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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只有你我,再無我們

你知道嗎

我想和你回到那年

五光十色的夜晚街邊

打打鬧鬧的兩個少年

後來只有你我,再無我們

幡然醒悟。

距離2016年已經過去兩年。兩年前的1月13日,期末考試進入尾聲,前幾科的成績已經陸續出來了。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地,我的金融學掛了。

你們是否痛恨過那些看似弔兒郎當從不學習但成績卻又高的離譜的同學?是的,我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但是,如果你當真以為我是天賦異稟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熬夜到11點學習,買的資料書全都放在家裡,一本一本地刷。我敢保證,我是整個班買資料書最多的人。但是在學校,我早戀,貪玩,衝刺期跑去操場打球,老師把我堵在操場門口,掏出手機要給班主任打電話的空,我就轉身從她背後逃走了。彼時,我初中,還是一個考滿分的「學婊」。

金融學是我的專業課,一本厚到可以砸死人的課本,最近聽說它可以賣到7.6?翻出當年掛科時的日記,我在上面寫著「自己看到分數的那一刻無疑是悔恨的。後悔自己分了太多雜念在刷劇、刷微博這種事情上。上課從來沒有認真聽過,室友說,我在用生命玩手機。」如果我還堅持著寫日記的話,我可能就會發現,兩年過去了,萬事萬物都在變,唯有我,還在用生命玩手機。

人的確變得很快,兩年前我還可以寫下「青春如果不能拼了命,也就不能盡了興」這種話。

然而我迷失了。早已告別了那個發著光的自己。

我開始翻出以前的東西,手工花籃里有兩年前做的卡通信封 和一堆花花綠綠的發卡,手寫的一本《納蘭詞》,每首之後畫上一朵簡筆的花卉,彩鉛上色,素凈且秀氣。來自五湖四海我的好友們的明信片厚厚一沓,被麻線扎在一起,打了個漂亮的結。結識已久的學姐畫了幅她喜歡的動漫人物給我。朋友寫給我的信里有貓的貼紙和她自己做的耳環,信封是綠色的油紙,上面三兩朵荷花。她在信里說:「我遇見你的時候嚇了一跳,怎麼會有人這麼乾淨,完全是自己。」我那時不懂她說的所謂「自己」,兩年後再次讀到,心下一顫,早已淚凝於睫。目前唯一的行摯友,高中統共只留下他一人,不停地催我寫信給他,明明各種社交軟體都可一表相思,非要書信才可以,他來信胡說兩句,我的思鄉之情就可以除去一大半。學長不喜歡別人叫他學長,若說我走了好些彎路,還得感謝他,兩年前下著暴雨的午後,跨越校區只為了告訴我一句:你且放下。收到我的回信,已經是一月之後,我終於好一些,讓他放心。

這些兩年前的舊物,讓我不禁開始十分想要回到那個時候,彼時我不會化妝,不會搭衣服,不穿高跟鞋,素顏頂著一張大臉,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我依然是這世上最迷人的姑娘,我有趣,自信,錦心繡口,哪裡有人配得上我這樣的姑娘?

然,只能徒徒拿起那本詞集,一遍一遍地喃喃:人生若只如初見。

還能回去嗎?

不,回不去。就像回不去小時候一樣,我也回不去兩年前。一切已經發生的事情都是最好的安排,不存在什麼早知道。

然而,真的後悔嗎?那些你曾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失去親人的日子,那些懷疑自己懷疑人生失去愛情的日子,到如今,也是真的長成了血肉的一部分吧。是這些事情讓我變得成熟,變得不動聲色,變得波瀾不驚。

活在世間,究竟屬不屬於它?

「我一直想逃離不完美,努力追求愛的完美。為了那個理想的完美,我壓抑,強求,然後當一切破碎,我又不斷內疚,自責,鞭打自己,以為這樣才是人該有的品德。」

原來一直以來都被自己心裡的執念所桎梏。盲目地認為只要努力,就一定能達到完美的狀態,所以不斷苛求自己,苛求別人,甚至於寫好了模板按照它一步一步實施,稍有偏差便不滿意,憤怒,質問,歇斯底里。

我所認為的生活,應該是我想的那樣子,果然我閱歷太太淺薄了。我忽略了很多,力求至純至凈的東西。我拚命追求理想的愛情,卻又不太虔誠,稍合我意我便覺得可以接受了吧,等到真正得到又開始挑三揀四,心裡始終有一面旗,上面寫著「絕不妥協」。然而我還是輕率,甚至是輕浮,我不尊重愛情,不尊重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我把一切物化,在萬千紅男綠女中一邊尋找,一邊懷疑。

但是我知道,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捷徑可走,一邊否認一邊期待如何能得到幸福呢? 我不痛恨自己的深情,即便這世界給我傷痛,我也不會退縮,要說的只剩一句:該來的都來吧,我英雄般候著!

還能回去嗎?

能,怎麼不能?我在這些該有的痛楚中一遍一遍涅槃,終於明白,沒有「人生若只如初見」。如今我會把自己打扮地精緻再出門,我依然有趣,依然自信,依然是錦繡文章張口就來,怎麼會回不去呢?

後來只有你我,沒有我們,但是後來的你,是最初的你,後來的我,也是最初的我。

願言配德兮

攜手相將

不得于飛兮

使我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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