雜的文本傳統。

這當然是個極大的簡化,因為伊斯蘭通過誦念和儀式的傳播其實從來沒有停止過。但它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在早期的伊斯蘭歷史中,口頭的聲音遠重要過書寫的文本。所以如果你想捧著《古蘭經》按照字面意思逐字閱讀,覺得藉此就可以復原伊斯蘭最早的精髓,似乎是有點本末倒置了。實際上,如果進一步劃分,穆罕默德在世時,分為最早的麥加和後來的麥地那時期。《古蘭經》裡面的章節,也因此被分為兩類。麥加時期的章節,往往比較短,而且韻味十足;而麥地那時期的章節,往往篇幅比較長,裡面具體的律法訓誡比較多——比如關於繼承的法律,就十分繁複,規定了在各種不同的情況下應該如何劃分財產。麥加的章節,比如各國穆斯林都常常背誦的第112章「忠誠」,或者最後第114章「世人」,都有十分明顯的韻律。這些章節雖然是麥加時期的,但現在卻被放在了《古蘭經》的最後,因為在七世紀中期《古蘭經》付諸文本時人們是按照章節長短來降冪排序的。

另外還有一點需要注意。在麥加時期,穆斯林和非穆斯林之間的界限其實並不明顯。伊斯蘭雖然是一個新的宗教,但它成長的土壤卻是一個多宗教的土壤。麥加有大量人是猶太教徒和基督徒,即便是不屬於一神教的人,對於一神教的種種故事和教條也並不陌生。所以我們在《古蘭經》里經常會看到很多一筆帶過的「用典」,涉及到猶太教和基督教中很多重要的人物和歷史記憶。我們現在看起來,尤其是對一個成長在中國的穆斯林而言,《古蘭經》艱深難懂,因為它不但不講故事(這和《聖經》非常不同)而且還總覺得有很多故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所以它點到即止。

這其實意味著《古蘭經》的主要對象,是對其他宗教——尤其是一神教——已經有了一定了解的人。雖然按照穆斯林正統的說法,《古蘭經》是給全人類的,但實際上它還真不是誰都能看的。因為它需要你有一定的知識儲備,這些儲備在最早期是從生活環境中汲取的。你如果天天在市場上、在大街小巷裡都聽到人們議論耶穌摩西亞伯拉罕,結果突然有一天一個人跳出來跟你說「我是亞伯拉罕的傳人」的時候,你當然不用他再告訴你亞伯拉罕是誰、都做過啥。所以與其說《古蘭經》是一「本」書,不如說它是一「群」書。《古蘭經》是一個巨大的口頭和寫本文學網路中的一個結點,它指向的是一個龐大的歷史悠久的宗教敘事網路。你如果處在這個網路之外,對猶太教和基督教都一無所知,那《古蘭經》對你而言就真的是毫無意義的天書了;但你如果在這個網路之內,那穆罕默德講的,對你而言就毫不陌生,甚至你會覺得,他算個啥,還沒有我們家隔壁老王口才好。也正是因此,在早期的麥加章節里,你看不到明顯的將穆斯林與其他一神教徒分開的痕迹。章節的主旨都是大家一起來崇拜一個獨一的神——信仰多神的人一直是被排除在外的,但同屬一神教的人,在麥加章節中是沒有明顯界限的,好比是一神教的世界大同。而麥加章節在文字上的特點就呼應了這種大同一神教的特徵:它們不是用來看的,而是用來誦念的。麥加章節的核心不是文字,它們不提供實際的教法規定。它們的目的是通過詩歌的音律來打動人心,召喚所有一神教徒走上伊斯蘭的道路。這個大同的理想不是通過思想實現的,是通過聲音實現的。所以一方面,《古蘭經》的敘事緊緊嵌在一神教的傳統里,總是引著你回想起猶太教和基督教的經典;而另一方面,麥加時期的穆罕默德,又通過巧奪天工的詩歌,希望用聲音來吸引所有一神教徒。這樣一來,你如果既不出生成長在一神教傳統的社會中,又對阿拉伯文詩歌的聲音韻律毫無體驗,那你要成為一個可以將《古蘭經》納入生命體驗的穆斯林,就是一件困難很多的事了。

但是不是真的如此呢?當然不完全是。不要說現代阿拉伯語,就算是我們現在用來學習《古蘭經》的古典阿拉伯語,也是伊斯蘭帝國擴張下由阿拉伯穆斯林學者為了維持政治優勢而在原有基礎上改造出來的,與《古蘭經》最初傳播所使用的阿拉伯語並不完全一樣。同時,更不要說龐大的波斯帝國和波斯語對於伊斯蘭的巨大貢獻了。1258年蒙古人攻破巴格達,結束了阿巴斯王朝的黃金時期,從那時開始,伊斯蘭的文明中心就開始慢慢東移。比如歷史上很多著名的穆斯林學者都來自「呼羅珊」。呼羅珊現在是伊朗境內的一個省,但歷史上它包括的範圍大很多,涉及到現在的阿富汗、塔吉克、土庫曼和烏茲別克。而呼羅珊裡面的赫拉特,就是一個著名的蘇菲中心,盛極一時。赫拉特現在處在阿富汗境內,飽受戰爭摧殘,但歷史上誰還沒富過啊。似乎現代文明的進步總是以健忘和摧毀為前提,好像現代人嫉妒古代人的天賦異稟,總得把他們的痕迹抹光才能讓自己的平庸變成優異。但是如果沒有波斯,沒有後來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雖然這倆也相互不對付),也就沒有我們現在所熟知的輝煌的伊斯蘭思想和詩歌。

那這和我們研究當代的伊斯蘭聲音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呢?我先來簡單介紹一下自己的研究。2010年到2012年,我在河南和寧夏兩地做研究。當時沒有十分明確的目標,但在銀川誤打誤撞接觸到了哲合忍耶。大家對哲合忍耶的了解,如果有的話,大概都是從張承志先生的《心靈史》一書獲得。這無疑是一本很重要的書,但它是一部歷史文學作品,不是嚴謹的學術研究。所以作者可以在一些事實的基礎上加入很多個人理解,有很多並不十分準確或者並不十分平衡的論斷。這些論斷往往造成兩個相反的結果:喜歡這部書的人,會由於這些論斷去喜歡哲合忍耶;但是不喜歡這部書的人,會因為這些論斷為自己的仇恨和敵視找到理由。一定程度上,兩方都有道理,因為都能在書中找到根據。這說明這部書其實立場大於事實,所以我當時覺得,得通過社會科學的研究而不是文學的渲染用自己的眼睛來看。文學的渲染可以隨著政治變化而動搖,但是好的社會科學研究總能在政治變化之外留下一些連續的東西。這是人類學研究的價值。

我最開始並沒有想研究哲合忍耶,但在接觸中被哲合忍耶的一個重要特徵吸引了。哲合忍耶這個名字,在阿拉伯語裡面的意思就是「高聲的」或者「公開的」,所以哲合忍耶往往被教內人看作是高聲誦念的代表。哲合忍耶也確實有一套精細的儀式,這些儀式都由豐富動聽的誦念構成。我第一次聽到哲合忍耶的誦念,就立刻被吸引了,完全沒有抵抗力。但這並不意味著只有哲合忍耶有高聲誦念。歷史上與哲合忍耶曾發生過衝突的虎夫耶門宦,人們雖然一直覺得它是以低聲誦念為標誌的,但實際上虎夫耶也一樣有高聲誦念,虎夫耶的「即刻兒」(dhikr,這裡指伊斯蘭蘇菲神秘派紀念真主的誦念)也是高聲的。虎夫耶的意思是「隱秘的」,但隱秘的卻不一定是「低聲的」。哲合忍耶和虎夫耶都脫胎於發源於中亞地區的納什班迪耶蘇菲派,而納什班迪耶內部本身就有高念和低念之分,並且高念的派別還受到過亞薩維耶派的影響。如果我們按照現有的觀察來判斷,其實哲合忍耶和虎夫耶可能都屬於高念派,它們之間的親緣關係可能反倒比歷史上意識到的更多。或許也正因此,反倒是兩派在歷史上發生衝突的原因。因為太相似了嘛,信徒在兩者之間一流動,矛盾就來了。所以衝突和相似不但不矛盾,可能反倒是一個硬幣的兩面;越脫胎與同一個派別的支系,打起架來越是你死我活的。這一點不限於蘇菲,不限於伊斯蘭,普世人類皆同此理。

我對虎夫耶沒有深入系統的研究,但是哲合忍耶我從2011年開始到現在,前前後後調查的總時間大約有一年多,中間有七八個月在寧夏、甘肅和雲南進行過連續的田野調查。研究哲合忍耶的儀式聲音,尤其是口頭誦念,有一條現成的路可以走。九十年代現象學人類學在美國很興盛,這使得人們對感官的研究越來越重視。這條線結合上宗教人類學裡面對於世俗主義的批評、對於傳統自由主義哲學注重理性思辨而忽略感官的政治特性的批評,就催生了比如Saba Mahmood和Charles Hirschkind的研究。所以你如果說,哲合忍耶是通過對於聲音的訓練和儀式化來在感官的層面上培養虔誠的穆斯林,這是說得通的,而且可以和這條線連起來。循著這條路的研究有很多,過去二十年積累了大量相關文獻。

但是這條路卻不能回答我一上來就遇到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至今也沒想到好的回答方法,但至少知道了這個問題大概指向了什麼方向。包括哲合忍耶在內的大量回族穆斯林,無論住在哪裡、遵循哪個教派、講述什麼樣的歷史,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誦念阿拉伯語《古蘭經》、參加禮拜和誦念宗教詩歌的阿拉伯語發音,都是「不標準的」,而且他們「不標準的」發音都是一樣的。我在華北、西南和西北聽到的,都是高度類似的「不標準的」阿拉伯語。你如果覺得這個「不標準的」發音是因為受到本地漢語方言的影響,你就沒辦法解釋為什麼跨越不同區域,這個發音都是一致的。如果本地方言有影響,那是在誦念的語調上有影響——同一段《古蘭經》,一個雲南人和一個寧夏人的語調就完全不同,但他們每個字母的發音都是高度類似的。並且,你如果去看歷史,比如哲合忍耶在18世紀中期左右在西北地區出現,那個時候西北地區已經有了其他的伊斯蘭派別。但你從沒有在歷史中發現過,不同派別因為發音不同產生衝突。這和我們現在完全不同。我們現在常常覺得,你如果要念《古蘭經》,就必須要用「標準的」阿拉伯語發音來念,發音在現代成為一個重要的標準。但在歷史上,至少在可見的史料中,這不構成爭論點。哲合忍耶的發音,與先於它的派別並不存在大的區別。這就奇怪了。因為按照哲合忍耶正統的說法,第一代導師道祖太爺馬明心從阿拉伯半島南部的葉門負笈歸來,那他應該是滿口葉門阿拉伯語,在宗教誦念時應該是純正的古典阿拉伯語。因為他從小去,二十幾歲學成歸來,他的語言功夫沒理由不是「標準」的。但哲合忍耶這些年傳承下來的阿拉伯語發音,卻是和其他派別一模一樣的。

那麼你如果要研究哲合忍耶的誦讀,發音這一關你就繞不過去。因為哲合忍耶的發音決定了他詩歌誦念的韻律,詩歌誦念的韻律構成儀式的核心,而儀式又成為社會世界的中心。所以這是環環相扣的,如果你要研究哲合忍耶的信仰世界如何通過聲音維繫,那你就得從最基本開始,這個最基本就是哲合忍耶的阿拉伯語發音。但這個也是最難的。因為你可以觀察儀式,可以描述細節,但是你怎麼捕捉那麼飄忽不定的發音變化呢?而且歷史早就消逝,哲合忍耶教內一些人珍藏的八九十年帶的錄音,說起來很早,但實際上已經很晚近。你怎麼去追溯哲合忍耶的發音在歷史上的變化呢?歷史是以文本的形式流傳的,所以你到哪裡去找一個歷史的聲音庫呢?

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也還是無法回答,但有個小發現:包括哲合忍耶在內的中國回族穆斯林的阿拉伯語發音,應該是受到了波斯語發音的極大影響。我們知道回族穆斯林的很多宗教甚至一些生活用語中都帶有大量波斯語辭彙,但實際上,波斯語的影響要更大。波斯語中存在一音多形的狀況,就是同一個音可以用不同的字母來表示。而你如果對比波斯語的發音和回族穆斯林的阿拉伯語發音,就會發現很多所謂的「不標準的」發音,其實都和波斯語的發音十分相似。在這兩者之間存在高度的相似性。所以很可能歷史上大家是通過波斯語來學阿拉伯語的,甚至於一些經師念阿拉伯語帶有濃重的波斯語口音。這不是一時一地的狀況,而是遍布全中國,所有地方的阿拉伯語教學都是由帶有波斯語口音的人完成的。阿拉伯語和波斯語不是並行不悖的,人們對於前者的學習反倒受到了後者的巨大影響。波斯語的中介作用十分重要,人們不是「直接地」去學習阿拉伯語的。這個「直接」大約要等到19世紀的中後期才慢慢開始,也正是從這個時期開始,波斯語教學在回族穆斯林的經堂教育裡面的地位開始慢慢降低。到了二十世紀後期,波斯語就幾乎從經堂教育裡面徹底消失了。

這個消失也是對歷史記憶的重塑,也是對信仰的重塑。因為你把波斯的歷史抹殺掉,一個直接的結果就是,你的發音一下子變成「不標準的」了。本來是一個連續歷史的緩慢演變,本來這個發音可以一下子把你與廣大的歐亞大陸聯繫在一起,本來你的發音可以在你和印度、中亞、伊朗之間建立起聯繫(波斯語在這些地區也有不同的口音),但隨著波斯語教育的消失,你的發音被直接拿來和「標準的」阿拉伯語相比較。一個有著深厚歷史積澱的產物,一下子變成了「地方特色」,變成了「不標準的」,這不能不說是個極大的遺憾。這是通過「標準化」生生地把自己變成了「沒有歷史的人」。

所以哲合忍耶的發音能告訴我們什麼?一上來,我們能觀察到的,是一個矛盾:一方面,哲合忍耶的發音深深地嵌入在日常儀式中,它與日常禮拜、家庭儀式、導師崇敬等等都緊密相連。你如果讓一個哲合忍耶改變他的發音,用「標準」阿拉伯語誦念哲合忍耶的宗教經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一個阿訇如果用「標準」阿拉伯語舉行儀式,那請他的人會一巴掌把他拍出家門。因為沒有了哲合忍耶的發音,整個儀式的性質就變了。而另一方面,很多虔誠的哲合忍耶,在面對批評的時候,卻很難找到紮實的基礎來說明自己發音背後的道理。甚至很多人已經默默接受了自己的發音是受到了本地口音影響的,是「中國化」的發音,是「不標準的」。也就是說,一方面,歷史的綿延生生不息,在每一次誦念中,歷史都在通過聲音頑強地展現自身;而另一方面,誦念的人卻再也無法通過這些聲音與那個歷史發生聯繫。人們生活在歷史中,但對歷史的理解卻已經消失了;人們每天都守著這些聲音,但這些聲音好像變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一個龐大豐富的波斯世界緩緩關上了大門,人們的眼裡只剩下了「天方」和「中國」,伊斯蘭的故事變成了乾巴巴的兩點一線。

所以為什麼要研究回族伊斯蘭的聲音?為什麼要研究哲合忍耶?因為在聲音里,不僅有修身養性,不僅有家庭團結,不僅有社會組織,還有無盡的歷史。這個歷史是多語的——任何研究元明歷史的人,一上來往往都要面對許多奇怪的人名和地名。這些名稱用漢字寫成,可是背後卻是阿拉伯語、波斯語、突厥語、藏語、蒙語、女真語。所以連伊斯蘭最重要的先知穆罕默德,在中國歷史的不同時期他名字的轉寫方式也都不同。為什麼?因為它被講不同語言的人傳頌,一些人聽到了,就用他們自己的文字寫下來,別人看到了,就循著文字用他們自己的語言重新再念出來(就好比漢字的佛經拿給一個日本人和一個韓國人念)。很多辭彙的音和字就在這種跨語際的交往中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甚至會影響到宗教經典的閱讀和誦念——回族伊斯蘭的誦念就是個明顯的例子。

聲音可以把最切近的儀式、最親密的家庭與最廣大、最龐雜的歷史聯繫在一起。這個歷史超越朝代更迭、超越權力變換;這是個交往的歷史,是聽和說的歷史。這也是個拯救的歷史,它讓你與自己的聲音重新建立關係,讓你把自己重新放入一個輝煌的歐亞文明交往之中。在文明面臨空前威脅的今天,我們更需要一對敏感的耳朵去仔細聆聽;在看似轉瞬即逝的聲音中,有文明的韌性。

主編:何明

編輯:馮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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