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行，只為回歸
· 如太陽般閃耀，夢想觸摸藍天
文 / 忠艾
圖 / 忠艾
歌曲 / Ek Jindari
「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孩子。」
走得越遠，看的越多，帶來的困惑和矛盾就越多，而這些矛盾和困惑會讓我重新看待自己，然後帶著這些矛盾走下去。
我支教所在的村小，全校 678 個學生，加上校長書記只有 20 名老師，很缺老師，這裡的工資待遇都很好，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遠行不是為了成熟，而是為了找到「那個小孩」。
遠行的路上會遇到很多人，正常的路數應該是：和各色人交往交集交歡之後，你人情練到你可以世事洞明、不屑一顧、舉重若輕。這時，你似乎成熟了。但時刻提醒著自己請記住我們最初的模樣，一個真善美的可愛的小孩，愛護那個住在你心底里的小孩。
我們的遠行，其實是想遇見善良的人和更好的自己。
認真做夢，做個好人
我的善良，與他人無關。晚安，好夢。
旅途只是旅途，它能有什麼意義，其實就在於你能給它什麼樣的意義。
我喜歡遠行的火車，喝涼了以後的白開水，望著窗外高遠的天空，坐在窗前讀上幾頁書，認識善良的行路人，循環聽著喜歡的歌等等。
而如果你還是把自己困住，只想著讓你糾結的很多事，那也沒什麼效果。
可能是因為我的天性被夢想所困，到現在還認為那渺小的家鄉，還不足以放下我的夢想。
遠行的路上認識了很多善良的行路人，突然間明白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可能對穩定的生活更多了一份嚮往和期待。
從山西太原獨自一人回寧夏老家的阿姨，不識字的她對於我微薄的幫助居然哭了；退伍軍人的阿姨和好友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也是唐山大地震的倖存者；熱情風趣的新疆阿克蘇大叔，在女兒的翻譯下與我們交談，娶過四個老婆，第四個和他相差十六歲...還邀請我們做客，宰羊喝酒跳舞，結為親戚；十多年間，最少有三百天坐火車各地跑的大連大叔，講述著所見所聞，火車上的「秘密」；嘉峪關兩歲多的小蘿莉，見了我就不停地跟我飛吻，還要嫁給我；濮陽子岸的大叔，將近六十的他，第一次跨越 4500 多公里來喀什打工，對於失蹤二十餘年的弟弟，我只是寫了篇尋人啟事，趙叔在電話都哭了，感謝我能幫忙，也希望趙叔的弟弟能回來見見兩位將近九十的父母。
有時離開是為了帶最好的自己回來。我們都要對得起那個選擇遠行的自己，也要感謝支持我遠行身後的那些人。
說點別的感受，剛開始離家總是異常興奮，充滿期待，到後來無論一路上是好是壞，總覺得還是家好。
有點自由，還有一些花朵
這是我在喀什莎車，也是在新疆呆的最後幾天。我一個人就這樣走走停停，從老家的太原站坐了將近 30 小時火車，經陝西，寧夏，甘肅，抵達中轉站吐魯番。又繼續向西坐了將近 25 小時的火車到了莎車縣，這個距離我老家 4000 多公里的小城。
街頭上的維文招牌，一個個「洋人」面孔，讓我感到似乎我才是「少數民族」。這裡，是中國的另一面，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麵食館、雞蛋灌餅烤冷麵……我的平遙方言，普通話到這兒也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關於新疆，尤其是南疆。我們總會想到一些敏感的話題。民族與民族之間的確會有著多多少少無法避免的隔閡。可當與他們交談時，很親切很熱情。
民族沙文主義總是存在。我們很多人總是把與我們不同文化的人當作「蠻子」，似乎我們才是正統的人。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去試著了解別的民族。到了他人的「地盤」，就應是好好學習，做一個謙卑的學生。
最近是我的瓶頸期，面臨著畢業在哪找工作，不想觸碰現實社會，對於愛情友情等等方面都有些糾結和猶豫。
連續幾天，晚上睡不著，後半夜異常的興奮，真想來幾粒安眠藥壓壓驚，要不分分鐘想上天，昨天到今天 26 小時沒睡了，可能要成仙了。
算了，希望世界和平吧。
但在這裡，我忘記了很多，放下了很多，想通了很多。遠離故鄉 4000 公里，我在慢慢找回了曾經的那個小孩。
4 月初趁著支教之餘，跟朋友坐了兩個多小時火車去了趟喀什，下火車時朋友的書包上有厚厚三四層土......離開喀什的那天，天剛亮我就出了門，一人走在喀什老街上，前一晚凌晨的街角，追趕玩耍的孩子，嬉笑聲還未在耳邊消落，路旁的椅子上坐著一言不發眼神延綿的老人，這裡的清晨，所有人都在街道上家門前洒水清掃，走在小巷子里，看著他們在自家門前燒火做飯，我路過的時候，還在幻想會不會邀請我去做客，刻意緩慢了腳步。除了那天的空氣差到爆表外，這裡的氣息都很迷人。《追風箏的人》大多就是在喀什老城取的景，我日記本上還摘錄著電影中的一句台詞:人們說陳年舊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終於明白這是錯的，因為往事會自動爬上來。
曾有一位在喀什生活多年的作家說過:「你可以一眼望穿烏魯木齊的五臟六腑，但你永遠無法看透喀什噶爾那雙迷濛的眼睛。」
也許，你走過很多地方，甚至走遍了世界，但你還是應該到喀什去轉轉，走累了，在古城老街隨處可見的樹蔭下坐下來，歇歇腳，甚至打個盹。你會做一個與別處完全不同的夢！
清晨一個人行走在喀什古城，看著熙熙攘攘上學的孩子們，恍惚間，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我在想，只要是人，都是「相近」和「相近」的。
......
這會是新疆時間 21 點 25 分，莎車的天還沒黑。我坐在椅子上，寫下這些文字。看著窗外，馬路對面學校的孩子們還在操場踢球，嬉鬧。這是世界的一個偏僻角落。不是「兵荒馬亂」，是別樣的煙火味。
再透著窗戶多看幾眼這裡的一切，我將離它很遠，很遠。
生活，就該有些陽光
趁著大學畢業前僅剩的這點時間，隻身遠赴新疆支教，做出這樣選擇的初衷是要對得起青春，怕以後沒機會了。
大學畢業後，找一份安逸、穩定、離父母近的工作，是不少同學的首選。然而，對於我來說，沒有選擇一份安逸的工作，從去年隻身一人去北京實習，又隻身一人來到 4000 多公里外的新疆喀什莎車縣，開啟了一段終身難忘的支教生活。
坐三天兩夜的火車到莎車縣，到了朋友所在的村小。3 月份，晚上 9 點的太原已是漆黑一片，而 4000 多公里外的新疆天還亮著。
考慮再三後，決定踏上這片遙遠的土地。
「我還年輕。我覺得，如果現在就去做舒適安逸的工作，那樣對不起青春！現在再不去支教，以後就怕沒機會了。」
回顧在這裡的生活，小學是一個孩子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形成的重要時期。周圍人不經意的一句話，都可能會對他們產生影響。我把外面的世界、把對生活的感悟，通過課堂帶給他們，這才是支教的真正意義。
使人成熟的並不是歲月，而是經歷。我教的是二年級的語文課。班級有些孩子非常的調皮，班長蘇比努爾上課後，她總是會跑過來跟我說，老師，你要怎麼樣管他們，他們才會聽。總是會給我提一些意見。
孩子們總是問我叫什麼名字，我只跟他們說我姓張，不想讓我的名字佔據他們太多記憶，因為我只待不長的時間。
在短暫的支教生活里。我看了許多，聽了許多，也想了許多。我收穫著工作與學習帶來的喜悅。同時也承受著生活的清苦，這段經歷值得我去慢慢的品味記憶。那是一個平凡而又美麗的地方。
以前從來也不曾想過會當一名人民教師，雖然支教只有短暫的一段時間，那時認為當一名老師是最無聊的，現在想想跟孩子們打交道，也蠻有趣的。
來這邊已經快一個月了，除了維語聽不懂外，多多少少還是有收穫的。
每天早上起來後朋友騎著電驢載著我去學校，鬧鐘響的那一下，整個人的眼睛都不想睜開。賴床的心裡是每個人都有的，我也不會例外的。朋友是最忙碌最累的，周六還得加班，還要利用放學後的時間，扶貧和「四同」。(四同指的是送法律，送文明，送政策，送溫暖)
每天跟孩子們打交道，總有點像是愛情的味道了...來這邊奮鬥的每一個人都不容易，我朋友，一個有夢想的年輕人，他懷著一腔熱血來支教，當初來的時候把遺書都寫好了，三年前的南疆......
這裡的生活真的很美好，簡單而有意義。從一個學生，到邊疆和孩子們打成一片的支教老師，我都不曾想過是無縫對接。教書、吃飯、睡覺，南疆的生活簡單純凈，手機有的時候都沒有信號，常常徘徊在 2G 和假 3G 之間，但孩子們是我支教最大的動力，想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教給他們。但自己最終還是要回到家鄉，回到大城市，希望通過有限的支教歲月帶給孩子們不一樣的東西。
每天都能看到陽光向上的面孔，突然有再苦再累也要堅持的念頭，甚至有想留下來的念頭，有些捨不得孩子們。他們那渴望知識的眼神，和一張張充滿青春與活力的笑臉。
有的人也許一輩子都感動不了幾次，可支教的日子裡，我們幾乎每天都被感動包圍著。孩子們的那一聲聲稚嫩真誠的「謝謝老師」、「老師您好」，就像甘甜的山泉沁潤進了大家的心田。
支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與其說一千遍你的夢想，倒不如認真地做一遍，如今，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已經在距離家鄉 4000 多公里之外的新疆喀什地區莎車縣當了一名國語老師。支教，是心靈的旅程，是自我靈魂的洗禮。當我踏起腳步，捋起衣袖，投身於實踐，我已經踏上了實現夢想的征途！
來新疆支教快一個月了，這裡的飯還是很好吃的，尤其是手抓飯。不幸的是碰上了一年中浮塵最嚴重的季節，沙土滿天飛，感覺喉嚨里永遠有一層土在跳，鞋從來沒有乾淨過...
平時和孩子們說話交流很費勁，但還是熱愛他們。下課後跟他們坐一起聊天，也是希望能讓他們慢慢熟練的用普通話交談。而他們會不讓你拒絕地給你兜里塞糖，塞大棗，路過村裡看到他們走很遠的路去學校。不來這裡也許永遠體會不到那種感覺。
之前跟朋友請教教學經驗的時候，說到對於這些在村小的孩子們很希望他們能走出小小的世界，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我在祖國的最西邊，接受著最純粹的洗禮。
天依舊，情依舊，美食依舊
在新疆，每天放學回到家做飯，尤其是炒菜的時候，總在調試，不同的菜分別在哪個檔位炒多久，放多少調料，搭什麼配料等等，出來的口感會最佳，這也是我一大樂趣。
這種上班下班做飯的日常，覺得也很痛快。只有一點個人不太喜歡，就是刷碗。
新疆大盤雞就是雞肉和土豆塊加上秘制調料，當你把肉吃的差不多，再將面倒進去，讓面在湯汁中各種旋轉翻滾，然後拌的差不多就可以吃了，麵皮筋道並配合著湯汁，在口中嚼的捨不得吞下。
還有烤包子，這個可能是因為我不愛吃羊肉，口感不太喜歡。朋友帶我去的喀什老城這家店，烤包子皮兒薄餡兒大，薄脆的包子皮兒口口生香，手工切出來的肉餡兒嚼勁兒十足。也不知道怎麼做怎麼烤的，烤包子我個人覺得講究的是趁熱吃，不然涼了以後口感會差很多，畢竟餡是羊肉的，而且裡面的油也會讓人覺得膩吧。
手抓飯，第一口就把我吃到熱淚盈眶。是真的熱淚盈眶，酸味當頭，它的美味不枉我奔襲幾千里。入口的調料味有點像是孜然味卻也讓我欣喜不已，若有似無的酸味提醒著自己，繼而是胡蘿蔔獨有的味道侵襲味蕾，最後的口有餘香才讓我想起來我吃的是牛肉抓飯。回想著米粒身上那妖嬈的腰線，它們是在昭示自己的身份，獨特的大米。
朋友「四同」從老鄉家帶回的手工純酸奶，看起來就像冰淇淋一樣，嘗一口，酸的齜牙咧嘴。但我想像中只要你把它跟水果配起來，會奶香四溢。
鮮嫩的羊肉不需要過多的咀嚼，平順的調料香和綿密濃稠的口腔觸感，化作了一股暖流，溫暖剛剛蘇醒的內臟。
無論是什麼樣的炒菜，吃到最後，除了對菜類和內髒的純熟處理的感嘆之外，還應有它無比紮實的調料湯。
簡單的生活，再見
我很喜歡蘇軾的那一句「詩酒趁年華。」人生最好的時光里，就應該過得有意義。二十來歲的年紀，遠行正當時。人生路遠，不要停下，悠悠蕩蕩著回去，有時這種反向遠行，更讓我如此著迷，變得迫切。
這種兩者間交叉的痛苦，就像是遠行的人被禁錮在原地，想留下的人卻不得不遠行，雖然它們各有各的美好，但只有認識到自己想要的那種才會真正得到。
我以前出門，只是為了好奇新鮮。去年北京實習開始，直到從新疆回來，遠行的意義，更多的是學著心態如何更「成熟」，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孩子，沉澱每一次感觸。
願一切都回歸平凡，生活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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