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自己為人所愛 在世上感受為人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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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自己為人所愛
在世上感受為人所愛
文|雨山圖|《鳥人》
Waiting For What
Birdman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Antonio Sanch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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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借著學校觀影要求終於將想看很久的《鳥人》看掉了，伴隨著電影里迷幻搖晃的鏡頭語言，伴隨著對瑞根越來越深入的了解，我看到了愛與被愛，看到了自尊與自卑，看到了夢想與夢想家，一部足夠好的電影是將畫面與故事都鋪開給你看，你看一群人悲歡離合、來來去去中，看到自己。
Birdman或許代表了瑞根心中虛榮的、渴望重回巔峰的那部分，但在我看來它隱喻的更重要的更可貴的應該是瑞根真摯的熱愛表演藝術的心，電影在一開始就給觀眾一個刻板印象，讓觀眾對瑞根天生帶偏見，這樣到後來讓觀眾終於被瑞根感動，被藝術震撼的時刻，迸發出的悔恨比電影本身的戲劇性更具張力。
說回瑞根，第一次看完《鳥人》讓我想起了同樣很受我喜歡的《霸王別姬》與《黑天鵝》，尤其是後者，妮娜白羽黑翼從台上一躍而下的畫面像極了瑞根在電影最後戴著「Birdman」面具的自己滿眼溫柔的看著窗外的樣子，也正如程蝶衣在自己喜歡的舞台上用自刎把自己變成演了一輩子的虞姬。入戲太深的藝術家放棄自我，生活著的每一天，若不曾起舞，便被看作是辜負。
這種精神類似西方的伊卡洛斯，神話傳說中用蠟質的翅膀飛向太陽，最終墜落的那個人，而在中國文化里諸如精衛填海，愚公移山，他只是普通人里的一個，卻要為了自己心中所堅持的信念窮其一生，為了夢想不惜隕落。
夢想這種東西，近看是悲劇，遠看是喜劇。站在夢想面前才懂得夢想的殘忍，而永遠歌頌夢想的人一生都沒碰觸過夢想，原因在於不斷圓夢的過程就是不斷失去的過程，瑞根在沉迷表演藝術的一生里失去女兒、失去妻子、失去朋友、失去自我。
藝術家總是永葆年輕的心，大抵是因為年輕人擁有世界與我何乾的豪氣，盡情失去盡情錯過，我自瀟洒活過就好。
常人在不可免俗的變老後就只剩遺憾和悔恨，人在只顧自己的追尋過後總會有種不安，在年歲久遠之後的某天里襲擊你，大概這就是如今的懷舊電影最賣座的緣故。
當然，藝術家們也不是超人，類似瑞根、程蝶衣，妮娜這樣的不瘋魔不成活的人們，其實歸根結底，一生所求的也是最神聖最俗氣的東西，愛與被愛，他們無法圓融的活在世上，也遇不到那個能看到他們火焰的人，於是為自己搭建一個美麗世界，按劇本過活，他們想只要足夠真誠，足夠努力，就可以真的入戲，填滿自己內心空洞。
像是電影中借著女配角說出的：「我好像還是個孩子，我一直在渴望別人肯定我」。瑞根直到肉靈合一，真正開槍那場演出之前，都也還是個渴望被肯定的，渴望被愛的小孩子，幸運的是一次又一次求而不得之後，瑞根終於懂得，像之前女兒送他花束時寫的那樣：
他真正所求的，不是他們能給的。
在地球上，愛與被愛是所有人一生的主題，在追尋里，在日復一日努力里，在一次一次失望里，終於懂得漠然與索求，姿態都太難看。風來風逝，你終於遇到自己，你終於得到內心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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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推文的時候，外面在下暴雨，天很暗，窗外嗶哩啪啦，伴隨著雷聲，雷聲很大，震的我一抖，屋子裡有潮濕壓抑的氣息，世界彷彿走到盡頭。
然而太陽出來時，天空置換，雲朵漂移，光線探頭，大開大放，這種感覺和一味單調乏味的晴天又是不同的。總是在這種變幻多端的時候我會想，要做一個認真的人，一個專註的人，一個熱愛的人。
就把一切複雜的事留給亦真亦幻的電影，此刻簡單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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