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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在美國當代孕媽媽的女留學生

「她那時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對做過代孕的Emma,Ada和Grace來說,她們的子宮是明碼標價的商品,通過反覆交易來滿足心底的慾望。

文 | 小花花

來源 | 北美留學生日報(ID:collegedaily)

我在留學。

我不賣身,但出賣子宮。

在異國他鄉,有這麼一群「掙快錢」的姑娘:她們沒去做代購,沒有做外圍,而是十月懷胎生下別人的孩子。

有人為了還卡債鋌而走險卻越陷越深,

有人純粹是用肚子賺學費,險些終身不孕,

有人妄想帶娃上位,卻差點死在手術台……

孩子在孕育階段就成了子宮的「流亡者」;

而她們,也分別講述了自己充滿人情冷暖、悲喜笑淚的代孕故事。

Ada如今已「成功上岸」。

在美東Top 50讀大三的她,每天除了抱小組大腿完作業之外,生活中的重頭戲完全轉移到了「拉皮條」。

一身大牌的她,如今也不再是那個被卡債逼得手足無措的小丫頭。

而她那次代孕,發生在兩年前。

7分顏值,在國內算是清爽小美女、始終被追捧環繞的Ada,剛出國就被周圍的白富美輕鬆碾壓,淪為小透明。

她不甘心 —— 明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缺的無非是一些名牌包包、大牌衣服撐場面。

可是,出身普通家庭,光學費就花掉了父母大半輩子的積蓄,她手頭永遠是不闊綽。

為了錢,Ada先是去Chinatown里的奶茶店打黑工,老闆為了避稅,工資都用現金結算,於是,她每小時能賺15刀。一天下來小一百刀,一個月怎麼也能存1000刀。

按理說,這錢不算少。

可是,Ada隨便買雙鞋就六七百刀,這點辛苦錢她很快就瞧不上了。

特別是當她買到某牌帶著Blingbling限量版logo鞋子時,班上的白富美頭一次跟她搭話,開口第一句就問她,鞋是哪買的。

嘗到了被「重視」的滋味,Ada在買買買的路上越走越遠。

她想到一個辦法 —— 跟爸媽謊報學費漲價。但這種做法每個學期只能用一次,一年最多就四次。

Ada只好辦了好幾張信用卡,倆禮拜都刷爆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她甚至想要裸貸,但暴露真實信息和刷臉的風險她不想扛。

正為了卡債焦頭爛額的時候,Ada一個消失小一年的塑料姐妹出現了,除了胖了點,從頭到腳煥然一新。

這姐們本是Ins的18線網紅,倆人在同城打卡時認識,後來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偽白富美,於是,經常互換大牌包、美鞋來拍照晒圖。

聽了塑料姐妹吹噓自己靠做代孕媽媽年入十幾萬刀!Ada心動了,難道還有比這更安全的來錢路子嗎?

全美究竟有多少女留學生做代孕,Ada不知道,但據塑料姐妹說,光她經手的就有3個。

儘管從未有過生育經驗,但憑藉海外名校的背景和7分顏值,Ada很順利就接到第一單,而且僱主砸錢的爽快程度讓她懵逼。

除去塑料姐妹抽成的15萬,她凈入35萬,還不包括僱主在她待產期間提供的營養費和獎金。

僱主只提出一個要求:讓Ada休學去自己的海島秘密安胎,直到順利生下孩子。生男生女不重要,孩子健康就行。

不想丟了學業,Ada只好對外宣稱找了個超愛她的富二代男友,倆人要一起gap year。

因為從沒見過僱主,也不知道對方的詳細信息,Ada不肯去又遠又偏僻的小島,她自有打算:

萬一生產時有個三長兩短,僱主保小不保大,她豈不是死在那都沒人知道?

後來,Ada無數次慶幸有先見之明:身材走樣、掉頭髮、臉上長斑、一條又一條的妊娠紋……

心理壓力大,懷孕期間沒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於是,短短几個月她看著老了十歲。

懷胎的苦頭已經夠她喝一壺,生產那天,僱主想保護自己的隱私,Ada連去正規醫院的機會都沒有。

肚子疼得分分鐘想自殺,Ada卻只能看著塑料姐妹、僱主聯手,找了個不知從哪來的野雞醫生,讓她在地下室產下一個女嬰。

疼了兩天才生下的孩子,Ada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人間蒸發快一年的她,帶著一張銀行卡盛裝歸來。

滿世界到處飛,網紅Ada逍遙了三個月。

錢快花光的時候,她去聯繫之前的僱主,看他們想不想再要個男孩。這次,Ada準備拉小姐妹下水。

「一次就好,自己是肯定不會再生了。」

Emma,來自每年都佔據Seeking Arrangement熱門榜top5的一所學校。

相比Ada璀璨逼人的美麗,6分顏值的Emma清秀到能讓人放下所有防備。

她性格安靜,話很少,看上去非常柔弱,日常打開方式就是學校、公寓、圖書館,三點一線。

Emma為了實現自己的出國夢,高考選擇了2+2,國內兩年國外兩年,學費還算便宜。

可沒想到,人到了美國,家裡的錢都賠進股票,老底空了。

切換成自生自滅模式的Emma,不得不打工養活自己。

可是,在學校做助教的錢只夠維持每個月生活費和房租;代購,就算每單抽15%-20%,面對十幾個客戶,幾個月賺的錢對每學期八九千刀的學費也是杯水車薪。

她不是沒想過找Sugar Daddy。(字面意思為「甜心爹地」,在國外通常指的是指Daddy Arrangement的慷慨成熟男士)

因為,一位傳說級的學姐做Sugar Baby,每個月光零花錢就領一兩千刀,還收到各種奢侈品包包、衣服、鞋子;每到假期,還陪著Sugar Daddy去各種高大上的地方浪。

不耽誤功課,光陪吃陪睡就能賺大錢,說Emma不心動絕對是假的!

但同學流傳說不少女生因此染病,她太害怕才滅了這念頭。

千求萬求,在學生會學長的介紹下,她終於在一家Buff當了餐廳服務員:每天下課就抓緊時間搭地鐵上班,近午夜才下班趕最後一班回去。

瘋子、變態、酒鬼,Emma都碰到過;也不是沒有「好心」的同事載她回家,可這同事卻明目張胆把手伸向了她。

Emma不是沒想過回國,但回去了就等於放棄學歷。大學肄業、高中學歷的她,又能做什麼?

眼看著就要交不起下個學期的學費,在餐廳咬牙死撐的Emma遇見一對亞裔夫婦。

他們很喜歡她,一上來就誇她很cute,問想不想賺零花錢。

Emma的第一反應卻是怕,她以為這倆人是電影里常出現的人口拐賣、先奸後殺或者移民局釣魚執法啥的,所以接連幾天沒敢去打工。

直到這對夫婦委託一位「職業代孕公司」的中介人聯繫了她。

原來,這對夫妻一直想要小孩,但妻子習慣性流產;為了有個流著自己血液的孩子,他們曾諮詢正規機構找代孕媽媽,但15萬美金(約97萬人民幣)起跳的成本太高,才私下物色到Emma。

他們當場給了5000刀定金,並跟Emma約定:生個孩子就匯30萬塊,外加10萬塊營養費!

不同於Ada的僱主,他們沒要求Emma退學,反而相信課堂環境有利於胎教,同意她繼續上課。

這麼輕易就掙夠了學費!Emma簡直不能再開心!

更幸運的是,除了頻繁去洗手間和夜間輕度失眠,她沒有很強的妊娠反應;甚至因為體型瘦弱,秋天裡她裹得嚴嚴實實,也幾乎沒人看出她懷了孕。

一切都進展得非常順利,可萬萬沒想到,胎兒穩定後僱主要測性別:男孩留下;女孩就打掉再來。

記者專門和醫生諮詢了流產的副作用

測試的途徑當然不合法,可是,Emma代孕這整件事本身就遊走在灰色地帶。因為事先沒跟僱主簽訂任何具有法律效益的合約,此時的她只能任人魚肉。

你說找律師維權?難道她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她靠代孕賺錢?

連續打掉兩胎之後,Emma終於懷上了男嬰。

這期間可遭了大罪:脆弱的生殖系統經不起反覆折騰,她險些喪失生育能力;而且,為了不讓同學老師起疑心,Emma都是周末墮胎,休息一兩天正常去上課,原本就弱的身體又落了病。

男孩平安出生了。

可是,因為正常的流產都要休養至少一個月,而胚胎移植失敗或流產則要休息至少半年才能再次植入胚胎,僱主覺得Emma浪費了他們太多時間和營養費,最後只給了15萬塊辛苦費。

這點錢只夠她一學期的學費。

被問到以後怎麼辦,身心俱殘的她沉默了一下,說:「還不知有沒有以後呢。」

Grace,是美東Top20的工科全獎博士,顏值5分,路人一枚,好在皮膚很白。

她來自我國大西北三線城市,爸爸是老實本分的鐵路職員,媽媽在家門口開了家飯館,不是大富大貴,但也幸福和睦。

作為當地罕見的美國全獎女博士,按說該是備受羨慕的「別人家孩子」,可親朋好友卻都覺得,女孩嫁個有錢的煤老闆都比出國讀書風光得多。

連Grace她親媽最常說的話也是:「女孩子書讀那麼多有什麼用?書讀再好也不如人嫁得好!」

對此深惡痛絕的Grace逃離了家。

可是,她沒想到,那顆自認為很漢子的心被留學生活折磨得體無完膚!

每天在學校做實驗到深夜,獨自凌晨一兩點回家;

而此時外賣早都下了班,她只能煮泡麵;

圖省錢買二手床墊,搬回來沒幾天就發現了bedbug,因此被公寓罰了錢;

沒錢買車,每次只能步行40分鐘去買一周的菜。

偶爾喘口氣打開朋友圈:

已婚的朋友曬二人晚餐,帶娃的新手爸媽幸福滿滿,白富美同學和富二代男友高調打卡……

她?只有沒完沒了的實驗和論文。

此時,Grace才意識到,找個好婆家生下一男半女,分分鐘變身富太太是多麼實際的人生目標。

5分顏值的她,被瑪麗蘇小說荼毒後「藝高人膽大」(我實在不明白這腦迴路),居然想通過代孕來找到自己的高富帥。

Grace無比驕傲地說:「我畢竟是孩子親媽。」代孕的僱主都是中產階級的高知人士,真要PK掉正室,成功上位,誰說得准!

誰知,她先是碰到流氓A夫妻。這對夫妻打著找代孕媽媽的幌子,其實是找人3P。

當時,Grace接到簡訊要她去個不知名的motel,植入胚胎balabala。那段時間正趕上女留學生失蹤頻發,她長了個心眼沒去。

也幸好她沒去,不然,人就沒了。

終於,在熟人牽線她步入「正軌」。

經過血型、艾滋病病毒、血紅蛋白、乙型肝炎抗原等一系列篩查以後,Grace成功植入胚胎。

誰知,溫柔體貼的白人高富帥僱主臨時變卦:不想做單胎,於是,讓Grace把現在這個流掉,重新植入多胎。

勢單力薄的Grace除了流掉孩子,沒得選。

好在僱主體諒她初次懷孕,主動加錢: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就給她60萬塊辛苦費和20萬塊營養費,一共80萬!

她很滿意。

懷倆孩子確實辛苦,為了保證孩子營養跟得上,男僱主特意請了個阿姨照顧Grace,還三天兩頭帶她散心。

最有意思的是 —— 每次都是男僱主,女僱主從不露面。

一來二去,Grace以為人家對她有意思,做起了轉正的春秋大夢。

事實證明,男僱主確實對她沒興趣。因為就在她分娩差點死掉時,男僱主眼睛眨都沒眨,只問:「孩子們沒事吧?」

流產後再生倆娃的Grace,代孕「上癮」,卻至今沒找到屬於自己的高富帥。

你問她和高富帥男僱主的後續?

呵,從沒有「女」僱主這一說,人家是男男CP。

更可怕的是,多次代孕、流產,她的身體嚴重受損,以後生育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茨威格在《斷頭王后》里有句話:

「她那時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對這三個姑娘來說,她們的子宮是明碼標價的商品,反覆交易來滿足心底的慾望。

一部日劇里有個片段,女主說有些人無論是多麼饑寒交迫、走投無路,他們都不會去走犯罪這條路,因為這是他們人生的底線。

而代孕,似乎不是這三個姑娘的底線。

而Grace至今未婚,博士讀了好幾年都沒畢業;

Emma最終選擇回國,已經結婚生子;

Ada沒畢業也沒回國,黑在美國,不過她的「中介生意」倒是做得風生水起,不然,也不會有今天我們讀到的這個故事。

可悲嗎?

可悲。

可憐嗎?

可憐。

可是,從頭到尾,沒有人逼她們這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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