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那些「假裝無爹娃」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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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首歌估計全中國人都知道——《世上只有媽媽好》。

在我的諮詢個案里，斷絕關係式離婚，並不是少見現象。許多孩子在父母離婚後，都鮮少和非撫養一方聯繫——假裝無爹（媽）娃。

小龍女算是國際著名假裝無爹女，這次她在加拿大，在人生困境中，終於喊出了：「我是成龍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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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假裝無爹（媽）娃的由來

我不要你，我只要你的精子——這樣的現象，吳綺莉是代表性人物，其他常見的一般在霸道總裁+灰姑娘式網文中，諢名「帶球跑」。生活中並不常見（指年收入1000萬以下人群）。吳綺莉為什麼一定要生下成龍的孩子，這個大家上網搜搜，各種版本都有，但無疑理想總是很豐滿，現實都很骨感。姑涼們哭喊著說：我愛你，與你無關，我愛生你的孩子，與你無關——這明顯是令國憂民憂的大問題。

但更常見的一類情況是：惡性離婚，又叫斷絕關係式離婚，指的是雙方在婚姻內關係惡化，痛恨和厭惡對方到完全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這個年收入多少都特別常見）

以上兩種，都會讓孩子成為假裝無爹（媽）娃，上一代的關係斷裂導致了養育關係斷裂，也導致了情感連接的斷裂，這是一種人生痛境。

是的，不是困境，是痛境，是一種無解的狀態。

儘管這次網友們已經審美疲勞到開始認為吳卓林NO Zuo NO Die，但還是得說說這樣的人生痛境是怎麼樣被一步一步的推出來的。

假裝無爹（媽）娃的人生痛境，並不僅僅是經濟問題，更大的困境是情感痛境，他們很難象普通孩子一樣，以單純的孩子身份生活，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生。在這樣斷絕關係式的離婚後，孩子們一定會承擔至少兩個角色（為行文方便，都以假裝無爹女來舉例，假裝無爹男、無媽女、無媽男等大家腦補即可）——對丈夫的痛恨和渴望，對孩子過重的期望和罪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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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痛苦、真實的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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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小勛獃獃地看著瘋狂發彪的媽媽，剛開始可能是痛苦的，但這樣的處境太多了，也沒什麼人會來救，她發現自己是可以把自己「飄浮」起來，站到另一個視角來看著發飈的母親和自己。

小勛是我在一個網站里認識的作者，以擅長寫虐戀情深的文章見長，不小心知道我是諮詢師之後，約了我進行一些「觸及靈魂的談話」——其實就是心理諮詢啦。

諮詢進展得很艱難，從她寫的文字開始著手，她說，我寫的細節都是真的，情節是假的，每次寫完，都感覺內在腐爛的地方，被微光照到了，但是寫久了，發現自己困在這兒了，而且，這些腐爛的地方，甚至有了新的生命，以腐爛的方式，一直生長！

她的母親並不怎麼打她，而是折磨她自己，折磨之後，又常常會跪在小勛面前請她原諒。

小勛就是無爹女，爸爸從離婚後就出國了，杳無音訊，媽媽從來不提他！

「熾熱痛苦的情感，就像夏天悶熱午後，永遠也下不下來的雨，就這樣慢慢地悶著，不敢打開，無力聲張，胸腔里的肉，一點一點地，悶熟了，然後變成文字，遺留在我每一篇的小說里，誰也不知道，我的文字都是這些腐爛的肉，一點一點的，從咽喉里擠出來。」（此為原文經過同意發表）

我每次和小勛談話完，都要盯著諮詢中心的多肉好久，再和督導聯繫，壓力不是一般的大，我開始能夠體驗到一個詞——靈魂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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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來訪者阿潔和丈夫惡性離婚，完全老死不相往來，關係斷得十分乾淨，乾淨到什麼程度？

打完離婚證幾年來，真的一個電話都沒通過，連孩子都沒來看過一眼。

阿潔不像其他的離婚媽媽會經常連經濟生活都不能自保，她很能幹，自己是公務員，做了個兼職，雖然很忙，但自給自足，唯一的問題是再也接受不了男人，或者說，男人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物種，不再出現在她的星球里。

除了兒子小米。

有許多淚目的情節，比如二歲的小米問外婆：外婆，我可以叫你叫爸爸么？

讓阿潔困擾的，不是兒子調皮，而是兒子太不調皮了。

她很擔心：為什麼兒子從來沒見過爸爸，但性格這麼像爸爸？

其實不是性格像爸爸，而是孩子從很深的地方，知道外表能幹的媽媽內在心靈的饑渴和困頓，變成了媽媽的小棉襖，格外懂事，格外體貼，對關係格外敏感。

這種過度的親密和照顧，孩子經常的處境是：表面上得到撫養方的養育，但很多時候，孩子其實在情感上養育著父母，我有個學精神分析的朋友一（有）針（點）見（刻）血（薄）地說，這是情感上的亂倫。

但我比較反對這種說法，因為這種說法聽上去，當事人太陰謀，太不肯作為，太惡意。

我更認為，這是一種本能，每個孩子都會希望父母親能活下去，面對孤苦至此的父母親，把本來用於生長的能力，用在了體貼照顧父母身上，這其實是人類的生存本能。

阿潔即深度渴望孩子的親近，又深度恐懼孩子的親近。如果不進入諮詢，可能的發展是：

這樣的體貼，隨著時光的推移，就容易變得過度的糾纏而又敵意滿滿，孩子很難得到一個不糾結的認同。

所以，大家記得小龍女原來是以和吳綺莉的感情好著稱的，好景不長後，又變成了報警、虐待。但母女倆的畫風是吳卓林像個男生一樣，跟在吳綺莉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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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驚悚的詞

最危險的情況，來自於孩子和養育者是異性別。也就是離婚爸爸帶女兒，離婚媽媽帶兒子。

有個詞我不是特別想寫，但一定要寫——亂倫。

但我不是從道德的角度來寫。

我記得一名單親爸爸在諮詢室里表情奇怪地說，有時候看著8歲的女兒，會突然有特別深的衝動，是要去抱抱孩子，是會勃起的那種。

經常一段時間的諮詢，來訪者終於開始承認了自己的需要，他終於明白自己只是太傷痛了，太孤單了，太勞累了，太沒有人支持了。

只有女兒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覺得安全的人，能表達需要的人，能得到滿足的人。

我一直的立場是：心理科普文，並不是要給人一個驚悚的詞，加重一個人的自責、自罪能力，美國著名心理學家Jaak Panksepp的研究結論是：

人類有七大情緒動機系統：探索搜尋系統、憤怒系統、恐懼系統、性系統、照顧系統、依戀系統和遊戲系統，簡單地說，意思是你的大腦里裝了七個發動機。單親父母們往往依戀系統、遊戲系統，甚至照顧系統都被關閉了，那麼，我們的其他發動機就很容易被過度使用，單親父母們，普遍的呈現出高焦慮、高恐懼、暴脾氣的狀態，而性系統也難免被波及。

所以，會有性的渴望，是非常自然的，只是方向不對！

同時，單親爸媽，如果感覺到對自己的孩子，有深到令自己警惕的渴望和愛時，要記得是身體在提醒你——不能再單槍匹馬地生活了，你不是孤膽英雄，吳綺莉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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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和出路

那怎麼辦？

肯定不是每個離婚後單親養育的親子關係都處成這樣！

但如果你是惡性離婚出來的，就代表基本不會比以上的例子中的主人公好多少！完形心理學告訴我們，沒解決的問題，一定會在當下重複的出現。

而婚姻里沒有處理的困境，從來不會自動消解。

所以，我認為，怎麼辦的第一步就是，看到問題的存在性和嚴重性，不要再假裝——我離婚了，我和對方沒關係了。

也不要暗示自己他（她）不在了，問題就沒了！

越是沒關係的離婚事件，越是惡性的離婚，越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離婚，代表著越大的坑。

在這樣的關係中，個人的創傷解決，是剛性需要，即，你不解決，就一定在生活中發作，發作後，換一個詞叫命運！

不在你身上發作，就在孩子身上發作，或者在下一段婚姻里發作！再換個詞叫命中注定。

所以，最好的離婚，就是真正的結束一段關係，他（她）真的不再是我的夫（妻），同時，他（她）真的是我娃的爹（媽）。在離婚率超過37%的今天，關鍵不是離婚，而是離婚後，你怎麼處理這段關係。

轉回到小龍女，這聲「我是成龍的女兒」早就該喊出來了，她或者在拯救成龍，讓他正視，他的人生未完成的情感養育責任！

所以，如果你是那個無爹（媽）娃，去承認和尋回你的爹媽，對於你的人生來說，就是改變命運！

目前心理學已經有多種有效的方法支持到以上的需求，比如成長小組或者正規的心理諮詢都可以有效地支持到以上的需求。願我的這篇文字成為打開不一樣的人生的一個提示。

作者：羅文娟，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EFT伴侶關係治療取向諮詢師，新人本系統長程受訓，為個人成長與婚姻、情緒困境提供深度支持。微信公眾號：文娟陪你成長。備註：文中主人公均為化名，因情節過於常見，如有雷同，恭喜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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