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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中國當代書畫家大量被淹沒?

為什麼中國當代書畫家大量被淹沒?

——中國書畫的藝術悲歌(十二)

作者: 解智偉

大多數書畫家的生存境遇今人堪憂,很多人實在無法靠寫字畫畫來糊口養家,都在從事另外的職業來維繫生計。看到很多有天賦、有才華的書畫家還生活在貧困線下,一種空漠的悲涼從時代的背面襲來。

——筆 者

(黃秋園作品)

1986年2月,79歲高齡的李可染曾兩次帶病執杖到中國美術館觀看黃秋園遺作展,並為黃秋園作品題跋:「黃秋園先生山水畫有石溪筆墨之圓厚、石濤意境之清新、王蒙布局之茂密,含英咀華,自成家法。蒼蒼茫茫,煙雲滿紙,望之氣象萬千,朴人眉宇。二石、山樵在世,亦必嘆服!」

為什麼中國當代書畫家大量被淹沒?

——中國書畫的藝術悲歌(十二)

——解智偉

中國書畫家是貧富差距最大的群落,共享同一片雲層,有人在雲上享受陽光,有人在雲下淋雨,書畫界的馬太效應十分明顯,富者更富,窮者更窮。富者豪擲萬金,買樓蓋房,窮者則無樑檐壘巢,生存艱難,步履維艱。

中國書畫市場一直在講故事,寫字畫畫成就了很多財富傳奇,書協領導一幅字上百萬也是稀鬆平常,幾萬元一個字,幾十萬元一平尺,書畫成了印鈔機、軟黃金。

(崔如琢《指墨山水十二條屏》)

國畫家崔如琢作品從拍賣記錄上看,他的九幅作品,每幅都超過一個多億,崔如琢成了全球最貴的在世奇葩,讓人不可思議。

大多數書畫家的生存境遇今人堪憂,很多人實在無法靠寫字畫畫來糊口養家,都在從事另外的職業來維繫生計。看到很多有天賦、有才華的書畫家還生活在貧困線下,一種空漠的悲涼從時代的背面襲來。

為什麼中國當代書畫家大量被淹沒?


書畫成就一直與權力綁在一起

在中國,書畫成就是和權力綁在一起的,書藝的好看不好看,由皇帝說了算。

書家都說晉美,其實是元帝、蕭文帝喜歡寫字,又與王義之關係很好,所以王義之聲名鵲起。

到了唐代,李世民喜歡書道,搞了一個碑帖彙編,二王書法佔了一半,於是,王義之大行其道,後來形成了有歐陽詢、柳公權的王氏書圈。

宋代,宋神宗好書法,人文蔚起,書道特興,這樣就有了宋四大家。

清代,乾隆皇帝喜歡董其昌的字,今天董其昌的字價格不菲。

被皇帝老子圈定的字,就是法度,就能得以傳世,散落民間的草根書家,不被皇帝欽定,即使寫了一輩子字,功力再深,也是徙勞。

周杰倫的「蘭亭序」唱出了千年的感嘆:一行硃砂,到底圈了誰?


身份,書畫圈繞不過的話題

古代書家被皇帝青睞,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本身都有一官半職,今天的社會仍然是一個身份社會,身份是當今中國書畫圈的通行證,書協、美協、美術院、畫院都是極尊極榮的廟堂,有人能混個住持、助理住持,便是身價倍增。作品價格也會從地板到天花板。

身份製作為一種超穩態的文化結構被一代一代傳遞下來,身份情結已形成中國人的集體潛意識,書畫交易的身份認知替代了審美判斷,當今書畫價格成了身份社會的可悲印記,身份一變,價格就是冰火兩重天,草根與大師這中間就隔著一個身份。

在中國,專業書畫家與非專業書畫家似乎成了藝術水平的分水嶺。有的專業書畫家作品稀爛,都有高價位的市場,就被認為是物有所值的投入;有的非專業書畫家即使畫得再好,也是業餘水平,體制外的非專業身份遮蔽了大多書畫家的藝木高度。

現在體制內的書畫院是國家掏錢,讓專業書畫家賺錢的模式,專業畫家們用國家提供的資源賺足自己的腰包。

書畫市場已經脫離正常的運行軌道,在官本位的書畫圈,現存的體制讓官員作品有了另一層附加值。市場價值往往是官位說了算,官階多高,畫價多高,從胡潤藝術家排行榜的完整榜單看,除資本運作、機構炒作的書畫家外,在書協、美協任職的官員的書畫成交額都破億元大關。

畫家金忠敏教授

黑惡勢力是公權或社會公器不掌握在有德行人的手中,並以此來做惡。文化界這類人不少,尤要警惕。

身居廟堂高位的人,一方面掌握了所謂的話語權,成了價值指向的制定者; 另一方面掌控了社會的公共資源,成了權力尋租的謀利人。

各地官辦的美術館從來就不對圈外人「開放」,它的准入準則則由掌控資源的館長說了算,或推出自己的作品、或推介上級領導的書畫、或與兄弟館長交換展出,就是與藝術史無關、與真正的藝術品無關,有人撰文指出:「在我國,由於體制的原因,公共資源一向是帶有絕對的壟斷性質的,而這種壟斷的後果則是貧乏和單一。例如,中國美術館作為國家美術館,幾乎沒有對近二十年來的藝術發展作出過該有的貢獻,一般省市的美術館更是對藝術事業無尺寸之功。」


資本,幻化書畫市場的魔杖

書畫被賦予商品屬性進入文化市場,曾經以身份來確定潤格,憑身份看身價。現在正經受一種力量的衝擊,這種力量消解了體制內單一性的話語威權,直接挑戰了身份化的市場邏輯,它運用龐大的資金通過整體的商業運作,再現了書畫藝術的商業神話。它就是一一資本。

在書畫市場中,資本是一種最直接和有效的力量,資本作為壓路機既可以碾碎體制不平的弊端,也可以為它的投資對象開路,很多書畫家是藉助資本的力量上位的。

但是,別指望資本有文化使命感,資本核心的驅動力就是利益,資本不可能評價作品的藝術成就,它推高書畫家的潤格,也只是試圖謀取更大的商業利潤。

資本表面上看是投資者,骨子卻是投機者。萬達當年整體運作吳冠中作品,就是因為吳冠中當時畫價並不高,資本有預期的衝動。

後來萬達藝術品公司在市場獲得幾百倍利潤,市場回報遠遠高過集團的房地產投資。

筆 者

金錢成了藝術的殺手

戕害了幾代書畫人

中國書畫市場被異化

藝術家忘記了身上負有的文化責任

身份被置換成生意人

繪畫心得是一本買賣經

在中國,資本與藝術正在渡蜜月,彼此卿卿我我,相親相愛。資本這個魔杖點到哪裡,哪裡就幻化出一地桃花。

觀唐資本成功運作了畫家崔如琢,用一個億以崔如琢個人名義捐贈給故宮博物院,崔如琢作品在故宮博物館展出,讓人感覺崔如琢作品就是能進入中國美術史的國寶級作品。

(圖為畫家崔如琢)


當代書畫家的困局

其實,中國書畫家都沒有崔如琢幸運,他們大多像畫家黃秋園一樣,籍籍無名,直到終老,連地方美協都沒加入。

黃秋園先生如果不是去世後,家人在北京推出的黃秋園的畫展,才有後來的轟動,如果不是一代宗師李可染先生說「國有顏回而不知,深以為恥」,誰會關注這位冠絕古今的畫家。

李可染先生在參觀過黃秋園畫展後,對黃秋園的長子黃良楷說:「我很敬佩黃先生的畫,想用自己的一張畫換黃老的一張畫。」

據了解,有的書畫家花光所有積蓄、賣掉住房,出畫冊、辦個展,好多書畫家就困死在布展和評獎的路上。其實展覽成功,當今書畫界已無李可染,真正大師的情懷和胸襟。

王勃的《滕王閣序》有段話十分經典:「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于海曲,豈乏明時?」

恆河沙數,中國人口基數大,書畫家數量多到像恆河裡的沙子那樣無法計算。若有幾個藝術家閃現出來,也是寥若晨星,大多數書畫家被淹沒,實屬正常。

於是,很多藝術家和黃秋園一樣,「生前困頓,但孤介不媚時俗;遠離名利,不求聞達,一直受到地方美術界少數人排擠。」這些書畫家都保留著舊式文人的氣節與風骨,清高與孤傲,只好君子安貧,達人知命。

很多書畫人忍受孤獨與寂寞,承受生活的困苦與重壓,一輩子的堅守在筆墨之間,選擇被淹沒。

藝術史上藝術家在世時被淹沒的現象太多了,徐渭、八大生前哪個不是冷月孤圓、獨鳥盤空;梵高一生只賣過一幅畫;法國印象派的創始人莫奈和他的家人一生中都過著一貧如洗的生活。

中國大多藝術家都相信:成就都是熬出來的。相信書畫的成功要靠一步一步熬出來。等到像黃賓鴻一樣,死後50年,再應驗自己的預言。

像黃秋園的長子黃良楷說的那樣:「父親生前沒有親見自己在藝術上獲得的讚揚和成就,但值得欣慰的是,他的作品並沒有被埋沒。」

(圖為畫家黃秋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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