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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忘記父親長什麼樣子了

說到父親,不知為何我最近總是想起他來。

一來可能是母親的事情有所進展,二來可能是看到別人的故事有點回憶。

上一次見他還是小學四年級,想來有十餘年了。

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和母親,留下來的只有他的一大筆賭債。拜他所賜,我的童年過得並不輕鬆。

我曾經恨他,覺得他是個不敢面對自己責任的懦夫,更不用說他未曾盡過自己作為父親的責任,而且讓母親過的如此艱難。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一天天長大,我並不關心他的存在,他的一切也漸漸與我無關,只要孤身一人照顧我長大的母親幸福便好。

如今,在我的腦海中連他的樣貌也模糊不清了。

不過我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天,他第一次作為一個父親出現在我面前,做了一個父親該做的一點事情:來參加了我的家長會。

母親告訴我他會代替母親出席的時候我還很驚詫,畢竟你日子過得好好的忽然出現一個男的說他是你爹,換你你也吃不消。

我還記得母親一臉開玩笑似的笑容。

他倒好像並不驚詫。開完家長會,他帶著我去了附近的一個咖啡廳,給我點了一份水果茶。想來我對水果茶總有種特殊複雜的感情,可能也是源於那天。

我們剛坐下,外面就開始下雨。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在問我這些年家裡過得如何,嘗試著作為一個父親跟我談話。

然而挺徒勞的。且不說我對他毫無尊敬可言,他對於我來說也太過陌生了。

我沒聽過他的故事,只知道他曾是個條子,而且是專門為zf做骯髒工作的那種。他從哪裡來?為什麼今天來?為什麼離開我們?他之後要到哪裡去?

為什麼他是我的父親?為什麼不是別人?

我非常的非常的非常的想問這些問題,但是都問不出口,只是迴避著目光,回答問題。

大概是也覺得久談無益,亦或是已經問夠了問題,獲得了足夠的信息,他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說不想,還不餓。事實上我只想儘快從這裡逃離,逃回家,吃自己家的晚飯。

這一點他不可能不明白。於是他起身,招呼我一起上車,吩咐司機送我回去。

我到家了。他遞給我一個信封,裡邊是一千港幣,囑咐我聽母親的話,別讓她操心,然後便離開了。

這會兒大概是這些年父母兩人距離最近的一次了,但他們誰也不願意走幾步去見一下對方。

直到後來高中那會兒聽說他出事了。母親問我現在我們有這個能力,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果我們不幫他,他那個啃老族女兒以及家族的蛀蟲必定也不會幫他,他就完了。

她問我,你想不想救他?

我幾乎是沒有考慮就否決了這個提案。

他們老實說我不懂這其中的意義,說再怎麼樣他也是我有血緣關係的生父。

血緣屁都不是。

如今母親蒙冤入獄已將近三年了。哪怕我是如她玩笑所說垃圾桶里撿回來的孩子,在經歷這些年後我會願意冒著犧牲自己前途的風險嘗試救她嗎?

如果換做是他,我還願意這麼做嗎?

答案顯而易見。

犧牲自己的一切愛我的人,我也犧牲自己的一切愛她。

我只愛值得被我愛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堅信這個決定對我母親而言更好。

十年前那個傍晚,我看著遠去的父親,看著那些被父母接回家的、蹦蹦跳跳的快樂的孩子,從那時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

那些父母都在的餐桌,

那些偶爾有小摩擦但依然恩愛的家庭,

那些美好的光景,與我而言,

哪怕在夢境中都不可能出現。

這便是我的第一個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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