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要吃「冒鴨子」

十多年來，

在每天徒步上下班時必經的一條小巷，

都會看到一對逐漸滄桑的夫妻。

早上，打理著生鴨子，

下午，銷售著熟鴨子。

天晴還是下雨，

下雪還是結霜，

與他們好像都沒啥關係。

他們的日子，

就這般日復一日地重複著繼續。

那條小巷，

早上是冷清的，

除了那對打理鴨子的夫妻，

只有三三兩兩匆忙趕路的行人。

其他諸如理髮修理店小書店倒是不急，

日上三竿才開張營業。

不，應該說，

那條小巷成天都是冷清甚至枯寂的。

只有下班時稍微熱鬧點，

三五個食客把冒鴨點鬆散圍住，

二三十元地打包冒菜回家吃。

我不是一個喜歡道聽途說的人，

也基本不參與排隊買東西。

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也排隊花21元買了半隻冒鴨子，

回家吃時果然美味。

最感動的是，

那對夫妻反覆問我：

是走路開車乘公交還是地鐵，

以便決定他們烹煮鴨子的火候，

以及是否現場加煮小菜。

在我長時間不刻意的觀察中，

這對夫妻幾乎是天天開店營業，

除了每年的春節放幾天假。

請原諒，

我無法膚淺地妄自揣度，

他們毫無休息沒日沒夜地掙錢，

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像我們自以為是地安排工作，

一般不會將心比心考慮對方的感受。

只是經常莫名其妙地感動於，

在無數個大冬天的早上的小店門外，

他們一個拔鴨毛、一個洗鴨腸，

那麼冰冷的水刺骨的風，

居然沒有戴帽子戴口罩戴手套。

只是經常腦子短路般納悶，

他們打理鴨子埋頭幹活時各自忙碌，

幾乎沒有語言交流眼神交互，

而又那麼心照不宣地配合默契。

難道就沒有理念不同觀點衝突，

難道就沒有先燒水還是先洗鴨子的矛盾？

我是一個習慣低頭走路的人，

每次路過那約莫五平方米小店，

都會抬頭留意這對夫妻的勞作舉動。

但從未閑下心來駐足觀看和交流。

生怕那樣的禮數會唐突失禮，

甚至會驚擾他們那份生活的尊嚴。

我有時在傻傻地幼稚地想，

他們甘於這樣的起早貪黑嗎？

他們滿足於現在的小本經營嗎？

他們如果老了，這店會延續下去嗎？

或許，

日子就是這樣的細水長流，

夫妻就是這樣的默默攙扶。

對了，

這小店就在成都市正府街旁邊。

至於店名，

他們沒有委託我廣告。

那條小巷裡，

只有那家小店賣冒鴨子。

寫到這裡，

本該收筆了。

突然看到某公眾號五一文章後的讀者留言，

講了這麼一個小故事：

小雞問媽媽五一去哪裡耍？

母雞說，我要下蛋呢。

小雞不解，您不是每天都下蛋了嗎？

母雞說，孩子您不懂啊，

一天一個蛋，

菜刀靠邊站。

半年不下蛋，

高壓鍋里鑽。

我是生命不息，奮鬥不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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