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凱歌小青綠山水畫中的「道」

每當月光傾灑西樓，夜色闌珊，我會靜下心來，漫遊在中華書畫圈裡。咀嚼一幅幅飄逸著大自然蒼鬱深秀、氣息幽香的畫面，即讓人心醉，也讓人沉思

《淮南子》說：「非寧靜無以致遠」。諸葛亮在《誡子書》中說：「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 非寧靜無以致遠」。圈裡那些波瀾不驚的簡遠蒼鬱的畫面，往往讓筆者陷入中華優秀文化思想的時光隧道。

上圖：《杳靄祥雲起，飄颺翠嶺新》

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十分關注圈裡歐凱歌的小青綠山水畫。其實我朋友圈裡畫畫的朋友很多，他們多年的修養和數十年的筆墨功夫，雖非登堂入室，但與有些名噪一時的畫家相比，也不遑多讓。

上圖《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我觀察歐凱歌的小青綠山水作品，有著比較明顯的民族傳統本體特徵，可圈可點。一是他的小青綠山水畫中釋放著一種超脫的靈質。菩提心論說：「心源空寂。萬德斯具，妙用無窮」。心源即心性。觀察歐凱歌的山水畫，結合這段心論，會察覺他常年流連于山水雲雨間，師法自然，中得心源之感悟。應該說小青綠山水作品，就是他內心感悟的抒發。如果說李思道心中大青綠山水是他對大唐江山的一種歌頌，那麼歐凱歌的小青綠山水畫，則是他對王維人生繁華之後靜坐沉思而創小青綠山水精神的一種繼承。這種繼承即是傳統優秀文化的存續，也是歐凱歌人生觀的本源。二是歐凱歌小青綠山水作品中，詠唱著詩情畫意。我在欣賞他的山水畫時，往往受他畫中詩意的感染。他有一幅小青綠山水佳作，畫面題詩曰：「何處發清嘯，杳然深松林。幽溪碧雲上，時聞鸞鳳音」。這首詩是惲南田（惲壽平）題王翚（石谷）畫的一首詩。王翚，號耕煙散人，史載其畫「以元人筆墨，運宋人丘壑，而澤以唐人氣韻」。歐凱歌以此詩入畫，除筆墨之外，當然胸中逸起的是古代先賢的詩意。還有他以李紳的詩「杳靄祥雲起，飄颺翠嶺新」題畫，傳達的也是詩情畫意。李紳是唐代詩人，和白居易是好哥們。四海皆知的「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就是李紳所作。歐凱歌以李紳的詩入畫，不啻增加了小青綠山水的美感。三是歐凱歌的作品瀰漫著清代戴熙的格調。我觀察他的小青綠山水作品，以「嵐、翠」入畫的筆意似乎多一些。比如《清溪翠嵐圖》《雲嵐煙翠圖》《煙雲疊翠圖》等等，皆以「嵐、翠」筆意入畫。我看過戴熙的《雲嵐煙翠圖》，該圖遠處山巒起伏，樹林茂盛，行雲浮動于山間。山泉在雲嵐下匯成小溪，匝谷而下。茅屋草舍參差於谷中，似見小院有人忙於窗前。近處微波漣漪，岩頭雜草橫生，林木茂繁。而歐凱歌以「嵐、翠」筆意入畫的小青綠山水作品，格調閑逸，筆墨清潤，淡泊闊遠，山巒起伏，明快秀雅，頗有戴熙之風。四是追尋元人黃公望、倪雲林的神跡。他似乎將黃公望、倪雲林的淺絳意境化育到小青綠山水之中，給我的感覺，他是以敷色的變化演繹一種淡泊明志的情懷。

上圖《何處發清嘯》

在我看來，歐凱歌的作品風格及意境的本質來源於中國傳統文化中的「道」。

上圖《清溪翠嵐》

對畫家來說，悟道，就是一種超脫。一種升華。老子說「大道至簡」，大千世界的本源、本根就是「簡」。寧靜、淡泊、古拙、簡樸是歐凱歌用「我有一畫」，體味這個世界「寧靜致遠」精神的一種永恆。歐凱歌理解的「道」，似乎是站在氤氳的「嵐、翠」畫面里，靜靜的感悟風的流動。感悟雲捲雲舒。感悟閑逸超邁。感悟淡泊闊遠。感悟明於暗，淡與濃，疏與密，近與遠……。歐凱歌的小青綠山水圖，峰巒挺秀，深遠壯闊，煙霧瀰漫，雲光翠影，意境清新。即有對古人青綠山水的繼承，又有青綠與淺絳之間潛移默化的互動關照。感覺他是取黃公望的闊遠，棄倪雲林的蕭殺。以詩情畫意演繹他心中的「道」。演繹他人生的態度。咀嚼起來心曠神怡。

或許歐凱歌筆墨中的道，是不言，是看淡。「是非成敗轉頭空，貫看秋月春風」。畫的境界，本質是人的境界。在畫家的心中，或許「我」就似宇宙中的一粒灰塵，即無足輕重，當隨遇而安，不爭，放下，淡泊，寧靜，小青綠，致遠，明志。這可能是歐凱歌心中的「道」。

上圖歐凱歌部分作品欣賞

丹青居士

2018.5.2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