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中國山水畫「虛實」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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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源】 《國畫家》 2015年第1期P36-39頁
【作者機構】 安徽省銅陵市書畫院；安徽省美術家協會
作者簡介：江冰，安徽桐城人，現任銅陵市書畫院院長，國家一級美術師，安徽省美術家協會理事，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作品曾參加國內外美術賽事並獲獎，發表論文多篇，出版《江冰作品集》等。
中華傳統文化博大精深，佔世界文化重要之地，中國山水畫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中國山水畫又是中國畫組成之一，從隋朝時就開始出現相對獨立的中國山水畫，其強調山水畫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悠遊于山川河流之間，這是畫家主觀與客觀在探索自然物象之間的「虛實」之美，又通過對自然中物象的感悟和整理，高度概括、拋去一切瑣碎的東西，使自然物象更加集中加強其表現出藝術力，不受時空的約束用自我的感悟表現神韻氣質的意境性。這就是意與境的「虛實」之美因素之道。在山水畫創作中，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因山水已經被提煉升華，中國山水畫中的詩書畫印都已融為一體；這都需要通過水墨與色彩來表達出現、通過水墨與色彩構圖等手法技法的表現，才能呈現在宣紙上，這就是水墨與色彩的「虛實」之美因素。中國山水畫，「精品」的「虛實」之美含概括了三大因素的豐富內涵，傳承了千年中華歷史彌新，「精品」山水畫的「虛實」之美三大因素，尤其今天更值得鑒解和研究，作為中國傳統的山水畫的盛世面臨著新發展和機遇，這一課題更應該對創作「精品」山水畫之中的「虛實」之美三大因素進行重新認識解讀和研究，方知「精品」山水畫中的「虛實」之美三大因素的重要作用性和現實主義意義與浪漫性結合。
一、山水客觀與主觀 「虛實」之美。
客觀世界的自然物象動態、氣候宇宙的千姿百態景物現象，存在一切社會生活中，客觀世界的「虛實」現象是對山水畫家的生活反映，客觀是「實」主觀是「虛」。自然客觀世界有「因波浩渺，月色朦朧，日星隱耀」是視覺「虛」表現，「樹、草、石、山、水、地」是自然實的呈現，「虛」與「實」是動與靜表現。藏露有天、相互關照，彼此對比的對應「虛實」關係，觀客的缺辟的維納斯，盲目的希臘人物雕像，是淡化局部，強調整體的殘缺的「虛實」之美的客觀存在的現象。自然客觀「虛實」觸目皆是，浩浩天地可勝道哉？如君不見雲霧煙靄，「月朦朧，鳥朦朧」，是客觀的「虛」也是「實」如名詩，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山從下面起，雲傍馬慶生」這些膾炙人口的詩句，讀來能不使人油然產生自然界的無窮假想「虛實」之美嗎？客觀自然景色真實描繪，都是客觀「虛實」美的絕妙藝術再現。如黃山雲海為自然景觀，它獨特的自然條件形成的別具風韻的「虛實」之美不令世人傾倒嗎？黃山的前海去詭波潏萬壑生煙，後海蒼蒼茫茫極具無際，東海白浪滔天，升降起伏，西海忽聚忽景，變幻莫測。光明頂峰，騁目四顧，雲海遍布，虛無飄渺，恍如幻境，真可謂自然客觀界景象之美極至天堂。這些迷人的客觀美景不都是「虛」與「實」對比之美；這難道不攪動山水畫家腦海的主觀世界嗎？不撥動你的心弦嗎？如果沒客觀自然景象存在的「虛實」之美。這世界將是多麼單調，「虛實」對比之美反映客觀自然風貌，她會激發山水畫家主觀世界情感的波瀾賦予主觀無窮魅力的山水畫之美的享受。
客觀存在的景象「虛實」之美映象，使人勝負難測的思維之動的「虛實」逐步計錄在人的主觀世界觀里實際也在存了主觀的「虛實」之美，客觀世界存在大量「虛實」現象的自然物象都與人的主觀能動性人腦的思維活動的「虛實」實際存在息息相關。現代科學研究表現，分豐於人的大腦主觀神經細胞形成複雜，「網路」系統，彼此相通，相互影響具有不確定性，它是主觀「虛實」思維生理基礎，是「實」的存在； 人類主觀思維，如語言中許多概念都具有「虛實」性，「過去」「現在」、「未來」、「好與壞」、「美與丑」等是人們常用的「虛實」的相對語，人類主觀早已習慣用「虛實」思維方式來認識判斷、推理來分析解釋複雜的客觀世界，用哲學的方式來思考美學的藝術創造，所以任何藝術作品都有濃厚的「虛實」性，山水作品創作是一種主觀審美過程，即將客觀現實生活的各種型象轉化為為「虛實」之美的過程，山水畫家要對客觀現象通過「態度、情感、方法」觀察的造型物象進行主觀審美，在腦海里成現的「虛實」之美型象之美和五彩繽紛的客觀世界作為主觀的物象，在將這些進物象行審美，再度進行符合美術規律進行「虛實」之美創作出「精品」的山水畫。這種創作是主觀世界對客觀中的物象「虛實」自然物象進行加工篩選、提煉，使之升華為美的「精品」之作。
山水畫家的主觀對豐富多彩的客觀現實生活進行壓縮、簡化、集中概括，提煉精華、整理為付合為「虛實」之美的特性的作品。山水畫家主觀在進行對生活客觀進行典型化，豐富複雜化的物象通過主觀情感的意蘊，對典型化的形象之美進行概括性的符合「虛實」之美達到客觀與主觀的統一結合之完美。總之「虛實」之美是山水畫家客觀世界存的物象審美規律法則，它使人的主觀世界對宇宙自然界的認識相統一，它是對山水畫家的主觀思考創作帶來「虛實」之美的之源，這種主觀與觀客「虛實」性之美是形成山水畫家創作意境「虛實」之美的基礎，也是客觀物象的「虛實」之美與主觀「虛實」之美統一的完美結合才能達到創作出「精品」的山水畫之作。（見圖一）（自然界客觀與主觀「虛實」，云為「虛」，山為「實」）
二、山水畫意與境「虛實」之美
中國山水畫「精品」是客觀世界「虛實」之美的表現，又是主觀世界情感升華的「虛實」的體現。客觀與主客的「虛實」之美性，必然反映在山水畫作品意境之中，意與境又必然渾然在山水畫，作品的「虛實」之美之中。在中國山水畫中「意」是只可神會不可目睹的，但又產生於山水畫家繪製的畫面中，可謂境生象外，意發其中，古人曰：「超以象外，得其環中」；「人胃山水亭層，末畫山水主人」，然知亭層中必有主人也，是謂超似象外得其中。喻之「虛」境即不能脫離形象之圖形，象的機體。象外則是象外象，象外之「實」意，也就是說山水畫「精品」所描繪的物象，是以形外者為基礎。如沒有對物象的「實」的描繪，就無法產生動人的藝術形象的境界，「真境逼而神境生」真可謂對境界體會解釋了。 「畫故所以象形，然不可求之於形象之中，而當求之於形象之外」；意與境「虛實」相生、皆外妙境。實境乃有意，只有「虛實」互補，「有意相生繪製入微，境生象外」。如山水亭屋未畫主人卻所有主人原因何在？山水亭屋為實為象即為境，山水主人為「虛」，為象外之象，即為「虛」前者是後者的依據，後者為前者，所表象，無前者則後者不夏在；無後者、前者僵滯呆板，沒有神韻。《芥子園畫傳》云：「山中人不必歷其堂奧，始見幽間也，須於門經間早望而知為有道之序，使君起三思」。山水畫遠與境「虛實」之美足所謂境生象外。境生象外就是寓於有意也。意中有竟、境中有意，有形無形、無中生有、生外有無，方有融為意境的統一，這種若有境，境有意，迷離恍惚的境界與意境是山水畫家創作「意與境」呈現的「虛實」之變，必須因素。境生象外、卻又在於「意」為其中，這裡的「意」概是山水畫家創作時的「意在筆先、筆隨意生」胸有成竹的「境與意」的完美結合，讓觀者望而生意、意發無窮。清代熏曰：「作畫必先立意以定位置。意奇則奇，意高則高，意遠則遠，意深則深」。清代五夫之《姜齋詩話》曰：「以益為主，意猶帥也，無帥之兵，渭之烏合……煙雲泉石金鋪錦張，寓意則靈也。山水畫「虛實之品詩意濃郁的意境之前，無不聽從在「境」的萬物「意」的指揮之中，使人聯想浮篇，這就「意」的妙筆生揮的統帥性。總知山水畫家，主觀情思意趣和在大自然客觀「境」的形象神態是有機統一，沒有審美。主體對審美客體的把握與滲透，沒有境生象外，意發其中，就沒有意境的「虛實」之美，情與景會意與象通，渾然一體互動有無，形成了山水畫「精品」玄珠閃爍，引人入勝的「虛實」之美的藝術境界，可見「意與境」是渾然一體，難解難分。「意」和「境」是相依為命，造就了中國山水畫。「精品」意境的「虛實」性。元朝畫家管道升有詞贈其夫趙孟頫：「你依我依，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咋倆個，一起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將此詞比喻中國山水畫「虛實」之美的關係，實在太恰當不過了。意中有境，境中有意，相互滲透，相互轉化，相互關聯統一，這就是中國山水意境中「虛實」交錯的狀態規律，她呈現出「意與境」的「虛實」之美魅力，即「虛中有實，實中有虛」飄然不定的無限之美（見圖二）。（齊白石的《蛙聲十里出山泉》水為「虛」—意，山為「實」—境，蛙聲、水聲為「實」—意）
三、山水畫筆墨色彩 「虛實」之美
中國山水畫「精品」的「虛實」之美，就在於畫家意境，全在於筆墨與色彩方法表現。清代畫家惲壽平對此有精闢闡述：「筆墨本無情，不可使運筆者無情，作畫在攝情，不可鑒畫者不生情」，此處的「情」即「意」。山水畫家攝自然之情，借筆墨與色彩抒懷造境，使觀者動情，得生化之意。石濤說：「山川使予比山川而言也」，「山川與予神遇而跡化也」。這正是強調的是以意統攝萬象重新，代山川而生意，表現主觀的生命情意與客觀的自然景象的境界互滲交融，方構成一個淵然而深的藝術境界。
筆墨塑造是中國山水畫「精品」「虛實」之美的重要方法，在反映山水畫「虛實」之美的意義中她的表現力是意境與生命力的必然手法。
1、中國山水畫線是造型之魂，每一幅精品山水畫，都有線為造型，流動飛舞的線條「虛實」意味著畫家的情感和智慧，每一根線條都是對客觀物象的「虛實」的寫照，是山水畫家構思的需要和一種節奏的意境，筆墨在創作中藉助線的運用，這些線條不僅僅是為了勾畫的自然形體，更是為了畫面結構的需要，也是色彩黑白灰調子的需要。為了充分表現畫家情感，筆墨用不同形式的線條，體現快慢緩疾的心理意境的狀態，線在畫面中時現的出現「虛實」之美，色塊與線交替重疊，筆墨力圖求所的山水畫傳統繪畫中藉助有生命力的線條來豐富繪畫語言，筆墨的線條描繪的一種意象世界，通過「虛」與「實」的交錯，意象形體的表述來到有自我境界的表現方式。如畫一幅《櫻桃園》雖說畫的是櫻桃，但櫻桃只是用來承載畫家情感的載體，以黑色線勾畫形體，並用線的長短「虛實」不同來表現畫面節奏，在線條中，筆墨必須注重筆的力度色的韻味，故曰：「點如墜石」這種力度色韻是畫家內心情感的表現寫照是通過勾集線條時的輕重快慢，以及線的艱澀與流暢和色的濃淡來表達筆墨色彩在創作中繪畫元素線的重要性。
2、山水畫點皴是生命之魅力
繪製山水山畫「精品」的技法，就是括勾、皴、點、染四個步驟，先用墨線勾山石輪廓，再用各種皴法表現山石樹木明暗，然用干墨點出石上青台或遠山的雲彩，最後用淡墨渲染，進一步加強山石立體感，這四步驟中最具山水畫特色是點和皴。山水畫少不了「點」的妙用，「一個點」遠觀是石、是樹、是人，是山皆可，「點」很顯然，不是幾何學意義上的「點」而與客觀「境」與主觀上「意」相系的是帶有畫家情感和審美觀的藝術符號，是獨立美學意見的存在，石濤認為「點」有雨雪風情四時得宜點，有反正陰陽補貼點，有夾水夾墨一氣點，有莟苞藻絲瓔珞連牽點，有空空噹噹乾燥韻味點，有無墨有墨飛白如煙點，有如焦似漆墨透明點等，將點的妙用作了許許洒洒的描述，畫家即興創作中的點是自身審美，心理的外化表現的「點」意味深長。
3、心靈構圖與筆墨氣韻
如何從形式上構繪「虛實」之美的構圖，這是山水畫家心靈上的美學體現。她是靠理性分析去認識和心靈上的感悟，細心觀察自然物象應於心中，再通過水墨技法來傳達心中的美景。氣韻生動的展現，使山的畫達到「精品」之表現。
山水畫家心靈中，要有虛實疏密起伏，平衡等各種形式構圖的因素，對自然美景的體現。畫家的心靈構圖一方面是挖掘藝術深層內涵，另一方面要將作品的筆墨氣韻要加以提煉升華。這是山水畫家自賞不自覺地延續著中國畫的傳統法則，山水畫的心靈構圖與筆墨氣韻帝造了獨一無二的東方國畫的構圖技巧是天人合一所產生的技法和散點透視法。在運用技法上心靈式的散點透視，是山水畫中強調「平遠高運深遠」之法則，運用散點透視法，可賃山水畫的長卷，視野無邊的千里江山萬彩紅，高遠如同行人下江南，視點隨之變換萬千從山，從頂畫到山腳所立軸長卷；深運則用遠近山水的形態大小濃淡對比法，線條粗細來表現出山谷立體深遂，相互對比聯繫，是一種變化和抽象，單純和繁雜的點線面的對比，達到超時代心靈式構圖神韻。山水畫「精品」藝術之作。是心靈式水墨構圖中的黑白，即白當黑，以白襯黑，知自守黑， 畫面的顯白外理是「虛實」相生變化無限的關係，是陰陽轉化，注重虛實疏密與轉拆互應等辯證關係，這正是山水畫老莊的哲學觀念，在作品中心靈式構圖水墨之韻的表現與展示。
筆墨生動來自與山水畫家的心靈，是畫家主觀世界受中國道家思想傳承影響，並反映到藝術作品之中，即道家思想貫穿在中國山水繪畫的始終，她是感悟人生，體現品味的天道合一。她的藝術性本身是畫家心靈與筆墨，統一的結合才能達到氣韻神彩方繪精品之作。所有山水畫的個性風格實際都是山水畫一種個性化精神的寫照。（見圖3）（漸江《長林逍遙圖》點為「虛」，線為「實」，水「虛」對比圖）
總而言知，中國山水畫「虛實」之美是「大無」，是無中生有生，萬物生無中。無之所以能生有，在於無中充盈著創造力極強的氣韻，宇宙大氣流動，衍生萬物，所以以合為本，山水畫是一個氣韻的世界，在自然萬象的大氣流動的宇宙中有跌宕起伏和舒緩款款各式各樣的流動光韻，流動、空間、時間、陽陰，都是隨心所欲與畫家心靈、筆墨的表現，都成為山水畫家用心靈去感悟，用筆墨來表達，在不同時間、地點、情節都需要畫家最大限度地與畫家理想吻合的「虛實」之美。方才是山水畫家智慧的情感意境的表達。
中國山水畫在中國畫長河中，薪火相傳，中國山水畫，經過千百年的探索發展，已形成了鮮明的中華民族的藝術風格，而且流紙紛呈，大師輩出，這都與其獨特的藝術魅力分不開的，更是山水畫家在創作山水畫的「虛實」之美三大要素的內涵，研究發展用運的結果，是山水畫家心靈與自然的構通，是筆墨與色彩的寫照，更顯示加深厚的傳統文化的繼承和不斷開拓創新的呈世，今天的山水畫盛世是復興中華民族文化的偉大征途中開始，她的成就屬於中國，同時也屬於全人類的藝術的驚世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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