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冠希：秦舒培說我長得像個女孩，真美
我跟在陳冠希身後上了車，坐在副駕的是一位消瘦的、幾近老態的中年男人，與他的年齡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他身穿一件印滿字母的潮牌 T 恤，頭髮很短，卻是粉紅色的。我後來才知道他就是龍哥，從陳冠希12歲時就開始做他的專職司機。
《人物》雜誌一篇關於陳冠希的報道中講述了他和龍哥的故事，包括龍哥如何搞定少年賴床的陳冠希，如何深得陳冠希和他父親的信任，比如幫還在國際學校讀書的陳冠希藏煙；他後來陪著陳冠希從香港去加拿大，待了幾年後再回香港。
現在，龍哥坐在他的前面，經紀人坐在後排。像是一種穩定結構，他的表情流露出疲憊後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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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一個陰冷又下著雨的傍晚，從市區到機場有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車內只有幾處手機屏幕反射出的光。陳冠希剛結束一個廣告片拍攝，打算返回洛杉磯的家中。
我說想要聊聊他剛滿一歲的女兒，他說好啊，沒問題。剛說了沒幾句，他掏出手機給我看相冊里的女兒的視頻，屏幕中是秦舒培抱著女兒 Alaia 在看煙花，兩人都是背影，站在一條江邊，對岸是星星點點的煙花，秦舒培不時地朝鏡頭微笑，Alaia卻盯著遠處的煙花，格外專註。
還有一條是他們幫女兒辦一歲生日 party 的視頻， 他們兩人半蹲在 Alaia 兩旁，幫她吹熄了蠟燭，四周一片歡呼， Alaia 睜大了眼睛，一臉懵懂。這條是我們下了車準備分別時，陳冠希突然走過來，碰了碰我的胳膊肘，「哎，你看，多可愛」，然後一個人笑出了聲。
被用在 GQ Style 封面上那張照片得來並不容易。那天出乎意料地大風，陳冠希穿著春夏裝，凍得哆嗦，助理先是給 Alaia 圍上了毯子，又給他遞過來一條，他二話不說又給 Alaia 圍上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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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成為父親這件事，他顯然已經花了很多時間思考、想像。他說，他自己收藏了很多「很帥」的藝術品，等 Alaia 大一點，他會帶她去逛很多博物館，他想，會不會有一天， Alaia 會指著其中某件藝術品，跟其他小朋友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噢，我爸媽也有那幅畫。」然後別人紛紛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說到這兒，他自己笑了，擺擺手，說開玩笑呢。「我沒想過她會變成怎樣的人。按照她自己的想法來吧，只要她願意跟我說就行。很多華人都不願意開口，想說的話都藏在心裡。」
女兒才一歲，身上已經有了他性格的影子。他說，Alaia 喜歡吃草莓、藍莓，如果只給她一顆，她就會「哎」、「哎」，然後看著你，不停地說「哎」。每個人都說這點像他，像他一樣有脾氣。
有人在網上評論，說女兒長得不像他。他說，「很好啊，如果像我，那就是一個男孩子了。」舒培曾這樣回應他這句話：「沒有啊，你也很美，你就像一個女孩子。」陳冠希略有懊惱地回顧這一幕，攤手，「我.......」聲音拖得很長。
當他說到舒培和女兒的時候，你很難不被他的真摯所打動。那是一種他表達不出來的情感：「我不能解釋那個感覺，就是很爽啊，很開心啊，有方向了。之前都好像一個人去打架，贏了也是一個人，輸了也是一個人。現在，我有我的家了。」
採訪到一半，他突然拿出了一瓶 1L 的玻璃瓶裝水。他說這是從家裡扛過來的，一共帶了6瓶，Alaia 也喝這個。為了家人，也要慢慢學著「養生」。不過他的煙一直沒戒，儘管他一直說著要戒了，採訪結束後他還是點上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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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冠希的中文水平在國外長大的華人中已經算是不錯，但有些詞還需要藉助英語來理解。比如「中年危機」，他反問，「中年危機是什麼？」；比如「男孩要窮養，女孩要富養」，經紀人向他解釋，後者是一種流行文化里的育兒觀。他聽明白後急忙表示不贊同，「我們給 Alaia 買很多好看的衣服，其實也是為了自己開心，她還不懂。等她稍大一點，我們會嚴格讓她知道這個世界是怎樣的，不想她到了30歲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意思是男孩女孩一視同仁。
我問他，最近一年，你哭過嗎？
他用手肘頂在膝蓋上，撐著頭想了很久。還是有的。依舊是因為 Alaia，他跟舒培帶著她去打針，Alaia一副很痛苦的表情，醫生卻讓他們兩人在病房外等。他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但扭頭一看舒培，她已經在流眼淚，只能自己把眼淚又憋了回去，轉身安慰她。
難道從不懷念那些單身的時刻嗎？
他說有過。女兒會哭，照顧的時候偶爾也覺得煩，而且身邊有好多沒結婚的朋友，都還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時候就想逃離兩天。但一旦開始跟Alaia玩起來，「很快就沒有那種心情了。」看上去是，女兒帶來的甜蜜大過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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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但目前還有一些事情無法確定。比如還能不能再拍電影。他直言，自己很喜歡電影，也一直想拍，但沒有人找他，他自嘲：「是不是覺得我的演技不好？」，然後安慰自己：「我對我的演技還是蠻有信心的」。
「我自己看陳冠希，他不是一個明星，而是一個 creater。你問我會不會出傳記？可能吧，maybe one day，反正不是現在，太多真相還沒到可以講出來的時候。如果有一天可以說了，那書名可能會是……《You can handle the fucking truth》（《直面操蛋的真相》）？我不知道。」
最近一連拍了好幾本雜誌，他說自己累了，想放假。坐在一旁的經紀人笑著說：「不可能的。」陳冠希攤了攤手，微微嘟了一下嘴：「你看，只是想想而已。」
有一句話是說，維持幸福生活的秘訣之一就是很多事情不能細想。發生了的事不能幻想沒發生，還沒發生的未來也不一定如想像中完滿或可怕，跟生活打過交手仗的人，可能才會明白這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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