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鉤沉：妃子罕見載入正史，原是敲打皇帝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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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氓王福星

古代的時候，女性地位極其低下，即便尊貴如長孫皇后那樣的女性，歷史記載也是只記載了她們的姓氏，不記載她們的名字。李世民有一位賢妃，名叫徐惠。她是李世民唯一一個在正史《新舊兩唐書》里有列傳的妃子，也是李世民唯一一個被正史記載了姓名的夫人。徐惠何德何能，能夠在正史上享受如此殊榮呢？

李世民劇照，感謝原作者

李世民喜歡的女性，一定是系出名門，而且是知書達理，就像文德皇后長孫氏一樣。徐氏系出名門，她的侄子是大唐散騎常侍，她的爸爸徐孝德也是隋唐二朝官員。徐氏自己也是知書達理，文采相當了得，可以說是腹有詩書氣自華。（遍涉經史，手不釋卷。太宗聞之，納為才人。其所屬文，揮翰立成，詞華綺贍。）

長孫皇后劇照，感謝原作者

貞觀二十二年，是李世民生命的倒數第二個年頭。晚年的李世民，沉迷於丹藥，也喜歡大興土木，有一點老而發昏的跡象。按照《新唐書》的記載，就是說「貞觀末，數調兵討定四夷，稍稍治宮室，百姓勞怨」。徐惠知道老百姓對李世民有怨言，就直言極諫，寫出了著名的《諫太宗罷兵役疏》。這篇文章被記載在《新舊兩唐書》和《貞觀政要》等正史信史里，一舉奠定了徐惠的歷史地位。徐惠的這篇文章在歷史上那麼有名，她究竟寫了什麼呢？

徐惠的這篇文章，首先指出老百姓對李世民有怨言的原因是:「東戍遼海，西討昆丘，士馬罷耗，漕餉漂沒。捐有盡之農，趨無窮之壑；圖未獲之眾，喪已成之軍。故地廣者，非常安之術也；人勞者，為易亂之符也。」

徐婕妤劇照，感謝原作者

把徐惠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說:「陛下這些年來對外用兵頻繁，老百姓被陛下徵發，討伐四方。戰爭的消耗非常之大，戰士和軍馬損耗非常嚴重。老百姓因為打仗，不能安心種田，還得承擔戰爭費用帶來的沉重負擔，這樣下去，就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啊。陛下不應該為了那些沒有征服的土地，而無節制的消耗大唐的虎狼之師。國家不是地盤越大越好，皇帝想開疆拓土，這個沒有錯，但是要量力而為。如果皇帝為了自己的功業，無節制勞役人民，這就非常容易引發動亂。」

徐賢妃這段話主要是勸李世民量力而為，不要強行征討高麗。接下來，徐惠又對李世民說：「翠微、玉華等宮，雖因山藉水，無築構之苦，而工力和僦，不謂無煩。有道之君，以逸逸人；無道之君，以樂樂身。」

徐婕妤劇照，感謝原作者

把徐惠這段話翻譯一下，就是說:「陛下徵發民夫修建翠微宮、玉華宮，這兩座宮殿雖然說是依託山體而建，但是也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一個好的皇帝，應該讓老百姓過安逸日子。只有無道昏君，才會為了一己之欲，讓老百姓為他受苦受累。陛下要當一個好皇帝，還是當一個壞皇帝，請陛下三思而後行啊！」

李世民早年的時候，也想修宮殿，結果碰到了張玄素、戴胄、魏徵等人直言極諫，所以一直沒修成。比如貞觀初年，李世民下詔修建乾元殿，張玄素就諫曰:「承凋弊之後，役殘創之人，費億萬之功，以此言之，陛下恐勝隋煬帝遠矣！」

李世民劇照，感謝原作者

李世民想修一個宮殿，結果被張玄素罵他不如隋煬帝。張玄素這樣子，要是碰到一位暴脾氣的皇帝，妥妥的把他咔嚓了。李世民不但沒殺張玄素，還給他加官進爵。李世民的早年，有虛心納諫的度量，也有一大批敢於直言極諫的大臣，才有了貞觀之治的偉業。晚年的李世民，身邊的諫臣魏徵和戴胄皆已去世。由於沒有人敢於直言極諫，導致李世民晚年幹了一些頗有民怨之事。

徐惠在這個時候，承擔起了賢內助的角色，她效仿魏徵等諫臣，上書指出李世民的失德之處，李世民也聽得進徐惠的勸諫之言。徐惠忠言逆耳，但是對李世民晚年頗有襄贊之功，糾正了李世民晚年的一些錯誤。中國歷史上一直反對後宮干預政事，徐惠的事迹，為何一直被官修正史樹立為賢妃楷模呢？

魏徵劇照，感謝原作者

儒家反對後宮干預政事，其實是怕因此導致外戚專權和後宮亂政。像徐惠這樣直言極諫的賢妃，她家並沒有外戚專權，也沒有後宮亂政。她是冒著生命危險，指出皇帝的錯誤，她只是給皇帝提了意見，並沒有干預政事。徐惠的做法，和長孫皇后一樣，都是給丈夫提意見，並沒有直接參与朝政，這就不叫後宮干政，所以儒家才會讚揚徐惠《諫太宗罷兵役疏》，才會讓徐惠享受李世民唯一一個正史有列傳的嬪妃的殊榮。

參考書目:《新舊兩唐書》《貞觀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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