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薯條與鮮花·萊頓集市
走,去趕集吧。
每周三、周六,便是萊頓小城的集市日,各種攤位沿著新萊茵河(Nieuwe Rijn)兩岸一字擺開,風雨無阻。周六的集市規模最大,攤位最多,狹窄的街道上人群摩肩接踵。
新鮮的蔬果花卉水產、面盆大小的乳酪、廉價的洗護用品、甚至五折大吐血甩賣的箱包皮具,只要能搬過來擺攤的,似乎都能在熱鬧的集市上看得見。
集市上最吸引我的莫過於吃的了,沒錯,是萊頓小城大名鼎鼎的大薯條和炸魚。
第一次嘗到荷蘭大薯條是在新生周上,當時沒覺得這薯條有什麼特別之處,只覺得這薯條個頭兒確實不一般,名副其實。後來,某天集市日,逛吃逛吃,又點了一份炸薯條。以前,我以為薯條的絕配是番茄醬,其他醬汁都是異端,接受不能。
這次,研究過各式醬汁後,我決定拋棄番茄醬,試試咖喱醬(curry)。沒想到,從此之後,再吃炸薯條,我便非咖喱醬不可了。這種咖喱醬並不是像我想像的那樣辛辣,整體口味更偏甜一些,稍稍帶一點點辛味,粘稠如楓糖漿,配上外脆里軟的薯條,熱乎乎的捧在手裡,在妖風肆掠的大冬天裡吃起來非常快活了。
配咖喱醬的大薯條
依我的經歷來看,荷蘭人做菜愛煎與炸,熱量忒高。沒想到「垃圾食品」也能做得很好吃,我是小瞧荷蘭人的廚藝了。後來,我發現,荷蘭人對土豆的熱愛不亞於對胡蘿蔔色的追求(對,胡蘿蔔色就是荷蘭的「國色」)
我曾經對超市裡貨架上的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土豆研究了半天,發現包裝袋上都詳細告知了這一袋土豆最好的烹飪歸宿,對於選擇恐懼症患者來說真是友好。不同土豆品種適合不同的做法,口感沙一點的適合做炸薯條,糯一點的推薦做土豆泥或者做沙拉。
再說炸魚(kibbeling),即油炸腌制好的鱈魚片,外焦里嫩,蘸著mayonnaise趁熱吃,不同店炸出來的魚口感會有區別。還有一種出名的小吃herring,即生腌鯡魚,指頭長的一條小鯡魚,古法生腌(據說這種腌制方法幾個世紀前就有了),看起來像是勇敢者的美食,不過具體味道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因為直到畢業離開,我也沒有勇氣嘗試過。
炸鱈魚
集市上的固定攤位必定少不了鮮花,最早售賣完的也是鮮花攤兒。麵包可以少,愛情可以尋,荷蘭人的生活中卻不能沒有鮮花吧。來荷蘭之前,早聞荷蘭作為世界上鮮花生產和出口大國的名氣,聽說過荷蘭人對鬱金香的迷戀,但還是沒料到,鮮花對於很多荷蘭人就像一日三餐那樣必不可少。橫穿運河的小橋上,普通人家門口,處處裝點著鮮花。
集市上的鮮花大多是鮮切花,從賣花的攤位望去,一片繽紛的小花海。大眾的鮮花諸如玫瑰、康乃馨,價格著實不貴,5歐能買到搭配好滿滿一束,說是白菜價一點也不誇張(相比起超市裡昂貴的蔬菜啦)。看著來往的人們,抱著最合自己心意的那束花,朝著家裡的方向走去,想必心中十分歡喜。
紅玫瑰3.5歐/十支
除了鮮切花,集市上也有盆栽花售賣。某天寫完論文,心情出奇地好,便打定主意去買一盆小花迎接春天。挑來選去,我最終決定抱走一盆長壽花,花店的小姐姐問我,是要送人的嗎?我說是給我自己買的,想著這花兒經常被用作禮物送人的吧。小姐姐感嘆了一句,」哇,那更棒了!" 然後用包裝紙細細把花兒包好。我美滋滋地抱著花骨朵兒往回走,想著要好好養它,決定打破「養什麼死什麼」的魔咒。
這盆長得像白菜的小花頑強地陪我到了畢業,可惜我帶不走它。
相比起冰冷的超市,集市更多了一份煙火氣,多了一份鮮活的生活氣息。逛著集市,有種穿越感,移動的大篷車乾淨而現代化,而市政廳的鐘聲伴著集市上的吆喝,卻讓我想起以前以物易物的時代,商品經濟不發達的時代。
萊頓的集市,作為現代與過去的連接點,還保留著農業文明的記憶。
「走,去趕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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