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往事：秦瓊程咬金投奔開明天子，才發現皇帝的廣開言路是作秀

王某不才，常在網路上發表一些酸文腐字。前幾天在網上發表了一篇《開明天子與李世民爭天下，結果輸了江山丟了性命，連姓名都輸掉了》的貼文，講的是開明天子王世充與李世民爭天下失敗的故事。帖子發出後，有網友問我說:「王世充的開明天子稱號，是誰給的?」

李世民劇照，感謝原作者

這個問題挺有趣，筆者今天得空，再寫一篇貼文回答網友的提問。開明天子的稱號，不是啥好詞，類似於三國時期禰衡送給夏侯惇的「完體將軍」稱號，或者類似於現在的「冰清玉潔蒼某空」的說法。大家都知道，夏侯惇在打仗的時候，被射瞎了一隻眼睛，是個獨眼龍。彌正平說夏侯元讓是「完體將軍」，擺明了就是打人打臉。至於「冰清玉潔蒼某空」嘛，鑒於現在反三俗的形勢，就不解釋了，反正「你懂的」。

開明天子的來歷，來自於《資治通鑒》。隋朝末年，天下大亂，各路軍閥混戰，有槍便是草頭王。當時的情況，稱王稱帝之人可以搓一簸箕。王世充坐鎮洛陽，兵雄馬壯，他也想當皇帝。在王世充獨攬洛陽大權之前，元文都等隋朝老臣擁立了皇泰主。王世充發動兵變，奪取了洛陽權柄之後，想廢了皇泰主自立為帝。

王世充劇照，感謝原作者

古代的時候，廢立之事，有一套標準的程序，叫「三辭三讓而後受」。具體情況可以參考三國時期的曹丕稱帝事件，曹丕稱帝之前，漢獻帝三次下詔禪讓帝位給曹丕，這就叫「三辭」。曹丕三次表示自己德行不夠，拒絕接受禪讓登基稱帝，這就叫「三讓」。群臣則三次勸曹丕接受禪讓，開國稱帝。這一套標準的程序完成之後，曹丕才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接受禪讓登基稱帝。

隋唐時期，李淵接受隋恭帝的禪讓，王世充接受皇泰主的禪讓，都是玩了一套「三辭三讓而後受」的把戲。李淵「三辭」的時候，群臣以李淵有「武功」和「大德」為由，三次勸李淵接受禪讓。李淵登基稱帝之後，就以「武德」為年號，所以李淵又被稱為「武德天子」。王世充「三辭」的時候，群臣以王世充「開明」為理由，三次勸王世充接受禪讓。王世充登基稱帝之後，以「開明」為年號，所以王世充又被稱為「開明天子」。

李淵劇照，感謝原作者

王世充登基稱帝之後，為了宣傳他的「開明」，幹了幾件事情，引得百姓士紳紛紛叫好。王世充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輕騎遊歷街衢，亦不清道，百姓但避路而已，按轡徐行，謂百姓曰：『昔時天子深坐九重，在下事情，無由聞徹。世充非貪寶位，本欲救時，今當如一州刺史，每事親覽，當與士庶同評朝政。恐門禁有限，慮致壅塞，今止順天門外置座聽朝』。」

大家都知道，過去的皇帝，都是出警入蹕。人家王世充要扮演「開明天子」，自己深入百姓當中傾聽百姓呼聲，一點皇帝的架子也沒有。王世充又趁熱打鐵，發布了兩條詔書「又令西朝堂受抑屈，東朝堂受直諫。」老百姓看到開明天子親自出來接待百姓的直諫和告御狀，紛紛上書直諫，或者告狀喊冤。王世充是來者不拒，把諫書和狀子都收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於是獻書上事，日有數百，條疏既煩，省覽難遍，數日後不復更出）

單雄信劇照，感謝原作者

王世充到處宣傳「開明天子」廣開言路，其實就是一場作秀而已，但是許多百姓士紳不知道王世充的為人，紛紛把希望寄托在「開明天子」身上。王世充的「開明天子」秀，為他賺到了好名聲，也為他賺到一批人才。瓦崗軍失敗之後，單雄信、秦瓊、程咬金等人，久慕王世充開明的名聲，前來投奔王世充。等他們投奔王世充之後，才發現「開明天子」的廣開言路只是作秀，於是就紛紛失望了。

秦瓊祠圖片，感謝原作者

王世充的「開明」秀，很快就因為三件事情露了馬腳。一件事情就是殺了皇泰主楊侗，人家皇泰主都把江山禪讓給王世充了，王世充還是不依不饒殺了楊侗。想當年，曹丕還讓山陽公劉協善終呢，王世充殺楊侗這事辦得不地道，可以說是一點也不開明。第二件事情，就是王世充派人出去打仗的時候，把領兵將軍的家眷扣在宮中當人質。出征的將領要是不聽話，就殺了將軍的家眷，這件事情，也是一點也不開明。第三件事情，就是前面說的那個廣開言路，王世充親自接受諫書和狀子，他讓百姓士紳有意見儘管提，有狀儘管告，但是提了意見也沒用，告了狀也白搭。

程咬金劇照，感謝原作者

王世充殺了楊侗，讓士大夫看穿了他的假開明。王世充扣押將軍家眷，讓武將們看穿了他的假開明。王世充讓百姓提意見告御狀又不辦理，讓百姓士紳看清了他的假開明。於是乎，士大夫、武將、百姓紛紛與王世充離心離德。秦瓊和程咬金聽說王世充開明才來投奔他，結果發現開明天子廣開言路只是作秀。秦瓊和程咬金等人料定王世充難成大事，哥幾個撒丫子就跑，投奔武德天子李淵去了。秦瓊和程咬金等人棄王投李，是當時洛陽臣民民心所向的縮影。王世充的「開明天子」秀，剛開始確實收到了好效果，再後來，就成了《資治通鑒》和《新舊兩唐書》里的一個笑話了。

參考書目:《資治通鑒》《新舊兩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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