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藝術的方法來享受生活,那才是藝術的價值和意義所在」
戴舒豐,琉璃藝術家。中國琉璃第一人。
他1997年赴英學習琉璃藝術;2000年在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工藝系任教,先後組建了中國第一個琉璃藝術專業、第一個大學琉璃藝術工作室、第一個個人琉璃藝術工作室,建立了中國工藝美術學會琉璃藝術專業委員會;2005年出版第一本琉璃藝術專業教材。靈山梵宮內大型琉璃作品《華藏世界》,正是戴舒豐的手筆。本期推送分享給大家周華誠對戴舒豐進行的一次訪談,訪談中他如是說:
用藝術的方法來享受生活
那才是藝術的價值和意義所在
文 | 周華誠
藝術家戴舒豐的工作室,位於北京遠郊的一個地方,翠華山腳下。計程車開著開著,恍惚已經找不到路了,一個世外桃源般的院子神奇地出現在眼前。
這次採訪不像是採訪,倒更像是一場郊遊,我們在櫻桃樹下聊天,在他自己設計、建造的房子屋頂遠眺天空,在他的琉璃燒制車間與作品間徜徉穿行,或是坐在碩大的灶台邊上享用他親自做的鐵板燒。
話題自然而然落到了藝術與生活的關係上。
琉璃是意外的藝術,也是一場發現之旅。無比複雜的工藝流程,以及相伴相隨的精細控制,近千攝氏度的高溫的熔化,還有琉璃在不同光線下的變化,都深深吸引著戴舒豐。繼而,他開始發現琉璃這種材料所蘊含的某種特性,如脆弱與鋒利,都與人性何其相似。這也引領著他往藝術更深更遠、也更廣闊的領域去探索。
靈山梵宮內,有一座被稱為《華藏世界》的大型琉璃作品,其面積達80平方米,由150多塊琉璃組成。這是一面流淌奇光異彩的高牆。「形神如琉璃」被視為佛家修養的最高境界。而這座《華藏世界》,因其表現內容的極為特殊和藝術價值的登峰造極,將成為佛教藝術品中當之無愧的傳世之作和靈山梵宮的「鎮館之寶」。這件作品,正是出自藝術家戴舒豐之手。
說起琉璃,也許大家最生動的印象來源於《西遊記》,沙僧就是因為打破一隻琉璃盞被貶下天庭。在古代中國,琉璃由於其原料珍貴,被譽為五大名器之首(琉璃、金銀、玉翠、陶瓷、青銅)。
佛教文化中,琉璃的地位也非常特殊。追根溯源,作為「佛家七寶」之冠,它吸納華彩卻又純凈透明,美艷驚世卻又來去無蹤,化身萬象卻又亘古寧靜,琉璃澄明的特質契合佛教的「明心見性」,幾乎在所有經典中,「形神如琉璃」都被視為佛家修養的最高境界。
而對於戴舒豐來說,琉璃這種材料是他的語言,同樣是他的生活。他在草木間、在森林深處行走,思考藝術與生活的關係;他在爐灶前,面對豐富的美食,同樣是在探索藝術與生活的邊界和聯結。
「科技發展太快了,我們跟不上了。跟不上怎麼辦呢?那就從最原始的狀態裡面去捕捉,重新找回人性。尤其是人工智慧的發展迅速,慢慢地,人性就會越來越重要。」
戴舒豐說,生活不是越貴就越好,最好的東西往往都是免費的。
他說,我們身體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毛細血管,都要發揮到極致,讓它們都去享受,去體會上帝給我們的禮物。
草香,花香,生活,藝術——無非都是,上帝給的禮物。
每種材料都有不同的性格特徵
周華誠:您現在的創作主題是什麼?
戴舒豐:關於人性方面的。
這是當代的一個話題。讓傳統工藝和技術走向當代。任何文化,如果一直停留在過去,不往前走,不發展,那就沒有未來。所以我們就要在現代技術基礎上,研究和探討傳統文化的出路,這會更加有意義和有價值。我可能會做系列傳統人物,即把傳統的人物還原到人性的角度。用的是最傳統的造型、工藝和最現代的表現手法。
周華誠:它的現代性表現在哪裡?
戴舒豐:肯定是觀念上。比如這是一個傳統的人體,我會在傳統的塑造手法,也就是過去羅丹的塑造方式上,增加當代的觀念和理念,保留一些肌理,結構都留住,讓它成為一個容器,改變它的呈現方式。以前的呈現方式是立體的,叫「實空間」,我做的是「內空間」「虛空間」。整個人物是空的,而在它外部,卻是實心的方體。
這個人物是真實存在的,他又非常有影響力。我選擇很有影響力的人,讓他在虛空中存在。歷史上的文化名人,讓他們從神壇上走下來,還原成一個普通人。
周華誠:這些琉璃作品是在哪裡燒制的?
戴舒豐:就在這裡。
靈山梵宮的《華藏世界》是最大的一件琉璃作品,也是我們一個團隊做的。
琉璃工藝特別多,特別複雜。做完模具,還要翻成硅膠模,硅膠模上面再翻蠟模,把蠟修好之後,再翻成耐火石膏模,然後再把蠟脫出來,脫出來之後反過來再把琉璃放進去燒,讓它慢慢熔化,再通過升溫、恆溫、退火,一點點把應力消除掉才形成。消除之後,琉璃的硬度也合適了,就不會裂了。越大越厚越麻煩,當然,小也很麻煩。
像你們看到的這些爐子,這是小爐子,一次只能燒一塊,《華藏世界》有150多塊,那得要燒到什麼時候。燒一塊得二三十天,還要退火。
當時燒了近一年的時間。都在不同的地方完成,工藝太複雜了。做琉璃有十幾道工序。比如做泥稿,我們要找一個15米的地方。在那個大空間里,我們把泥稿做完,翻模,再拉到另外一個工廠。
前面是雕塑的工序,然後才是琉璃的工序。琉璃的工序最後是鑄造,鑄造完之後冷加工,打磨、拋光。尤其是需要拋光,你才能夠解放它,讓一塊琉璃在你的手裡面變成一個晶瑩剔透的物件。
周華誠:琉璃的創作就是工藝本身。
戴舒豐:我們的創作,其實就是工藝的本身。只是環節很多,每一個環節的創作都要有不同的思考。首先你要了解不同的材料,每一個工藝,像石膏、琉璃鋼、硅膠、蠟……各自的特性是什麼,怎麼控制它。
琉璃材料就需要這麼複雜的過程。我也學了陶瓷,因為學陶瓷才能掌握燒制技術。我的助手是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的高才生,2000年第一屆琉璃專業的學生。
他們不像我們走了很多的路摸索出來,先從陶瓷,再到雕塑,再從雕塑去做琉璃。國內那時候還沒有琉璃專業,所以我又跑到英國去學琉璃。
藝術最終還是要回到生活本身
周華誠:您現在的狀態是怎樣的,如何定義它?
戴舒豐:我大部分時間在北歐的芬蘭。在那邊做點琉璃,也做點研究,其實是一個半退休狀態。
中國的藝術和文化在創造性上還是太弱了,缺乏思考。所以我改變過去一直在做的狀態,而進入思考的狀態。而且,東方文化跟西方文明之間相互的融合、觸碰,形成了新的東西。恰恰是這些,導致了我真正進入生活的狀態。我已經成了「吃喝玩樂」的人,所以我說我自己是退休的狀態了。
我當初選擇北歐,就是因為北歐是真正最接近中國人心中「天人合一」理念的理想環境,超級自然,沒有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迹。越是這樣的,你越是能感受到人和自然最真實的關係。要不然你還是會停留在城市文明的狀態。
梵宮很偉大。梵宮每年有350萬遊客,這是固定的。接觸過梵宮的人,他們對梵宮,對佛教文化和佛教藝術的認識會深化,這對他們的人生都會有觸動。由梵宮的主題延伸出很多傳統的工藝和藝術家,他們的生活方式多多少少會改變。
周華誠:其實藝術最終還是要回到生活本身,就是教人怎麼去生活。
戴舒豐:我這兒有兩棵櫻桃樹,自己設計了鐵板燒。鐵板燒的火是三相電的,我燒琉璃也是三相電的,我經常在燒制琉璃的窯裡面烤火雞。這裡有桑拿房。冬天和秋天,我的書房可以直接感受外面草木枯黃。我這裡經常被家居雜誌報道。
在吃喝玩樂的藝術家的工作室吃喝玩樂。工作都是捎帶的。這就是我現在的狀態。
周華誠:我覺得這個很奢侈,這是心境上的。您要真的能夠遠離市中心,遠離城市,需要心態上的富足。
戴舒豐:這個真的值得去探討一下。你說雲南山區的人,他們真的就不如北上廣的人幸福嗎?大城市很多年輕人,有文化,卻在疲於奔命。為什麼他們要待在北上廣,就因為北上廣的機會多,能夠掙錢。他消耗的東西呢?你的獲得,跟你的投入,完全不成正比。
時間是一個人最大的投資,這種投資的成本放進去,你能夠獲得什麼?第一是健康,第二才是財務。上帝給我們最好的禮物就是陽光、空氣和水,如果沒有健康資源,這些禮物都收不住,你拿不了,你說你在北上廣幹什麼。
一個有文化、有深度的生活方式、生活狀態,首先得對生活禪意有理解。你不知道活著為了什麼,你的目標是什麼。為了更好地生活,要提高對生活的感受能力。對於我來說,我喜歡吃,喜歡玩,一個最大的原因是,我要讓我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和自然接觸,去享受自然給予的一些好東西。
我喝茶,是我要開發我舌頭每一部分極致的地方。我喝咖啡,喝紅酒,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喝茶。我會把舌頭不同的部位區分出來,我最喜歡的是後部,後面那部分能夠體會到苦和甘。我在這裡安了桑拿房,我要讓體內的毒素排空。一星期洗兩到三次桑拿,體內毒素排空,毛細血管充分打開,讓它收縮自如,我就能夠接觸到空氣、氧氣,接觸到陽光,感受大自然。
你得打開,你要忠於自己的身體,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了解,你就沒有辦法忠實它。首先你在這個裡面越來越往深處走,你就知道享受生活享受的是什麼。生活不是越貴就越好,往往最好的東西都是免費的。這兩天稍微有點風,所以整個院子瀰漫著草香和花香,你們一出去就會感受到。
周華誠:草木氣息。您在北歐基本也是和大自然在一起嗎?
戴舒豐:在那邊有兩個地方。有一部分是老的,有一部分是新的。老的部分有桑拿,在首都市中心有一個燒木頭的桑拿房,是非常難得的。桑拿房有五六十年的歷史,木頭都熏黑了。我們住的地方是一個比較新的,環境非常好。那是個海邊城市,森林覆蓋率達百分之七八十,整個城市都被森林湖泊圍繞。有大半年,我會在那邊待著。
那邊的冬天黑夜又太長,大半年的時間都是冬天,另外就是春秋天,基本上沒有夏天。夏天就是天堂,最高溫度大概26度。
我在北歐時,常在林子里散步。散步就是思考的過程。很多時候我們疲於奔命,包括做作品、趕展覽,趕這個趕那個,沒有真正靜下來,做我們要做的事。
我在思考人性和自然的精神是如何達到統一的;天人合一的狀態是什麼;東方人講的「天人合一」和西方人的「天人合一」,概念上到底有什麼不同。
西方人對待自然的態度,和我們對待自然的態度,是不一樣的。中國人把山水拿到自己這兒來,拿到自己心裡來,收入懷中。西方人首先是尊重自然,了解自然的規律,之後用一系列法律法規來保護它。
我們家院子里經常會有很大的野兔。不能抓它,不能傷害它,有法律保護。後面的林子里動物就更多了。我們院子里種了花,就做了一個圍欄阻擋野兔。這就是人跟自然的關係。
人與人之間也是這樣。從人性的角度分析,可以看出歐洲傢具家居的設計、藝術品和衍生品的設計都非常人性化,因為它是從人出發的。歐洲有些椅子,坐上去感覺非常舒服。藝術走到這個時候,就完全為人性服務了,它了解了人性,也懂得人性是什麼。
周華誠:這個思考,就是生活對您藝術上的影響,以及藝術對您生活的反饋。
戴舒豐:通過比較,我們才了解如何來看待人性。儒家文化對人性的態度是仁義禮智信、善良、謙卑。
我做《華藏世界》時,發現儒家文化有一個人性的地方,就是仁愛。仁愛範疇非常大非常廣,一切都從愛出發,我覺得這才是它的核心理念。其他的東西,大多為政治服務,不是為人服務的。
用藝術的方法來享受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周華誠:您現在生活和創作所佔的比重如何?
戴舒豐:現在一年當中,就三四個月在創作,其他時間在生活。確切地說是,在生活中體驗和感受。無論你做當代的也好,做傳統的也好,做觀念的也好,創作如果沒有生活,沒有感悟,你做出來的東西就是形而上的東西。藝術還是需要你去體驗的。
這就是我的生活理念,和藝術理念一致。讓我們的身體在有限的時間內得到極大的釋放和享受。無論是哪一方面,每一根毛細血管,每一個感官,都得到極大的釋放。
周華誠:這種身體的敏感度,對藝術創作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戴舒豐:非常重要,因為你能夠捕捉到很多精彩的、精微的細節。藝術家往往都是很敏感的,神經質的,他能夠捕捉到特別微妙的東西。這種微妙的捕捉,還在於你平常的訓練。所以要把我們每一個毛細血管都訓練到超級敏感的狀態,捕捉到那些瞬間。
一個人,原來還可以這樣子生活。我們吃剛摘的櫻桃,配著好紅茶,或者是清茶,原生態的東西。你在跟自然的接觸當中,真正回歸到這種狀態。科技發展太快了,我們跟不上了。跟不上怎麼辦呢?那就從最原始的狀態裡面去捕捉,重新找回人性。
尤其是人工智慧的發展迅速,慢慢地,人性就會越來越重要。一定要看到這一點。人的智慧已經不是問題的時候,人性里光輝的東西,或者是黑暗的東西,它們之間的較量,它們的本質就會體現出來,就會越來越重要。再過多少年,人工智慧的發展,它的計算能力,可能會到達正常人的百萬倍。那個時候,你說人的智商還是問題嗎,你任何財務自由都不是問題了。我們應該如何去生活,反而成為問題。
周華誠:這不僅僅是從追求生活的角度來思考,而是從人存在的意義來思考了。
戴舒豐:這才是藝術的價值。現在很多的藝術,產生不了影響力。為什麼產生不了影響力,因為你對人性都不了解。藝術作為生活的一個途徑,一個通道,一個媒介。用藝術的方法來享受生活,那種才是真正的生活。
周華誠:我找了一些資料,您當時怎麼對琉璃發生興趣的?
戴舒豐:我對琉璃的興趣,完全是在我做雕塑時候產生的。我是研究材料藝術的。琉璃藝術在中國那時還是空白。1997年,我接觸了來華講學的英國胡佛漢頓大學琉璃藝術系主任安德魯·布華頓教授,深感自身知識的欠缺和我國琉璃藝術的斷層。為了更深入地學習琉璃的工藝、技術和創作方法,我就跑到胡佛漢頓大學,專心攻讀琉璃藝術。
周華誠:當時為什麼會對琉璃材料特別感興趣呢?
戴舒豐:琉璃這個材料非常吸引我,在於它琉璃材料的特性,非常適合我來表達我的東西。它對光的運用,對虛實空間的運用,它的透明度,清晰、混沌的演變,它的脆弱和堅硬、鋒利,都很吸引我。尤其是它的脆弱和鋒利,是人性裡面兩個非常有魅力的地方。
周華誠:與人性相通的地方。
戴舒豐:對,材料的特性和人性。
我們在研究的時候,慢慢地研究到材料自身的精神,把人的屬性和材料的屬性結合起來,我認為找到了比較適合我開發和研究的一個材質,所以產生興趣了。那四年的學習,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後來回國,我就全身心投入到琉璃藝術的創作中。先是在清華大學美術學院開了中國第一個琉璃藝術專業,建了中國第一個大學琉璃藝術工作室,可以說是填補了國內大學琉璃藝術專業的空白。再後來就是2003年,我跟幾位琉璃藝術家朋友,在北京嘉里藝術中心成立了琉璃藝術中心沙龍。
周華誠:2000年之後您舉辦了很多個展,為什麼一直在做這些社會性的工作?
戴舒豐:正因為少,所以要推廣。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了解這個材料,用這個材料去表達他們的想法,讓更多人喜歡這個材料。
這個工作很重要。國內的琉璃藝術這一塊,從無到有,讓更多的藝術愛好者開始關注琉璃藝術,這個生態就慢慢好了。
再後來,靈山找到我。他們想要做一個體量巨大的東西,國內沒有人有這個能力,設計、加工、對工藝的了解都不夠,其實在全球都沒有人能夠做這麼大體量的作品。
我不斷挑戰自己,沒有地方可以獲得經驗,都要自己探索。那時真是多磨難。燒壞了好多,第一次有三分之二都壞掉了。
周華誠:您覺得最難的是什麼?
戴舒豐:工藝的複雜。流程太多,每一個流程都需要特別嚴格和準確的控制,不能有一點疏忽。比如說雜質的問題,你要保持車間的乾淨,要除塵。這對工廠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投入。石膏的灰,還有打磨的那些灰,琉璃在製作過程中很容易產生雜質。
那怎麼辦,我要求生產線整改,全部保持無塵狀態,工廠不做。那退一步吧,你生產區域除塵,工廠也不做。這是一個小的細節,卻很容易導致燒的過程中產生很多不必要的缺陷。只能換掉再燒,所以燒了很多次。
周華誠:《華藏世界》做出來之後,反響怎麼樣?
戴舒豐:反響非常大。國外有幾個大學,將我們作為一個研究課題,甚至博士論文都以那件作品為研究對象。好了,我們吃飯吧。今天就我自己動手,給你們做鐵板燒。我這裡經常會有朋友們來。
周華誠:您是把鐵板燒作為藝術創作來進行的。
戴舒豐:我有很多獨家秘籍。我喜歡吃。就像我們剛才聊的,我們身體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毛細血管,都要發揮到極致,讓它們都去享受,去體會上帝送給我們的禮物。
《向美而生:眾人受美的召喚》
吳國平 主編 周華誠 採訪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向美而生》是對參加過大型文化建築靈山梵宮的十六位知名藝術家和設計師的訪談錄,訪談對象有敦煌研究院美術所所長侯黎明、中國琉璃第一人戴舒豐、日本知名景觀設計師倉永秀夫、拈花灣小鎮室內主設計師陸嶸等設計師,有孫大章、毛厚德、錢健等建築家;還有畫家施本銘、雕塑家張永保、中國金銀掐絲大師王樹文、木雕大師陸光正、音樂家何訓田等。正是他們獨特的東方設計理念、精湛的工藝技術及對傳統優秀文化的傳承與創新,最終成就了靈山;而在創建靈山的漫長過程中,藝術家也不斷地突破自我,真正實現了「向美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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