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走近贛州殯儀從業者:常人 俗事 敬業心

走近贛州殯儀從業者:常人 俗事 敬業心

「死亡就是一扇門,它不意味著生命的結束,而是穿過它進入另一階段,其實就是門。我能,作為守門人,送很多人穿越那扇門,對他們說聲,路上小心,我們後會有期。」

讓已經冰冷的人重新煥發生機,給他永恆的美麗,讓他了無牽掛走完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程。他們,不僅是為逝者服務,更是讓活著的人安寧。這是日本電影中的入殮師,也是現實殯儀行業從業者的寫照。

2018年4月18日下午,我們專程拜訪了贛州市殯葬管理所。讓我們一起走進這個行業,走近最真實的他們。

「你怕不怕?」

從事殯儀行業,尤其是位於一線的遺體接運員、整容化妝師、以及火化師,最容易被人問到的,不是「為什麼會選擇這行」,就是「你怕不怕」。這些,對於在贛州市殯儀館上班至今已經14年的陳金和張鳴來說,也不例外。

陳金出生在1983年,陳金比張鳴大一歲。他倆都是湖南長沙人,一起在湖南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殯儀系學習,在2005年畢業之後,更是一起進了同一家單位——贛州市殯儀館。所以,兩人既是老鄉,也是同學,還是同事加好友。

目前,張鳴致力於遺體整容和化妝,陳金則在2007年調去了火化車間,並在2016年成為了火化車間的負責人。陳金說,自己除了公墓區沒有去過,無論是接運,還是化妝火化,裡面的每個工作他都干過。

對於選擇殯儀專業的初衷,陳金笑道,自己從小就調皮搗蛋,膽子也很大。每逢老家有人去世,總愛湊熱鬧。出於對殯葬的好奇,在初三的時候,他選擇了殯儀專業。而張鳴則表示,自己更多是出於對未來就業的考慮。

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殯儀系的教學在全國屬於領先水平,在此5年的學習時間裡,他們除了系統學習化妝、機械理論、書法等文化知識外,還大量接觸了火化爐、棺木、遺體等模擬設備。「在這種氛圍下,實際上我們已經基本上做好了準備。在讀書的時候,我們就知道我們未來要幹什麼了。」陳金說道。

儘管之前在學校有過很多模擬訓練,但是回憶第一次真正接觸遺體的時候,他倆心裡都還是有點害怕。

「你不看他什麼樣子的時候,是一個袋子裝著。但是要你去打開它的時候,然後那個時候確實有點怕。」陳金說,自己第一次接觸的逝者是自然去世的,並且當時在他身邊也站著其他人。張鳴也反映,自己在剛來的時候,的確有一點害怕。「但是我們畢竟是男的,膽子比較大。到現在呢,就不會害怕了。」

無論是遺體接運員,還是整容化妝師,作為一線員工,平時接觸的除了正常死亡的遺體,還會有很多非正常死亡的遺體。

「像我們去接運遺體,不是每次都很乾凈。像有些傳染病的,還有些非正常的,像在河下的。比如有的時候公安交警告訴你這個山上,在某一個地方有一個屍體,腐爛很久了。他們那邊搞完了,就告訴你在哪裡。你要去找,有的時候,這一大攤子在這裡,你要把它收殮起來。要用塑料紙包好,包很多層,最後用繩子捆起來。」陳金說道。

「有時候看到這種好可憐的,意外過世的,車禍的、被殺的,支離破碎的,看了人家家屬很傷心,我們自己心裡都會有想哭的感覺。」張鳴表示,「我們就盡量幫他們恢復原狀。因為好多這種散架的,好多那種傷口很大的,像腸子啊什麼之類的都出來了的,要把它放回去,把傷口縫合起來。」

身為殯儀從業者,害怕、難過,或是別的情緒都是次要的。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是因為學了殯儀這個專業,所以就要有把這個工作做好的責任感。

陳金說,自己曾經修復耗時最長的,是一具頭被壓碎了的遺體,那次修復,光拼湊就花了他五六個小時。

「那頭整個壓的……我都是在一堆被壓壞的身體里去找眼睛,找鼻子,找骨頭……」聽到這裡,筆者還是忍不住打斷他,問他是否會害怕。「怕??不會啊,我腦袋裡想的都是要怎麼樣把工作做好。我要在被碾壓後的身體里找到他的眼珠,然後耳朵……一切有用的東西我都要翻出來。」陳金認真地講道。

「皮膚被壓到沒有是不可能的。最多是表皮會壓壞壓爛,但是它始終還在。就是需要你去把它找出來。然後找出他的眼睛、鼻樑這些東西……」陳金說,遇到這樣的情況,所花費的時間可能還不止五六個小時,

「五六個小時我們可以把它拼成型。但是有時候我們還要經過冷凍,放進冰櫃。因為它可能還不成型,凍了以後再看,看了再不行我們再填充,中間反覆還要幾次。」

張鳴說:「表面上看,我們是為逝者服務的,其實,我們是為生者服的。」的確,殯儀業存在的意義,就是既要讓死去的人滿意,也要讓活著的人安寧。

對於此點,陳金也有共鳴。在完成對車禍類逝者遺體的特殊整容之後,陳金覺得,這些對於逝者的家裡人來說,還能再看到摯愛親人的最後一面,他就覺得心裡很安慰。

「干我們這行,不僅要有體力、腦力,還要有智慧」

「讓已經冰冷的人重新煥發生機,給他永恆的美麗。這要有冷靜,準確,而且要懷著溫柔的情感,在分別的時刻,送別故人。靜謐,所有的舉動都如此美麗。」電影《入殮師》如是說。

把這些換到現實來,對於殯儀服務人員所要求的會更多,因為他們不僅要與逝者打交道,同時,更要直面失去親人、悲痛欲絕的家屬。陳金坦言:「干我們這行,不僅要有體力、腦力,還要有智慧。」

贛州市殯儀館位於贛州市章貢區沙河鎮黃龍村,是贛州市目前唯一一所殯儀館。該館目前在崗員工一共42人,其中包括一線工人22名,分別是遺體接運員和司機共12名,火化師8名,遺體整容化妝師2人。

整容化妝師:細心、經驗很重要

一般而言,遺體的化妝量和火化量是大致同步的。作為整容化妝師的張鳴,每天的工作除了基本化妝,要乾的活其實很多。因為遺體火化都是在上午進行,但是由於遺體一般是處於冰凍狀態,不方便化妝,所以當天需要火化的遺體,其化妝準備工作都是在提前一天的下午就開始了。

首先,化妝師要找到第二天所需要火化的遺體,把他們全部從冰箱里搬出來。

「你還要檢查,比如像上午拿出來的,或者是中午接過來的,像這種遺體它明天火化哈,你就不能拉出來,因為拉出來很容易臭掉。這種情況你就需要有經驗去判斷。」陳金解釋道,「全部拖出來以後,有些他用環保棺木,用紙棺的,這個時候就可以把它裝起來。我們有專門做了一個解凍的房間,它是比較密封的,裡面裝了空調,像防老鼠、消毒這些措施都有,然後把些遺體全部推到這個房子裡面。」

陳金說,這樣化妝師這天下午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但是遇到有些遺體還沒有穿衣服或者沒洗澡的情況,那這些工作也都必須在那個時候完成。

給有些遺體穿衣服,也是很考驗技術的一個工作。「有些肝病患者,肝腹水的,表皮好薄的膜,肉眼能看到裡面的水,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破的那種。那個很要技術的,你稍微一不小心就會滲出腹水來。還有一些比如高度腐敗、癱瘓患者、背部畸形之類的。」

等到第二天,為了能趕上家屬規定的火化時間,整容化妝師要比規定的八點十分更早上班。陳金看了看時間,告訴筆者:「像現在是下午四點哈,他們(化妝師)就是在做這個事的時候。」

不過筆者找到張鳴的時候,他正在休息,我們沒有看到像陳金所說的那些工作流程。隨後,筆者跟隨他去了冷藏宮(即太平間)的休息室里。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裡面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台電腦,兩張木沙發,茶几上擺著一套茶具,牆上掛著兩件藍色大褂,張鳴告訴筆者,這就是他的工作服。「本來是白大褂,後邊就換成這種藍色的,看上去更沒那麼恐怖。」

張鳴說,自己平時做修復整容工作比較少,大部分遺體是自然去世的。「因為畢竟像交通事故的比較少。自然去世的,就跟平常化妝一樣。小孩子的話,會在額頭再點上一個紅點點,這樣看起來會更可愛點。」不過,張鳴告訴筆者,他們給遺體化的妝相比正常化的妝,在化妝品上還是有一點點區別。「遺體的粉底,除非特殊情況,我們都是打幹粉,顏色稍微比普通的粉底要更白一點。」

化好妝以後,張鳴他們還要叫家屬過來,確認遺體的身份,以及化妝效果是否達到他們的要求。等家屬滿意之後,化妝師再將遺體推到告別廳,給家屬開告別儀式。由於化妝間在殯儀館大院後面,而告別廳是在大院前面,所以這中間需要他們轉一個圈,走上大約5分鐘的路程。

「從告別廳推出來以後,就要推到我們火化間去。到了火化間就是我們接手,然後火化,他的工作就算結束了。」陳金說道,「你不能耽誤別人的時間,因為後邊還有下一場。這中間要準備很多東西,你要細心。」

贛州市殯儀館目前一共有45台冰櫃,這45台冰櫃都歸化妝師管理,所以張鳴他們還要經常檢查,看看冰櫃里有沒有電,有沒有壞。

「我們一般是上午比較忙,因為火化都是在上午,又要化妝,又要整理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然後下午就要準備第二天的事情。」張鳴才和筆者說著,就被門衛的來客打斷了。筆者注意到,在我們不到十分鐘的對話時間裡,這樣的情況已經是第4次了。處理好之後,張鳴和筆者解釋道:「下午好多事,有幾個做屍檢,交通事故的,所有的這種刑事案件的,都要做這個。」

配合公安交警部門驗屍,這也是化妝師的一大工作內容之一。

「我們那裡有解剖室,專門解剖的地方。法醫是過來(屍檢),但是你要提前做好準備。」陳金解釋道,這個準備是指化妝師要根據遺體的情況,決定什麼時候把遺體從冰櫃里拿出來,「因為你拿早了,放在外面,就會臭掉;你拿晚了,公安人員就動不了刀(解剖)。比如像內臟,冰得還好硬,他切不下去。所以這東西需要經驗。」

這種經驗,也就是陳金所說的腦力,它不僅要求化妝師要清楚不同類別的遺體在外面放置之後大致的解凍時間,還要熟悉它們在不同天氣、不同溫度下的各種情況。「有時候天氣熱,有時候天氣冷,所以這個東西也是很考驗人的,你要配合他們做這個工作。」

火化師:工作量大,火化設備不容出錯

化妝師的工作全部結束以後,剩下的工作就交給陳金他們這些火化師了。贛州殯儀館裡的每一個部門都起著很文雅的名稱。比如陳金他們所在的火化車間,就叫仙逸殿。

陳金告訴筆者,贛州市目前的火化量一年是4000具左右,並且一年比一年更多。「就在今年2月份,火化量最多,一個月燒了506具。有些時候,每天上午可能要火化二三十具,非常忙!可能你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陳金坦言,在那個時候,每天回家以後,他就倒著不想動了。「這個腳啊,就是走的很多,你來來回回。工作很多,要推進爐,要火化。」

火化爐分為普通爐和高檔爐。普通爐燒完一具遺體大概是40分鐘,更高檔的則是1個小時左右。在火化爐後面有觀察孔,透過這個孔,他們可以了解遺體的燃燒情況。陳金告訴筆者,高檔爐底下的爐板,是可以活動的。當遺體放到爐板上,燒好以後,爐板要退到原先進去的位置,給家屬看。

「它全程不可以用鐵鉤去翻動,這樣對逝者不尊重。就一直燒,直到全部燒完。」陳金繼續說道,「骨灰好了後要冷卻、裝灰,之後要拿給家屬看,最後要幫他辦理寄存。」

「火化設備操作很複雜,它不能出任何差錯。」在陳金心中,設備是放在第一位的,「除了可能發生危險,在家屬面前出問題更麻煩,人家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你必須馬上解決這個問題。如果你說設備壞了,要換另一台設備,他肯定不同意。所以設備是很關鍵的。」

陳金說,火化設備內部結構包括電路、油爐、風爐等,複雜程度不亞於汽車,單位里懂這方面技術的人不多。對於陳金而言,雖然他是殯儀專業出來的,但是學的都是理論,電工方面的實際操作他不是很了解。

「每次出的問題也不一樣,就只能慢慢摸索。然後打電話給懂的人,他叫你接哪根線,我就接哪根線,他叫你檢查哪個地方,我就去檢查哪個地方。」有時候設備出問題了,他常常一個人就在單位維修到晚上十一二點,久而久之,當所有的問題都出了一遍,他就不需要打電話,可以自己解決了。

遺體接運員:24小時待命,遺體搬運不簡單

陳金說,干他們這行的,就算過年也沒有節假日。

「我到這個月都還沒有休息。從來都沒有什麼周末。我們是輪班制,三天全部上班,兩天輪休一次。上午8:10上班,下午5:20下班。火化車間晚上原則上是不火化,但是接運組還是要24小時工作。」

42歲的肖鵬,是遺體接運組的車隊隊長。肖鵬說,自己最開始是刻碑石的,幹了8年以後,又被調去業務中心當了10年的售墓員,4年前被調到車隊當接運員。目前從事殯葬工作已經二十多年的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個憨厚的大叔。

他告訴筆者,車隊採取的是輪班制,輪到值班的人員,就要24小時待命。贛州市殯儀館設有值班宿舍,值晚班的工作人員要在單位上班,當接到通知,無論什麼情況,都要出發。

一般情況下,一次接運工作會派出一個接運組。一個接運組由1個司機師傅和2個搬運員組成,除非特殊情況,司機通常只負責開車。由於除了接運正常死亡的遺體,有時他們還要面對很多車禍、跳河、上吊之類非正常死亡的遺體,所以他們的車子都是全副武裝的,水鞋、手電筒、繩子之類的什麼都有。

他們平均每天要接運遺體15具左右,除了接運量大,搬運遺體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用陳金的話來講,「你就算兩個人,現在好多遺體都180、200斤,你要抬得動」。

陳金曾經接運過一具上吊去世的遺體。由於在山上,而且當時天已經黑了,他和兩個女同事迷了路。「我們就那樣扛著那具遺體,舌頭都吐出來的那種,足足在山裡走了2個多小時,後來遇到了巡山的武警,他們找了幾個人帶我們才走出來。你想想……」回憶起這次的接運經歷,陳金至今印象深刻。

肖鵬告訴筆者,當遇到車禍、高腐、河屍,這種情況搬運起來都非常困難,這些都很考驗他們的專業技能。

「有一次打撈一具高度腐敗的河屍,河岸有個十來米的坎,接近90度,剛好那幾天連續下雨,河岸非常濕滑,人都無法站立,更別說從事打撈搬運了。」那一次,他們一共派了2輛車,一共6個人,花了6個多小時才把那具遺體打撈上來。

除了體力和專業技術要求高,作為服務行業的殯儀從業者,還要注重處事的方法,也就是陳金一直強調的智慧。「我們不像搞建築的,只跟建築材料打招呼,不需要去考慮別人的感受或是什麼,我們既要有技術,又要有體力,還要和別人交流。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要用什麼表情,你都需要去把控。」

陳金說,面對家屬時,服務態度是很重要的。

由於不同地區不同信仰的人有著不同的風俗習慣,所以,家屬提出來的要求也是不盡相同。「可以這樣說,在贛州市來講,水東水南水西,這幾個地方他們的風俗習慣都不一樣。所以要注意細節,這樣才能避免出差錯。」

「所以說,不管是化妝,還是搬運火化,都比較辛苦。」陳金坦言,「干我們這行,不僅要有體力、腦力,還要有智慧。」

「不轉行,老了,也一直在」

在傳統觀念中,殯儀行業難免被忌諱,對於這個行業,有些人總會戴著「有色眼鏡」。

張鳴表示自己有過這樣的經歷。「出去吃飯的時候,人家一聽說你在殯儀館上班,馬上就離你好遠。」張鳴說,那個時候,就算是他們專業畢業的,好多人也不願意去殯儀館上班。

「如果我覺得他看不起我之類的,我就不跟他玩了。」 遇到這樣的情況,肖鵬有自己的解決辦法。「到現在我們這個行業,還是會被歧視。」他的太太跟他同一個單位,從事司儀工作。他的小孩很小就知道他的職業,所以從上小學開始,每次填家長信息聯繫表都要求他不要填職業這一欄。

陳金倒是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我現在到外面,如果不是需要特別避諱的,我基本寫我們單位,包括我交朋友也是這樣。」陳金說,身邊的親戚朋友都知道他是幹這一行的。「像我外地的,我們親戚都特別喜歡我回去。快過年了,他們就天天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在有些新聞報道中,殯儀從業人員找對象似乎是一個大問題。

陳金表示,他們單位確實有為了結婚而離職的人,但是這並不等於干他們這行的結婚都很困難。他的太太就不是這一行的,他們相愛5年結婚,現在兒女雙全,最大的女兒已經上小學了。

「婚姻問題不存在的,到外面去就靠你自己了。你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喔,哪裡找得到女孩子。」陳金笑著說道,「像我們單位這麼多80、90後年輕小夥子,全部都結婚了。」

「不過,外人可能會覺得我們能賺很多錢。」陳金調侃道。他說,這樣的情況在很早以前確實是存在的。在90年代的時候,他們專業的人畢業後去廣東那邊工作,三五年就可以掙到兩三百萬。因為廣東那邊的風俗習慣,包紅包包得多。「那個時候,幾百上千啊都有,他們一年的收入好高,我們這邊都是6塊,10塊。」

殯儀館在我國基本上屬於事業單位,隸屬於民政部門管理,所以人員招聘、工資發放之類的都是按國家標準來的。

「其實我覺得我們的收入不高,現在加工資、生活補貼一共才3000多塊錢。我同學跟我一樣在事業單位,他一個月的工資是七八千塊錢,我講我3000多他們都不相信。」肖鵬說道。

相比肖鵬,陳金拿的工資相對更多,但是除去扣除公積金,帶上節假日之類的加班費和獎勵工資,也才6000元左右。陳金說,今年他們單位基本上沒有放假,現在事情很多。「我女兒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爸爸,你又沒有休息了』!」

張鳴的父母都在老家湖南,所以他很難回家和他們團聚。

「有時候是一年,有時候是兩年三年(才回家)。」張鳴說,他們是沒有周末的,因為他們這裡周末火化量比較大。在他們部門,過年也沒有假,每天都需要有人在。「調休也調不了,因為好多事情,一個人沒有辦法完成。過年的時候也就休息個一兩天,像今年過年,一天都沒有休息。」

儘管從事他們這一行,又忙又累,有時候還會遭受誤解,但他們都表示沒有轉行的想法。

「我受我父母親的家庭影響比較大,他們對我的要求就是自己踏踏實實辛辛苦苦掙來的錢,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因為每個行業都要有人做。所以我想我一不偷,二不搶,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肖鵬這樣表示。在下班之後,他會選擇去看看書,寫寫字,或者和同事朋友聚聚會。

張鳴覺得,自己是學這個專業的,所以要把這個工作做好,只是希望未來可以早點退休。「人生大半輩子,前面都在為別人服務,退休之後,就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想幹什麼,就干點什麼。」

陳金則表示,自己喜歡來這裡上班,因為這裡的領導、同事對自己都很好,更重要的是,因為擅長維修火化設備,所以在這裡他能有被需要的感覺。「當我們同事快步跑過來叫我,我那個時候就感覺特別自豪,因為他知道你搞得好!」陳金表示,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就是他在這個行業堅持下去的動力。

「不上班的話,我也不知道幹嘛,也就在家帶帶小孩,或者釣釣魚。」陳金很迷戀釣魚,他已經著手買好了一個魚塘,準備在閑暇時間搞搞垂釣業。

在陳金眼裡,從事殯儀行業,就是在做好事,是行善積德。

「我基本上就是在這裡工作,以後老了也還是一直在。以後我小孩要是願意做這一行,我也很支持。」在經歷那麼多之後,陳金笑著說道,他已經看得很開了,「人活在世上,不要抱那麼多的功利心,開心,快樂,做自己喜歡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採訪手記

「我們每個人都在經歷著一場旅行,由生至死。曾有人說出生時,我們在哭,周圍的人在笑;死去時,我們在笑,而周圍的人在哭。沒有人可以告訴你死去的旅程到達何方,是悲是喜。那是一場註定孤獨的旅程。」

陳金,張鳴,肖鵬,我們的生活中有千千萬萬個像他們一樣的人,不管苦累和誤解,堅守在殯儀行業,竭盡所能,一如電影中的入殮師,溫柔地對待這些孤單的「旅行者」,讓他們了無牽掛走完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程。

他們,雖然平凡,但卻做著最不平凡的事,只為能讓兩個世界的人都滿意。這是一群偉大而可愛的人!

在這五一勞動節之際,讓我們向這群奮鬥於殯儀行業的從業者們致敬:

謝謝你們,你們辛苦了!!!

—— END ——

新聲匯出品

本稿版權歸新聲匯所有

「轉載請聯繫本公眾號,嚴禁非法轉載」

新聲匯所推送的內容

不代表本公眾號的立場和觀點

作者文責自負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新聲匯 的精彩文章:

TAG:新聲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