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是情歌，劉若英的失敗與偉大都在較勁

如果說厲害的人都有什麼相似點，我想大概是他們都很喜歡跟自己較勁吧。

劉若英對「全能」這個詞似乎存在極度渴望。不知不覺她已經唱過不錯的歌、演過精彩的戲、寫過真情實感的書還拍了如今華語票房最高的愛情電影。歌手、演員、導演身份里，都接受到了沉甸甸的認可。

一個女人，48歲還在拓展業務的女人，果然是演藝圈的女人。況且，原來她的起點只是小助理，彼時和金城武分刷廁所，一個一三五，一個二四六。或者在香港唐樓錄音工作室工作，吃10元港幣的午間套餐，跟班錄音結束之後大概可以跟早上第一班公車say hi 。

其實劉若英出身很好。她跟祖父母一起住。祖父畢業於皇甫軍校，祖母是大家閨秀，往往在她醒來之前祖母已經穿著旗袍端莊地坐著，家裡甚至有照顧過四代人的副官。從小沒過過苦日子，卻自帶吃得了苦受得了累的拼勁兒。那些跟嬌滴滴女孩子性格較勁兒的部分，劉若英為它們取了個名字叫「劉若男」。

對於音樂這件事她也夠較勁。從小鍾愛音樂。小時候跟祖母彈鋼琴，中學上音樂班，大學一個人一意孤行跑到了美國加州上大學，最後取得了古典音樂學士學位。回到台北被師父陳升發掘，為繼續音樂夢做了三年半的助理。

其實那時她不止幫陳升買檳榔、訂盒飯、干雜活，她也唱歌。自己的第一支單曲《為愛痴狂》光錄，就錄了三年。奶茶後來在《魯豫有約》裡面回憶，常常錄到最後就是：錄音師被罵、陳升摔門而去、她在錄音室里哭。

然而這首歌伴隨著電影《少女小漁》，成為那年最紅的一首歌，還獲得了台灣金馬獎的最佳電影歌曲。

此時的劉若英，骨子裡仍然深扎著「犟與擰巴」。《少女小漁》這部電影拍攝之前，劉若英曾和導演張艾嘉冷戰三天。張艾嘉想要她脫，而她不想。打電話給師父，陳升問，脫了會怎樣？劉若英說會死。她又問陳升，不脫會怎樣？陳升回她回工作室繼續做助理。

那時的劉若英就立馬飛奔到房間抱著必定被換掉的決心收拾好了行李。但最後反而是這一點堅持，讓張艾嘉覺得這個姑娘「有所為有所不為」。到後來，她才能是文藝至極的奶茶。

她2歲的時候父母已經離異，跟著祖父祖母長大，漫長的童年裡已經學會在祖父祖母撐開的皮筋里蹦蹦跳跳，獨自一人分飾多角地玩遊戲。也許這些間接塑造了她演戲上的天賦。

劉若英演戲很「細」。《天下無賊》里王麗被警察找到，拚命大口塞著北京烤鴨，猝然間淚水滾落的情節，至今仍然是華語電影里經典的瞬間。從此只要吃烤鴨就想到劉若英，想像她吃得一樣美...細膩到讓人懷疑淚水滾落的時機是不是事先算好的。

演員身份里，看似是劉若英 「較勁」最少的地方。她總是笑著跟記者說，我又不漂亮也不商業，所以大家為我想了一個名號叫文藝女青年。馮小剛也對《天下無賊》里的王麗讚不絕口：文藝，太文藝了。以至於大眾都認為她大概只適合演文藝片。

但其實縱觀她從業多年演繹的各種角色，正是一面對大眾沉默又認可著，卻又一直帶來重重的驚喜彩蛋。她演驚悚片，也演動作懸疑片，還演毫無形象可言的偶像劇。

比如，《粉紅女郎》里的結婚狂方小萍。帶上了假牙套，梳起了老舊的頭髮，說話彎腰駝背，滿身是女神經的氣息。換兩件漂亮衣服、將牙齒收拾整齊，方小萍的靈魂還是穩穩地在這個星球上定居。

然後拍攝《後來的我們》。劉若英經歷了無數次的「極限時刻」。一邊拍攝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另一邊工作人員拿著800個問題等她確認。見清和小曉在火車上相見的戲碼4、5分鐘，拍了17個小時。他們包下了兩節車廂。

有幾場車站的戲在遼寧的蓋州火車站，蓋州的火車每天只停4次，每次停2分鐘，只能搶拍。降雪遲到，劇組冒著零下30多度的天臨時轉景，一邊用比平常慢3倍的時間走，一邊擔心合約超期。

劉若英卻給劇組的大小夥伴留下了「她時時刻刻都在做決定，卻得體地處理好所有事」的工作印象，井柏然還覺得這個新手導演是「老油條」。其實都是劉若英私下的努力，她說她都快「拋家棄子」了。

最近《後來的我們》被罵三觀不正，風暴中心的劉若英在採訪里還是認真、冷靜地審視著各種評價。她覺得是因為自己沒有把故事講好。但言語之間都是「何事驚慌」的坦然。能較得勁她都跟自己較過了，跟別人較勁太費勁了。

劉若英是那個不將就的代言人，雖然兜兜轉轉單身那麼多年。但唱著一輩子孤單的劉若英如今也終於覓得良人結婚生子。她在採訪里說對方的簡單讓她知道，原來生活如此簡單。也許較勁讓她在感情里吃盡苦頭，但她卻依然值得一個好歸宿。

最受爭議的便是和師父陳升的感情。

已經有無數個悲戚又唯美的版本，無視劉若英在魯豫有約呵斥的「任何解釋都是對師徒感情的侮辱」，也不care 2010年她將寫故事的人告上法庭並獲得了一丁點賠償這件事，甚至不理她自曝「當時我有另一段故事」。變成了一場又一場狂歡。

但愛情是假，師徒是真。陳升在她的感情世界裡扮演的角色更像父親，比劉若英的親生父親做得更好。她執拗地對陳升有一種「高度的忠誠和服從」，從她教她入行的禮儀開始，到1996年她離開陳升工作室也沒法停止。像喝了烈酒的買醉的人，但清醒得從未越界。

陳升對她有親人般的著想：你記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是要嫁人的，要給你的老公留下什麼；第一場演唱會的時候說，我帶著嫁女兒的心情來的；對她最多的祝福是，奶茶，你是自由的。面子上常常是不近人情、不要見面、一把推開的模樣，但也會在她崩潰的時刻如劉若英說的那樣：他摸一摸我的頭，我就說好的，我走了。

感情上她也較真，較真就有較真的因和果。這段被傳了20對年的「師徒情」是她收到的果，可其中曲曲折折地感受，公不公平、委不委屈也許被她拿來唱情歌。

總是跟自己較勁的劉若英，她的成長必定不是完美的軌跡，但看到她的近況，我們還是想微笑著說：奶茶是一個很勵志的夢想家，也是一個很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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