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我們》井柏然: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劉若英導演、張一白監製的《後來的我們》,故事改編自劉若英的小說《過年,回家》,再加上對於近過去北漂生活的追寫,重構了1999年劉若英發行的專輯《我等你》中的時代曲《後來》的意境,這首喟嘆錯過的戀人的歌和聲部分由梁靜茹擔任。而電影片名借用五月天的一首歌,《後來的我們》出自五月天在2016年退出的專輯《自傳》,打量過往、重新出發是藝術創作的重要風潮類型。對於人生狀態,坊間有句似乎是拼貼而出的名言「人生最好的三種狀態:不期而遇、不言而喻、不藥而癒」,雖然與王國維大師的人生三境界有相當的距離,但也與當前的社會情緒很是符合。井柏然飾演的林見清,在本片中的人生狀態便得此中況味之一二。
林見清與周冬雨飾演的方小曉,都是普通的東北人,卻是在回家鄉過春節的綠皮車廂內不期而遇。此後,他們在北京展開時而交叉、時而平行,不言而喻,這期間有情感的重度糾葛,彼此的青春幼稚病發作,慾望和焦慮的雙重打擊下,分手成為理所當然。電影以黑白鏡頭描寫重逢後的他們,而用彩色來描述曾經的「我們」在一無所有時的「甜蜜蜜」。對於往日生活的濾鏡,是《後來的我們》無法遏制的創作傾向,現實則是這個世界會好嗎?至於什麼是好,漫長的歲月並沒有給予他們真正思考後的答案。當年一再錯失的真正原因,其實他們也沒有得出符合邏輯或者心靈雞湯的答案。正如王家衛在《墮落天使》中寫下這樣的台詞「當你年輕時,以為什麼都有答案,可是老了的時候,你可能又覺得其實人生並沒有所謂的答案。」林見清之所以到北京,便是因為覺得田壯壯飾演的父親生活單調、一眼便能夠從青年看到晚年,而到北京之後的林見清,確實是無法看得到N年後的人生。井柏然詮釋這個角色,不期而遇的當然不止是造型,從個最初的英雄志氣、到運氣英雄不自由、再到與自我的置氣,井柏然的怒火、沮喪、頹廢和平靜,讓林見清這個人活生生的站在觀眾面前。不言而喻,北漂就是這個樣子,區別無非是成敗的早晚、跌宕的幅度,沒有人能夠逃脫命運和機遇的裁決,努力和希望是薛定諤的貓,誰也不知道今天的奮鬥與明天有多大的關係,但依然認為後來的我們就是今天的蝶,等待的是變。
有句反雞湯說得好,辜負這一生的諸多美好(想像)才是真實的人生。一線城市裡絕大多數人,都是進城異鄉人,漂泊反倒是尋常。未來的一切,都和過去息息相關,此生的相遇、掙扎與幸福,所有的都是我們自己造就。個人的小確幸,也要考慮到時代的進程。分手後重新出發的林見清,在做快遞員時見識過太多平凡人的電腦屏幕上是他的遊戲,紀念碑谷上滿屏的「對不起」,沒有對手的疼痛對白更屬於遊戲而不是真實人生。生存和生活並不相同、詩和遠方的意義在於成功之後,林見清和方小曉相遇的時間未必是正確的,但好過並不相遇。井柏然在黑白鏡頭中的沉靜,並非就沒有多少想法再「重新嘗試開始」,然而終究是要直面自我的中年人。稚嫩的兒子,要看前看後看上看下,他對所有都很有興趣、你的一切都於此息息相關,後來的我們有的更多是責任。井柏然演出來這一種狼狽,當初不知道對方需要什麼、自己能夠怎樣的給予,如今看似什麼都有了,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體面的重逢,是《後來的我們》首先給觀眾的安慰,畢竟過去所有的分手都很不雅觀,旁觀者(也就是凝視大銀幕的觀眾)完全可以用「醜陋不堪」來形容,井柏然和周冬雨越是般配的姿態越是讓這一份愛更加憂傷,當然很多觀眾又深刻的陷進移情作用之中,故事和記憶疊加在一起造就了深情涌動的回望。在濾鏡中,這個世界都很美好,唯一的遺憾在於錯過。人與人真正的區別,不在於情商和智商,而是經歷。林見清只有經歷了相遇、相知、重逢、分離,才能治好自己的幼稚病。男生的成熟,往往需要極端的境遇,在非常多的青春殘酷物語里,女生「拋棄」或者說「遠走」是對男生事業的成全。《後來的我們》里的林見清,唯有方小曉離他而去才意識到需要質的改變,以他們的共同情感生活為母題的網遊遊戲於是上線,通關失敗後的刷屏「對不起」是一代青年人的共振。《後來的我們》里的井柏然,和他飾演的林見清,以及劉強東等等,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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