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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腎衰竭我打算換腎給她,手術前夜她詭異行蹤讓我察覺不對

女友腎衰竭我打算換腎給她,手術前夜她詭異行蹤讓我察覺不對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虞爾 | 禁止轉載

1

你記得柯伽嗎?

十六歲的少年霍旬點頭,當然記得。

那是個多麼特別的女孩兒啊!洛杉磯秋夜的雨水倒灌,磅礴的傾落聲如齊奏的一曲爵士樂。梵尼詩留聲機里低吟著慵懶的女音,霍旬貼窗翻著一本詩歌集,是博爾赫斯的《另一個,同一個》,看久了眼睛酸澀,往窗外無意一瞥,就看見了她。她戴著紅色絨線帽,帽檐低低地壓住眉,身子單薄得像根火柴。

怎麼有人傻傻站那兒淋雨?他先是比手勢,她遠遠地與他對望,卻紋絲不動。

他情急下推開玻璃窗,隔著窗檻向她招手,「快過來。」

女孩的脊背挺直,像一尊小小雕塑。鳳凰木碩大的花朵相繼落在她頭頂、肩膀上,緋紅的碎片也跟著掉進了他眼底,再也拾掇不起。時間一霎靜止,彷彿隔世一樣漫長。他見她做了個口型,再細辨時,那女孩已然不見了蹤影。

他裹在毛毯里回想,揣度著,模仿著,將那個詞輕輕地複述出來。

是國語的發音。

——短命鬼。

鳳凰花一夜就凋零,棉絮般散漫的霜團團纏在樹枝杈上,整座城市被蕭條的節令煎熬得失了神采。霍旬望著走廊玻璃幕牆外的黯淡,低低嘆了口氣,隨後就聽見某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抓著樓梯扶手探身看,角落有個女孩捧著塊奶油蛋糕吃得正歡。他本已走開,想了想,又折回來。

「滾遠點,晦氣的傢伙!」她的語氣里有毫不掩飾的厭惡。

就是她啊!

霍旬不但沒被嚇退,甚至有點高興,他們之間隔著十二級台階、半層樓,可這距離不值一提,因為他們還有更深層次的聯繫。

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千篇一律,她高挽著袖子,兩段消瘦的手臂像堪折的花枝。

「心臟病。」

「腎衰竭。」

自報家門後,這麼一比較,霍旬還真是「短命」的那一個。樓道里的日光燈不分晝夜地亮著,遍地澆滿冰冷的顏色,他瞠目結舌地望著嘴角沾滿奶油的小姑娘,「你,你……」腎衰竭患者怎麼能吃甜食?!

她翻了個白眼,「你管我吃什麼!我又不怕死。」

柯伽她呀,真的是個很酷的小姑娘,酷到霍旬從見她的第一眼起就念念不忘。

2

柯伽戾氣重,鮮少給人好臉色,護士們在背後悄悄編排她,稱她為「那個傲慢又冷漠的中國女孩」。霍旬使一點小手段,就順理成章地搬到了柯伽隔壁的病房。他那富有的房地產商父親對他向來百依百順。

霍旬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他的青春年少,與這家異國他鄉的私人醫院共存亡。

如果將他比作荒野里莽撞的飛蛾,那麼柯伽就是一星火光,她的鮮活,她的恣意,她一切的一切,於他而言,如同奔赴一場危險卻誘人的盛宴。

她好像不怕冷,寒天里照樣穿得單薄,卻時刻戴著那頂紅色絨線帽,披散的長髮及腰,海藻般覆蓋住她瘦骨嶙峋的肩膀。她經常一個人玩飛行棋,指尖纖細潔白,擲骰子時,抿緊唇盯著,眼角流露一點純真的期盼。

她叛逆,總躲著醫護人員違反規定,比如偷吃甜食,再比如,試圖逃跑。

霍旬清楚地記得那個夜晚,他坐在飄窗上看書,舉目眺望時好巧不巧,撞見遠處那正奮力攀爬著鐵柵欄的小身板。

影影綽綽的樹影移到她的白衫邊角上,她整個人吊在半空中,像湖邊的細竹,風吹過去就倒伏。那柵欄頂端遍布的錐形尖刺看得他心驚膽戰,在她一腳踏空又險險穩住之際,他摁響了警鈴。

柯伽被若干警衛「押送」回來時,他插著兜狀似無意地路過走廊,與她目光接洽,心跳聲快得好似擂鼓,手心沁出密密的汗珠。

「叛徒。」

女孩跟他擦肩而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兩間相鄰的VIP病房都有凸起的小陽台,玻璃對著玻璃,中間栽了一畦鳶尾花。冬月里蔫黃的葉片匍匐在花壇沿上,掛著層薄霜。柯伽背倚著窗,將腦袋擱在肘彎處,肩膀一聳一聳的,慢吞吞爬過來的黎明微曙給她的背影塗了層蜂蜜的色澤。

他自覺出賣了她,但仍要為自己找一點開脫的借口,「你要定時做透析的……」

她立刻回嗆道:「誰要你多管閑事了!自以為是的傢伙。」

靜默橫陳,像砧板上奄奄一息的魚,他們背對背各自環抱著膝蓋,打破僵局的是半分鐘後的柯伽,她嘟噥著問他,更接近喃喃自語。

「如果明天就會死,今天你會幹什麼?」

霍旬語塞,準確地說,是他沒有想過。他已經習慣了待在瀰漫著消毒藥水味的醫院裡,習慣了目力所及皆是整齊的白大褂,習慣了一眼望得到頭的人生。他沉默而被動地接受了這一切,但是柯伽不一樣。

她說:「至少今天我不會待在這裡等死。」

3

霍旬輾轉反側了一夜,翌日清晨,他去敲柯伽的房門。她隔了很久才來擰動門鎖,睡眼惺忪,長發凌亂,卻依舊戴著那頂紅絨線帽。

後來的柯伽總忘不了那天——在門框邊,斑駁陸離的晨曦輕微晃動,男孩握著拳頭,鄭重其事地問她:「帶上我好不好?」光影停滯,他眉眼溫柔,竟會令她產生一瞬歲月靜好的錯覺。

有人打掩護,逃跑要容易得多。等到夜深,換掉病號服,編一個借口支走值班護士,他們一前一後溜到了醫院外牆下。柯伽身手敏捷,「蹭蹭」躥上去,跨過柵欄尖角,再扔下事先備好的繩去拉他。

落地的那一刻,霍旬感受到真切的鬆快感。他有多久沒呼吸到醫院外的新鮮空氣了?

她拍拍手,把繩子丟進草叢,踏著路牙子慢慢走上一段,霍旬亦步亦趨跟著。她扭頭瞪他:「你跟著我幹嗎?」

他一愣:「不然呢?」

「小朋友你大概對我有什麼誤解。」她挑眉,透著幾分嘲弄,「我可沒打算再回去。」

等著他眼裡升起一絲絲驚詫,如湖水被魚脊劃破時外泛的漣漪,她滿意且直白地笑了,「死在外面也比死在手術台上強啊,好歹我能自己做主,你說是吧?」

「腎衰竭又不會死!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療,等有合適的腎源就會康復的。」

「要等多久呢?」她反問,「比如你?這麼多年,你等到心臟了嗎?」

他聞言垂下眼去,睫毛震顫著,處在變聲期末尾的嗓音鈍鈍的,「我不一樣,我的病情在惡化……」他可憐巴巴的,她一抬手,打斷了他悲天憫人的長篇大論,攔下一輛計程車,撐著車門問他:「走不走?」

「去哪兒?」

「去郊區,看月亮。」

美國西海岸的南加州還沉睡在夜風裡,碼頭上空無一人,岩石擁抱細沙,吞漱著深藍近似於黑的海水。天空像淺蟹灰的亞麻料畫布,一攤海鷗驚起,展翅掠過粼粼波光的剪影,像露鋒收筆時,甩出了碎亂的墨點。月亮是圓滿豐沛的琥珀色,她在畫里沉醉,迎著風張開雙臂,「聞到了嗎?」

「什麼?」

天上的星星掉進海里,與馬裡布海灘的燈影交相輝映,她宣洩般大聲喊:「萬惡的資本主義金錢腐朽的臭味——」

回聲盪開來,她的眼底灑落亮亮的星,「不過錢再臭,也是好東西。」

生命之於他們,是一襲襤褸的袍,承不住他們人生里的風和雨,只能依靠金錢來綴華麗的補丁。等到這些補丁綴滿,他們的生命就成了玻璃櫥窗里金光燦燦卻毫無生機的展示品。那櫥窗,像玻璃棺材一樣。

霍旬坐在礁石上,望著眼前這黯淡又絢爛的一切,想起醫院裡滴滴響的儀器、雪白的床單牆壁、手術刀冰冷的光澤……他將頭靠在她肩上,輕聲叫她的名字。

「你等等我好不好?」

「等你幹嗎?」

他笑了,笑聲也輕,風一吹就消散了,「等我死了,我就把腎捐給你。」

「其實我騙了你,剛認識你那會兒,我去問過詹姆斯醫生你的病情。柯伽,你說怎麼會這麼巧……」

「血型、淋巴細胞毒試驗、HLA血型系統、PRA我都偷偷檢查過了。柯伽,我是你的腎源。」

澎湃的海浪聲掩蓋住耳畔他微弱的鼻息,嘩——嘩——,像一支美妙的圓舞曲。

黎明躡手躡腳,偷偷往這塊畫布上潑了一杯紅酒,酒漬滲進布縫裡,涌動著的雲層如經緯般分明,連月亮也被洇得殷紅。睡意太沉重了,沉到他本想握一握她的手,卻在意識喪失前,只聽到一句氣急敗壞的「誰稀罕你救!」

黎明是如此的寂靜。

4

霍旬在手術台上躺了五個小時,ICU里觀察了三天才轉回普通病房來。

他的心臟問題越發棘手,這場風寒引發的感染差點要了他的命,主治醫生嚴肅地告誡他絕不能再離開醫院半步。等病房裡只剩下他跟柯伽兩個人,視線交疊,下一秒同時出聲,「對不起。」

他很虛弱,聲線顫抖,「你肯定不想回來。」

她擺手時有俠義的姿態,「我也不能把你丟那兒自生自滅吧。」

生死之間有架橋,他們本是孤獨行走的旅人,卻在若即若離的試探里,牽住了對方的手。

柯伽比霍旬大兩月,時常以「姐姐」自居。霍旬不辯駁,擺弄著一壁櫃收藏的黑膠唱片,間或笑著問她,「要不要聽西塞爾的這張?」他鐘愛黑膠唱片這類有年代感的舊物,粗糲笨重的質地,嗓音濃摯,猶如密西西比河淙淙淌過般凄美幽涼。他也偏愛上世紀的長詩,拉美的詩人多情聖,博爾赫斯、聶魯達、赫爾曼,字裡行間嵌著流逝在時光里的情愛。

有時候他也給她念上一段,「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我給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黃玫瑰的記憶……」

她當催眠曲來聽,倒是有不錯的成效。

她喜歡窩在沙發里睡覺,睡覺時手腳蜷縮像是小奶貓。他拿毯子裹好她,看到她額角晶瑩的汗漬,想摘掉她的絨線帽,又怕她生氣,就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這時已邁入五月,窗檯下盛放的鳶尾花香氣嫵媚。

六月底,霍旬籌算了很久的為柯伽慶祝生日的計劃,被全盤打亂。醫院排查安全隱患,導致他半月前就預訂的一束黃玫瑰出了岔子。那鼻尖有雀斑的金髮小工哭喪著臉,從口袋裡掏出半截玫瑰,極其憤慨地控訴門衛沒收花束的強盜行徑。柯伽來時,正巧撞見這一幕。

霍旬一看她就要跑,被她一聲大喝嚇得站住腳,「幹什麼呢!」

他慌亂地搖頭,說沒什麼。她狐疑地打量他,「哦」了一聲,踅身假裝要走,卻趁他不備時去奪他藏在背後的手。

那枝木梗斷裂的黃玫瑰以狼狽的姿態出現在她眼前。

他不知如何解釋,她揉了揉鼻子,仰臉問他:「是給我的嗎?」嗓門很大,幾乎像質問。他點點頭,她就乾脆利落地把那枝梗徹底掰斷,然後將花苞囫圇塞進口袋,揚長而去。

傍晚五點,斜散的日光熹微,霍旬找到了她,女孩兒晃著兩條腿坐在頂樓天台的邊緣。

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不用看也知道是他。

「霍旬。」

她咀嚼著這個名字,提起了興緻,「有什麼含義嗎?」

「十歲為一旬。」他挨著她坐下,「我出生時被查出先天性二尖瓣畸形,我爸給我取了這個名字。第一旬過去了,第二旬……」他沒有再說下去,轉臉問她,「那柯伽呢?有什麼含義?」

她雙手撐地,脖頸後仰,口吻里有放鬆的愜意,「沒有含義,我爸媽早就不管我了。」

天生的不幸像身上摘不掉的標籤,病態、累贅、蒼白,唯有冷冰冰的醫療環境與之相配,炙熱的愛會插著翅膀逃離。他義憤填膺地捏緊了拳頭,「又不是絕症,他們怎麼能不來,今天還是你生日……」

「對啊,今天是我成人禮誒。」她接過話頭,端端正正併攏膝蓋,眼神里盛滿了期許,「所以你要給我唱生日歌嗎?」

那雙澄澈的杏核眼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他清了清喉嚨,一板一眼地用中文給她唱。他五音不全,這樣簡單的旋律也跑調得厲害。她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強撐著唱完,已有可疑的紅雲爬到耳根。

她難得沒有擠兌他,而是歪著頭,潔白的齒咬住下唇,「我想到一個故事,就你讀過的那個,美國人寫的……」

今天的夕陽很美,記憶里再不曾這樣美過。高空的風吹皺一片片魚鱗似的雲彩,晚霞綺艷如詩人焚燒的手稿,似乎有雨水滴落,她的眼角微微濕潤。山巒銜著落日,街道上亮起零星的燈火。

女孩敞開懷抱,要留住整個世界的美好,「我有最好的夜鶯,還有最好的玫瑰——」

他不忍破壞她的意境,所以沒有告訴她,那是王爾德的《夜鶯與玫瑰》,夜鶯用心頭血培育了一朵玫瑰,獻給愛慕的年輕學生,可他卻將它丟進了陰溝里,被馬車碾軋過去。

沒關係,夕陽這樣美,有她在足矣,缺憾不必提。

5

他身上有股雨水的味道,冰涼、潮濕,挾著微淡的青草香。她疑心是錯覺,仔細地嗅著,噢——原來是消毒藥水味兒。

她得出這個結論,彼時正用左手捏起照片一角,右手拇指搓動打火機的齒輪點火。火苗躥得很快,那明麗的色澤瞬息就化為紙上的廢墟。灰燼落到草葉上,像鴉的黑羽。「嘿。」她聞聲調過視線,男孩倚在身後的樹榦上笑嘻嘻地打量她。

「你在幹嗎?」

「不用你管。」

「柯伽。」他走近,彎下膝蓋與她平視,慢吞吞地問,「你怎麼了?」她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某種不安的情緒。

「你最近總躲著我……」

她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帶你翻牆逃出去,害得你差點沒下手術台。生日讓你陪我在天台吹了一晚上的風,又害你感冒發燒到今天。霍旬,再這麼下去,你這條命都得交代在我手裡了吧?」她用的是開玩笑的口吻,可她並沒有笑,他也沒有。

「離我遠一點。」她語調生硬。

他愕然:「什麼?」

「離我遠一點。」她盯著他的臉,斬釘截鐵地重複。

可他偏不,他一把摟住她,恨不能將懷裡這副身軀揉進骨血里似的。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瓮聲瓮氣的嗓音在倆人身體的空隙里震蕩,「我已經簽了器官自願捐獻書。」

他們都知道這份文件意味著什麼。

「柯伽,以後要好好聽詹姆斯醫生的話,別偷吃甜的了。」

「柯伽,明年奧運會輪到北京了誒,你代我去看看好不好?」

四月清涼的夜風從身畔划過去,彷彿能撫平一切傷痛,男孩握住女孩的肩膀,緩緩湊近,與她額頭相貼。他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最後也只是用那種溫柔而悲傷的神情看著她。

許久,她低低咒罵了一句。

他栗色的瞳仁深邃且幽暗,像兩枚蒼翠的雨水洗濯過的樹葉,眼神帶點兒哀憐,像葉脈上凝滯的幾滴細細的露。她毫不拖泥帶水,傾身湊近。那個吻發生時,他恍惚覺得是沾濕的玫瑰花瓣佯佯墜落,撫過他唇畔,清冽的,旖旎的味道。

血液霎時沸騰,卻又更快地凍結。

「從今天起,我們互不相欠了。」她說。

6

一撥接一撥的專家會診、一台接一台的CT檢查,眾人嘴上不說,霍旬心裡清如明鏡,他很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睡得昏沉時,他頻繁聽見柯伽的聲音。她問:「你害怕嗎?」他答:「不。」可他掙扎著醒過來,室內只有更深的暗與靜。

他連身處夢中也羞於啟齒,他是害怕的。害怕這種情緒像是小孩子才擁有的特權,因為心智懵懂,懼怕離開依戀的人和事。他該怎麼告訴她,因為你,因為你柯伽,我開始害怕了。

他偶爾不甘心,會問柯伽怎麼不來看他。換吊瓶的護士輕咳了一聲,「她說不想來。」

不知名的藥水在他的血管里緩慢穿行,像一種馴服的凌遲。他捂住心口,能觸摸到心臟苟延殘喘的跳動,有時甚至會覺察第十二肋夾角處的腎臟微微痛著,他知道,那是種怪症。

叫作,愛。

真難啊,他的愛。旁人的喜歡應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他愛上,卻意味著離開。

他見過她的寂寞、黑暗和困惑,他也試圖走近過,他陪她逃到破敗郊區看月亮,他贈她博爾赫斯情詩里的花,可那月,是海中的孤月;而那花,是夜鶯的玫瑰。他愛得無望,猶如將日落關在人間。

盛大的夜幕垂垂染黑窗帘邊緣時,房間里揚起西塞爾的《Auld Lang Syne》旋律,他知道這回肯定是她。那台絕版留聲機,他只教過她一個人使用方法。

門被推開,屋裡沒開燈,他循聲望去,只有一片茫茫的黑暗,他提聲道:「你來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聲音聽上去有些微喘,「對,來看看你,順便看看那顆你說要捐給我的腎。」她調笑道。

他微微笑了笑,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放心,它就在這裡,沒長腳,不會跑。」咳嗽聲平息後,夜晚拾回它的萬籟俱寂,還是他先打破這方詭秘的安靜,「柯伽,等我死了,你要好好活著,如果想起我……」

「別!」她打斷他,聲音聽著懶洋洋的,夾著殘忍的戲謔,「死了就死了,活下來的人可得向前看。咱們還是相忘於江湖的好,誰也別惦著誰。」尾音略微顫抖,似是一聲抑不住的微微的呻吟。

他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柯伽有事瞞著他!(原題:《是夜,是黎明,是你》,作者:虞爾。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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