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東山海行記之——且將新火試新茶
且將新火試新茶
茶山情歌
雷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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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如君子，同是世間靈性非凡的佳品；君子愛茶，「茶之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以茶會友，品茗之中悟道思索，一縷縷茶香流轉一抹抹情思。我生在盛產茶葉的閩南，闖蕩天涯，也會時常暗自遙望家鄉的方向，進而感慨故園如夢，追憶亦成往事。漂泊時日已多，有過鄉愁，時常如飲茶回甘，又時常從中升華，在回望來路之後，注目更加遼闊的遠方，那些未曾企及的天地。
這是一千多年前的春日，蘇子暢然登超然台而作《望江南》一詞，其詞曰「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 寒食後，酒醒卻咨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滿城煙雨，觸動蘇子鄉思，「致君堯舜」之志未圓，因而還鄉之夢尚難圓滿。寒食禁火，節後另起「新火」，新火之時品嘗新茶，那抹濃濃鄉愁便融入茶水，翻騰起心頭的岷峨雪狼、錦江春色，不由得藉此超然物外，於詩酒自娛間忘卻塵世煩惱。我對東坡居士的敬仰，絕非葉公好龍而已，晨起必讀蘇詞而抒懷，也時常以親身經歷試圖企及他的精神高度。事在人為故天隨人願，春和景明之時，與蕉城文聯的朋友們赴天山菜茶原種保護示範基地採風，登上山頂，雖不是超然台，但新時代陽光沐浴下的綠水青山，自能喚醒深藏的激情，再品原生態有機茶，這股激情如同騰雲駕霧一般，使人超然而忘卻俗世之煩憂。
這一天，寒潮過後初晴的午後，可謂乍暖還寒又復暖，車隊行駛於104國道的山嶺之間，打開車窗，呼吸著這空氣，已有惠風和暢之感。而在眉洋嶺轉角進入基地所在的龜山，那滿目的林蔭和迎惠風吹來的野花香，更是令我不覺自醉。當我們到達目的地附近，下車徒步到達茶園，那時才是真正的醉意，自然清香引得鷹飛蝶舞，雖沒有牡丹紅，沒有松柏長，她們不高的個兒自有嫵媚多姿，努力生長著。春風吹來綠了茶園，醉了遊人，陽光也為這沉醉之路照亮了通途——放眼四周，群山環抱著，山與山之間彷彿彼此放歌，訴說著彼此的情思。綠水青山啊，你就是金山銀山，蘊藏著無盡的財富，你不斷創造著奇蹟。好茶需採納天地之靈氣，得山水之滋養，綠水青山提供了她的靈氣，又滋養了她，使她流入凡間時，依舊保持著山川河流最初的微笑。茶園位於蕉城與福安交界處，上下坡之別，兩地分水嶺在此，兩地水流皆可溯源於此。「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滋養茶樹的水兒，便是這最初的源頭活水，茶樹們不僅有這源頭活水，每至晴初霜旦，她們總在山頂最先接受陽光的沐浴，和風霜雨雪的洗禮。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真有意，欲辨已忘言。」或許要在遠離塵世喧囂的山嶺，才能靜心回望來路，以出世之心而做入世之事。「露天大舞台，有才大家來。」採風、品茗過後，大家在茶場陽台唱起歌兒，好一番「風乎舞雩，詠而歸」的場景，孔聖人寄託的人生與社會理想，當我們身心回歸自然時，也逐漸接近這種境界了。此刻，我滿腔豪情唱上一首《革命人永遠是年輕》，最末句時，再向群山招手，如那茶樹一般，我的心志也願挺立在山頂！
夜半歸來，飲一碗糯米紅酒，細細回憶著這難忘的一天，如蘭亭會一般，蘭亭未矣，來日可期，且將新舊試新茶，飲盡這杯豪情，詩酒趁年華，駐足閩東，隱隱中與故鄉相似的茶香，彷彿也在告訴我：此心安處是吾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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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一說上火就喝涼茶了，這才是正確的「降火」姿勢！
※廣西大瑤山阿媽做茶用地道的傳統手藝，做出來的春茶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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