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書——《詩經》
【歲和年豐·第十四天】
昨日春雨霏霏,臨窗翻讀《詩經》,且吟且誦,偶得數則,不揣淺陋,斗膽分享:
一則,《詩經》源於先秦,成於春秋,位列「六經」之首,為儒家必讀之書,但最早卻作為音樂唱詞,歌舞之律,可歌可詠,朗朗上口,而且以四言組詞,格調緊湊,對後來的「辭」、「賦」、「詩」、「歌」、「文」都有深遠影響。傳說中《詩經》是經過孔子編撰,刪繁就簡為「詩300篇」,分為「風」、「雅」、「頌」三類,滿足春秋時代「禮」、「樂」祭祀儀式之需。
二則,與後來的唐詩宋詞元曲多半出自文人雅士不同,《詩經》實為民歌,體現民風、民調、民俗、民習。「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一一想像賓主交融,歡聲笑語,鼓樂齊鳴,吹笙奏瑟,場面是多麼真摯歡快!「鳳凰鳴矣,與彼高崗,梧桐生兮,與彼朝陽」一一如此一副燦爛輝煌的景象,會引人多少祥瑞的想像!還有,「女曰:『雞鳴』。士曰:『味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一一讓我們看到夫妻對話,恩愛和諧的一幕,確實是寥寥數語,生動逼真,情趣盎然。
三則,《詩經》大量為情歌,男唱女和,男歡女悅,自然流露,情濃之至。卷首之作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是一首著名情歌;至於「手如柔荑,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更是活靈活現,光彩照人的讚美之歌;而思念情人的「蒹霞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更是把離愁別緒寫的刻骨銘心;展現男女情緣的「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又是何等大方自然,用現在的話來說是何等「走心」!
四則,《詩經》為民歌體,四言組句,詩句簡練,韻律起伏,對仗工整,強化了音樂的節奏感,形成節拍和韻律,適合於歌詠唱誦。因此,《詩經》中的許多名篇可以伴隨著古典音樂吟誦,做到弦歌傳象,立象盡意,在我們面前彷彿展現兩千多年前淳樸村民引吭高歌、無拘無束的生動場面。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何等纏綿!「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是何等浪漫!「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又是何等完美和諧的畫面!
五則,《詩經》富有修辭排比對仗的節奏感,許多詩篇,就是一種節拍起伏,讀起來朗朗上口,娓娓動聽;聽起來流自然,鏗鏘有力;而且,許多篇章的前後段落,甚至數段之間重複一些片語,更加強化了主題的中心意向,讓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例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伐柯如何,匪斧不克」;「伐柯伐柯,其則不遠」;「採薇採薇,薇亦作止」;「採薇採薇,薇亦柔止」;「採薇採薇,微亦剛止」。這種排比首尾呼應,段落連貫,而且,層層遞進,優美流暢,可以吟誦者的感情得到充分抒發。
歷史上,孔子對「詩」評價很高。他說,「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論語·陽貨》)。又強調,「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論語·泰伯》)可見,《詩經》及其詩歌不僅有人文情懷的滋潤作用,而且有助於修身正心。《詩經》把我們帶到遙遠的古代,那時天藍雲白,山青水綠,男女老少入境放歌,見性起舞,翩翩民風,裊裊餘音,又是何等的質樸自然,精彩華美?!
(草於戊戍正月十一,拾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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