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鬼的畫布

一

戴苗被當成顏料，塗抹在粗糙的畫布上。

她是什麼顏色的呢？

大概不是多彩色的。

她是灰紅色的。

像百年了的磚牆。

像掛灰的旗子。

像骨髓里混雜的有毒的血液。

二

戴美給戴苗寄了一件被污浸的粉紅色連衣裙。

包裝盒裡殘留著雜亂的香水氣。

還有污漬的味道。

油膩又刺鼻。

盒子里的一角斜折著一張字條。

上面用戴美的字跡寫道，

「戴苗，你真的很不錯，我們肯定是一樣。所以，幫我把這件連衣裙洗了，熨了，然後寄給我。」

三

蘇何來了。

背著背包倚躺在對面。

背包里的網球拍咯著脊樑。

戴苗端坐著。

窗外有姑娘在翹首。

不知道蘇何的脊梁骨是否有關於嘴角的開關。

下倚一點嘴角就勻稱地向上了。

一如第一次見他的那張合照里。

不肯。

戲謔又客氣，睥睨著禮貌。

網球拍紳士到底是又走了。

窗外翹首的姑娘也不見了。

四

戴苗撕開了畫布。

她要去和魔鬼做交易。

她要燒了連衣裙。

她要蘇何從心裡消失。

她要扒下來的牆皮可以價值連城。

五

願望實現了。

畫作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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