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明隸書《千字文》,其認為隸書太難了,勉為書之
明朝的隸書比之元朝,風氣稍盛。可見的隸書墨跡有王民《唐人五言律詩二首》,是冊頁裝,現藏台北故宮。王民作隸書,筆畫忽而肥濁,忽而纖細,筆法是「帖學」的一套路數,而結字欠缺整肅與漢隸古法隔膜著。王世貞《藝苑言》說豐道生(坊)「家蓄古碑刻甚寓,一一臨摹,自大小篆、古今隸、章草、草、行,無不明了」,但豐氏寫的隸書,現在看不到了。據王世貞說,雲間陳文東也善寫隸書,但王世貞只是耳聞,他也沒有見到過,還有太倉陸旅攜,妙得隸意,可惜三十而夭。王世貞最推崇文徵明的隸書,他說:獨文太史征仲能究遺法於鍾、梁,一掃唐筆。乃子彭繼之,亦逢遵雅,少傷率易耳。……征仲恆自負,隸法則不讓古人,而歉於篆。
文徵明是明朝書法大家,活得長,學生多,影響大。他寫過隸書《千字文》,是《四體千字文》中的一卷,現藏台北故宮。對於隸書,文氏並不常寫。他寫《四體千字文》,據其跋語說「余素憚煩於此,而辭之不獲,勉為書之,主七年始完,不叭不工」,不足供玩,而徒費歲月,良可惜也。如果不是有篆、隸兩體,大概不會延宕七年才「完工」。他的「憚煩」,是指篆、隸的難寫。
但王世貞評文徵明的隸書,是這樣說的:「(吾)衍又曰:「隸書,人謂宜扁,殊不知妙不在扁,挑拔平硬如折刀頭,方是漢隸。」衍此語尤合作,正《愛禪》、《勸進》之所以妙也。近代文征仲得之。「
元明人心目中的「漢隸」,而且膠著在「挑拔平硬如折刀頭」的表面特徵上。不僅文徵明是這樣寫隸書,他的兒子文彭也是襲用此法,文彭有隸書《詩冊》傳世;現藏台北故宮。文徵明的曾孫文震孟有「綠廣堂」隸書橫批,現藏南京博物館,是大字隸書,仍是魏晉隸體格調的隸書,寫來寫去,大同小異,跳不出魏晉的窠臼,吳壑《隸書離騷、篆書千字文卷》、程南三《五體書詩卷》以及宋珏的隸書條幅,溫如玉的隸書對聯所展現的體貌,都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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