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九次，入獄七年，鄭板橋卻甘願做他的走狗！

最新 05-02

上次講了八大山人之後，有讀者在後台留言說「他和徐渭都是奇人」，讓我來講講徐渭，所以今天就來聊聊這位傳奇人物。

在開講之前，先放上一幅畫：

這是一幅技法極為高超的大寫意畫，徐渭用濃墨淺墨點染出一株結滿果實的葡萄樹。

在我讀高中時，學校發的美術書上就用兩頁紙的篇幅刊登了這幅畫，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感到很驚異，這種驚異只有我之前看到高劍父的《南瓜圖》和蒙克的《吶喊》時才有的驚異，我無法準確描述這種感覺，但是畫中那種水墨渲染出來的獨特神韻一下子抓住了我。

在這幅畫的左上角，有一首徐渭的自敘詩：

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

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

這可以說是徐渭一生的真實寫照，真是扎心了。

這個被人稱為「東方梵高」的男人，在生前可以說過得比梵高還慘，梵高好歹有弟弟提奧的支持，徐渭則是孤身一人，用十句話總結，他的人生就是：

一生坎坷，二兄早亡，

三次婚姻，四處幫閑，

五車學富，六親皆散，

七年牢獄，八試不中，

九番自殺，十（實）嗟嘆！

這裡面最令人驚嘆的就是他的九次自殺了。在此之前，我只知道日本作家有自殺傳統，像太宰治自殺五次終償所願，芥川龍之介、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都通過自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沒想到徐渭動不動也玩起自殺，比他們四位加起來的次數都多，藝術家的世界果然不是我們這等凡人能理解的。

《明史·文苑傳》中記載了他自殺時的血腥畫面：曾經用鋒利的斧頭砍自己的腦袋，「血流被面，頭骨皆折」；有一次精神失常，用三寸長的柱釘刺進自己的左耳數寸，然後用頭撞地，把鐵釘撞入耳中，竟然一點兒也沒覺得痛苦；用錐子擊碎自己的腎囊，還是沒死。

這麼血腥的方式，徐渭試了九次都沒死，就是貓命也沒有徐渭來得硬吧？可能老天爺真的就是希望他在人間多留點驚世傑作，所以才沒忍心收留他。

俗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然而這句話在徐渭這裡並不奏效。此後不久，徐渭再次精神失常，因為懷疑自己的妻子不貞，失手錯殺了她，被捕入獄，被關了七年之久。

七年的牢獄生活使得徐渭徹底心灰意冷，他原本就是鬱鬱寡歡憤世嫉俗之人，在監獄裡呆了這麼多年後算是對社會的黑暗面看了個遍，出獄後，他變得更加放蕩不羈，不僅蔑視禮法，還痛恨富人，常常深居淺出，不願再和別人打交道，據說，一有朋友來訪，他不想見，就把門關上，大喊一聲：「徐渭不在！」晚年的他在窮困潦倒中度過，靠賣字畫為生，但是畫又賣不上幾個錢，他風趣地自嘲是「數點梅花換米翁」，去世的時候身邊只有一隻狗相伴，床上連一張席子都沒有。門外貼著他那副非常有名的對聯：「幾間東倒西歪屋，一個南腔北調人」。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副窘迫的皮囊之下，卻藏著一個不世出的天才靈魂。徐渭的藝術天才可以說是世上罕見的。

在書法上，他打破了「台閣體」的束縛，開啟和引領了「尚態」的書風。

在繪畫上，開創了「潑墨大寫意」山水畫風格，影響了後代一大波傑出畫家，比如鄭板橋、齊白石、張大千等等，鄭板橋就曾經刻下一枚印章，內容為「青藤門下走狗」。

在戲劇上創作了《四聲猿》《歌以嘯》等經典，當時的文人稱讚他「先生詩文崛起，一掃近代污穢之習。」而且傳說，《金瓶梅》的作者蘭陵笑笑生其實也是他的小號。

在徐渭的身上，實實在在印證了「天才總是命運坎坷」這個道理。然而，是金子總會發光，不管要經歷多久，這一道理總是顛撲不破的，梵高是如此，徐渭也是如此。現在徐渭已經在藝術史上留下盛名，成為千萬藝術家心中的偶像，他留下的書畫在近幾年的拍賣行上也屢屢拍出高價，像開篇的《墨葡萄圖》，以3795萬成交。此外還有：

《蕉石牡丹》成交價：918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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