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不好的學生，能有美好童年嗎？

重慶市南川區水江鎮一小學學生在上課。（新華社記者 王全超/圖）

近期登載於南方周末App上的文章《請還我們一個「美好的童年」》，出自一位高中生之筆。看罷此文，作為教師，不免心生疑惑：成績不好的學生，能有美好童年嗎？

大概很多家長和老師會直接給出相近的回答：作業寫完了嗎？課文會背了嗎？單詞記住了嗎……甚至，成績不好的學生，連提問資格都被沒收了。

儘管相關部門早早出台規定，取消小學考試「百分制」，取消「小升初」考試，但分數、考試在整個童年階段的比重和影響力，並未絲毫降低，反而隨著家長、學校、教育行政部門的重視而進一步加強。所謂「快樂課堂」，也很難改變傳統應試的慣性——「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勤」，意味著在學習上需要花時間，少有捷徑；「苦」，意味著在學習上需要花心思，難有樂趣。

拋開明顯的智商差異，大多數成績不好的學生，並不僅僅是其自身直接導致的。他所成長的環境，他的家庭風氣、家長對教育的重視程度、學校的學風、老師的教育方法……諸多因素綜合到一起，才是導致學生成績不好的全方位原因。但最終承擔這一「苦果」的，只是那些成績不好的學生。

成績不好的學生們每天與那些「別人家孩子」一同往返於學校和家庭，坐在同一輛校車、同一間教室，境遇幾乎稱得上「天壤之別」：成績好的學生時不時被老師熱情表揚，成績不好的學生經常被冷眼以對；成績好的學生坐在最佳位置，成績不好的學生通常位於教室周邊；成績好的學生不需要參與打掃衛生，成績不好的學生被罰打掃衛生卻很可能被指責「連地都都掃不幹凈」；成績好的學生參加體育活動屬於「強健體魄」，成績不好的學生則變成了「只知道玩」。

當多數家長、老師都在關注這些成績不好的學生如何提高成績的時候，卻沒多少人關注他們是否快樂，心態是否健康，甚至他們自己，也很少就此發聲——即使他們表達因成績不好遭受的挫敗感、因受批評而損傷的自尊心，又有誰會在意並且重視呢？對他們的回應仍然是：「作業寫完了嗎？課文會背了嗎？單詞記住了嗎……」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成績不好的學生們同樣是社會的一員，離開學校之後的他們也將要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發揮自身的價值。但如果他們回想起童年時代，只剩下家長與老師的批評，甚至同學的嘲笑，長大後的他們又作何感想呢？

願美好的童年屬於每一個孩子。

（作者為湖北省農村義務教育新機制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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