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王瑞慶「走淮河」見證小人物之十七——大 頭
青年作家王瑞慶「走淮河」見證小人物之十七——大頭
祖上也不知哪輩人積了陰德，鳳凰村一直都是「陰勝陽衰，」家家戶戶幾乎全是青一色的長頭髮。據傳說，祖墳埋的相口方向是正對「迎春樓。」迎春樓是舊社會男人醉生夢死尋歡作樂的地方，所以，鳳凰村裡男丁不旺，全村十八戶人家，都是生了五多金花後才生下一個繼承香火的。
大頭也不例外，他上面有五個姐姐，全都出嫁，而且還都了小孩，大姑娘的小孩比大頭還大三歲哩！如此，可見大頭是個老來子，確實是這樣。大頭還在他娘肚子里的時候，外面早已有七八個小傢伙正在等著喊他：「小舅子哩！」
大頭大概在他娘肚子里享受的營養特豐富，或者說是營養過剩，得天獨厚的造就出一個大大的腦袋，出生時沒把他娘給累死，迸裂了好長的一個大口子，躺在床上好幾個月才癒合，他娘就叫他的乳名為：大頭。
大頭是和我光屁股長大的夥伴，我們常取笑他：「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家有傘，我有大頭.......」他卻不惱不氣，自己也跟著我們後面唱。由於他學習不肯用功，初中沒有上完，便回家種田去啦。但是，從那之後，他對紙牌、麻將、牌九發生興趣，繼而，進行深入性的研究，學得樣樣精通。發展到後來，凡是娛樂類的玩意兒沒有他不會的。這樣以來，我倆便志不同道也不合了，也使我們之間產生差別。我後來進了城，成了「領導階級」——城市的一名工人，而大頭卻永遠的成為修地球的啦！
前幾年，聽說大頭被人家控告為強姦未遂，判刑三年。我真得不明白，出生在「娘子軍」里的大頭，為什麼對女人還有那麼大的「性趣」。大頭出獄後，娶了個女人，是一個又矮又丑又禿又麻的女人，和一表人才的大頭真得不般配。
矮腳女人自從嫁給大頭後，很快就生了個繼承她母親衣缽的醜丫頭，小丑妮子也不知是什麼病，人瘦得皮包骨頭，五歲那年，小命又被閻王爺收了去。大頭的女人傷心過度，一下子就病倒了，一檢查才知道是患了子宮肌瘤，為了防止癌細胞擴散，不得不剝奪了她做女人的權利，整個子宮被一鍋端掉後，大頭的女人就完全變了個人一樣，特別好吃，也特別能吃，每天都得吃五頓飯，還叫喚餓。這樣的吃法，她就像吹氣球一樣胖了起來。過些日子，撿了別人丟棄的丫頭撫養，只是嘴有點豁，其他器官都很正常。
大頭的心裡也傷心一些日子，看也不看他的女人一眼，一兩個月也不願和她有那方面的事。據醉後的大頭說，他女人的生命之穴寬敞極了，就像一個八尺長的褲頭沒有上束筋一樣，或者說是和平時期的防空洞，大頭爬在上面不是享樂，而是受罪，兩人都討厭那方面的事。就不在讓大頭近身，氣壯如牛的大頭就有了性飢餓，賭博之餘，總是狠狠地盯著人家的女人或姑娘看，那眼神厲害著呢！彷彿要把對方剝個一絲不掛，而自己已經騎在那光彩照人的胴體上面.......大頭的人生哲學就變成了：「不吃不喝，不算人沫；不嫖不賭，對不起老祖......」這樣的惡棍，能不變壞嗎？於是，就發生了強姦未遂案。
幾天前，我回了趟老家，老遠就聽到人堆里大頭那放浪形骸的笑聲，說著一些黃色下流的葷段子。等走到跟前，卻見西裝革履的大頭，四五十多歲人打扮得跟三十歲的人差不多，手裡著個精緻的手機。
大頭一見是我，就大聲地嚷嚷：「喲！大作家，大筆杆子回來了，晚上到我家喝酒去，誰不來誰是孬種，我現在就回家準備去。」
黃昏十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來到我家門口喊：「叔，俺爸讓您上俺家去。」我答應了，走出來發現是個很漂亮的丫頭，就問：「你是大頭的閨女？」
「是哩！」說完就走了。
閃現在我的眼前是一座小洋樓，迎接我的是兩條熱情的大狼狗，讓喊我那個少女給吆喝住，大頭急忙從樓上下來接我，朗聲道：「大作家，你樓上請！」
邊上樓邊喊：「秋子，你快點把酒菜準備好，我和玉桃還有大作家等下就下來喝酒。」
我隨大頭進屋，見一位很漂亮的少婦正在喂孩子，白花花的乳房和一亮一閃的肚皮一覽無餘。大頭就介紹說：「這是我老婆玉桃子，樓下的秋子是你前任的嫂子，被我吵了魷魚，離婚不離家，心甘情願地伺候我們，反正請保姆也得花錢。」
停了一會兒，大頭又說：「人總會三十年河東，轉河西的。我就是個例子，幾年前，出獄的我像個狗一樣，人見我都是躲著走，特別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見我如見幽靈一樣。我無奈，只好去了南方，尾隨一個美國老闆，那個傢伙經常出入花街柳巷，得了一個腎功能萎縮，我慷概地賣一個給他，他一高興給我五百萬。回來後，我就蓋了這座小洋樓，又讓你前任的嫂子下了崗，後娶了你現在的嫂子......」大頭侃侃而談，我的心情卻很沉重。
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如坐針氈一樣，最後，我借故身體不舒服逃竄。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呀！乖乖喲，好一個大頭！
王瑞慶簡介：王瑞慶，筆名三鳥，本人現系魯迅文學院安徽高研班學員，中國閃小說協會安徽分會理事，中華詩詞學會會員，當代微篇小說作家協會會員，安徽省作家協會員，安徽省散文家協會會員，安徽省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安徽省詩詞學會會員。印刷個人學術論集三部《王老師作文20講》（理論篇和實踐篇各一部）、《國學蒙學10篇精講》。已出版詩集《正在敲門的是春天》，小小說集《弈魂》等。許多文學作品散見於《故事林》《意林》《安徽文學》等100多家報刊發表文章近400萬字。入選作品集20餘種，獲得國家、省、市、縣級各種獎勵60餘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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