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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龍摯友谷岸峭:襄助革命安後方

——紅色熱土梭子丘系列故事之二

谷岸峭,譜名從登,白族,1888年出生於桑植縣馬合口白族鄉(時屬慈利縣)一書香門第。其父谷滿言,清末撥貢,終生設館筆耕。岸峭幼承庭訓,少年時期與賀龍相識,結下了深厚情誼;青年時期在常德參加了華興會,後留學日本東京明治大學。賀龍投身革命後,谷岸峭鼎力支持,為桑植革命作出了積極貢獻。

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市委組織部駐梭子丘村扶貧工作隊隊長陳葉峰帶領縣黨史研究室專家一行在馬合口白族鄉調研採訪。

八拜之交,義結金蘭。

谷岸峭6歲隨父啟蒙;14歲時,進官地坪蘿洞書院;16歲時,與賀龍相識,性情相投,一見如故,常帶賀龍在愛梓峪、梭子丘一帶嬉戲玩耍;17歲以優等學生進入常德省立二師讀書,與縣人陳伯陶一同加入華興會;21歲留學日本東京明治大學,1912年學成回國,先後任慈利縣溪口魚浦中學校長、常德三中教導主任;1916年回慈利縣官地坪辦團練,與賀龍義結金蘭同袍,極力支持賀龍刀劈鹽局鬧革命。期間,其父子續修《桑植谷氏族譜》,後成為桑植谷、王、鍾、熊、李諸姓白族認定的珍貴史料;1919年,神兵王章二老率人燒毀賀家房屋和洪家關賀姓半邊街,賀龍進剿神兵後,料理喪亂,安置鄉親族人,賀龍堂伯母谷幺姑一家人投親靠友,由谷岸峭安置在梭子丘櫟山界姜洞附近的娘家;1921年被湖南省長趙恆惕聘為省府秘書,年余後,應省立二師校長陳伯陶之聘,任校總務主任;1923年被常澧鎮守使王正雅委任為主任秘書兼顧問。

據谷岸峭次子谷譜生回憶:

我母親常講,賀龍本名賀文常,昵稱「賀常伢兒」,小時候經常跟隨其父親賀士道走村串寨給人們縫製衣裳,曾多次到我家寄住,父子倆一個做縫紉,一個在谷氏家塾中受授《三字經》、《百家姓》等啟蒙典籍,一住少則十天,多則半個多月。後來,我爺爺婆婆(谷滿言夫婦)見賀龍生性活潑,聰明伶俐,十分討人喜愛,便讓賀龍認他們為乾爹乾媽,對他十分關愛。我父親和賀龍玩的很好,經常帶他到愛梓峪、梭子丘一帶到處玩耍,曾到姜洞、高寨洞鑽洞探險。我長大點後,數次親眼見到賀龍到我家拜訪我父親,拱手稱我父親「老哥」。

另據谷岸峭三子谷澧生回憶:

據我媽媽講,賀龍父親賀士道是個裁縫,人稱「道裁縫」,經常到梭子丘、愛梓峪、馬合口一帶做裁縫,賀龍跟著一起玩,賀龍當時只有8歲,同我父親一起玩得來,稍長後結為金蘭袍哥弟兄,在賀龍兩把菜刀砍鹽局以及以後鬧革命,父親與方裕震(賀龍澧州鎮守使時警備司令)都極力支持賀龍,幫助搞槍支彈藥,支持提供給養,保護紅軍傷兵員和紅軍家屬等。

谷岸峭故居(馬合口白族鄉佳木峪村)

保境安民,造福鄉親。

1924年,岸峭宗親姑母谷德桃受賀龍委託,轉告岸峭讓其返官地坪辦團練,真正為百姓做點事情。因此谷岸峭辭去常澧鎮守使署職務,任慈(利)、桑(植)、鶴(峰)邊界聯防指揮部總指揮兼慈利縣第五區區長(即官地坪區,地處慈、石、鶴、桑四縣邊緣,東西長百華里,南北寬五十華里,境內多大山,森林茂密)。

谷岸峭一到任,便加緊操練兵勇,懲治匪患,鼓勵農耕,興辦公益事業,僅3個月時間,就鋪修了官地坪至馬合口16公里的石板路。為發展農業生產,他親筆寫了「八多」勸農詩,令鄉民熟記效法:「池塘多養魚,荒山多造林,畜牲多餵養,田土多耕耘,春夏多種植,秋冬多收成,人人多衣食,社會多安寧」。在他勵精圖治下,轄區內五穀豐登、安定興旺,政聲頗著。

奏凱還鄉,熱迎義師。

1924年11月,賀龍率部「湘人返湘」,奉命進駐津市、澧州。1925年3月24日,廣州孫中山大元帥府批准任命賀龍為建國聯軍川軍第一師師長。4月15日,賀龍受命就任澧州鎮守使,所轄澧縣、臨澧、津市、石門、慈利、大庸、桑植等縣。賀龍經略澧州期間,出現了「士勸學業、農返田疇、商通有無、工專製作、人守其業」的興旺景象。

1925年5月下旬,賀龍率隊返回洪家關,接見親友鄉鄰,祭拜父母。幾天後由桑植率部前往慈利九溪祖居,途經梭子丘時,專門探望了住在梭子丘櫟山界姜洞附近的堂伯母谷幺姑。途徑官地坪時,時任區長谷岸峭組織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令人將「賀來其蘇,簞食壺漿以迎;龍行於野,大地草木皆春」的聯語貼在區公所門柱上,稱道澧州7縣在賀龍治理下復甦振興的情景。

在歡迎會場上,谷岸峭還安排當地有名的秀才羅武帥作對和書寫了一幅對聯:「賀節使,奏凱還鄉,三千甲兵擁前道;龍鳳炮,掀街揭巷,八百父老迎義士」。賀龍被這幅字跡遒勁、氣勢磅礴的對聯深深的感動,當即表態給谷岸峭調撥一批槍支彈藥,以擴大官地坪的團練隊伍,保境安民,造福一方。

君子協定,襄助革命。

1927年,「四一二」政變、「馬日事變」相繼發生,革命處於低潮。谷岸峭利用行政公職和谷氏族長身份,以及桑、慈、石、鶴邊緣結合部有利條件,擴充勢力,擁有400餘人搶,雄踞一地。1928年春,賀龍組織領導桑植起義,成立了工農革命軍。1928年4月中旬,賀龍初建的工農革命軍隊在桑植起義後遭遇重挫,賀龍僅帶盧冬生等7人退到鶴峰紅土坪,收集失散部隊,開始了艱苦的游擊戰爭。艱難時刻,賀龍親自帶人到羅峪和官地坪、梭子丘、馬合口一帶走村串寨,尋訪舊部親友,發動貧苦農民參加工農革命軍,籌集槍彈和經費。1928年8月1日,賀龍領導的工農革命軍在羅峪正式改編為中國工農革命軍第四軍(當地通稱紅四軍)。期間,賀龍運用巧妙靈活的統戰政策,幾次前往梭子丘與谷岸峭及其副手向虞卿協商達成了「君子協定」:由谷、向購買武器、彈藥、藥品及其它軍需用品,紅軍則用金條、光洋等換購。同時,紅軍不在官地坪地區「打土豪」、「捉肥豬」,谷岸峭、向虞卿則幫助照料紅軍家屬、傷兵。在軍事上,谷岸峭與賀龍配合默契,根據地免受來自東邊的「圍剿」,紅軍及其游擊武裝不越過三口(馬合口、木峽口、江口)以內的官地坪一帶活動。

支持雜貨店。

1928年,為保障紅軍槍支彈藥、醫療藥品和軍需物資供應,谷岸峭支持谷志大(谷耀武父親)、鍾典三等人,在官地坪黃家台開辦「大盛祥」雜貨店,明為行商,暗地裡為紅軍購運軍需物資,籌集軍餉,傳遞秘密消息,保護紅軍傷員和家屬。

官地坪黃家台「大盛祥」雜貨店原址

開辦槍械廠。

1929年夏,谷岸峭應賀龍之約,以擴軍防共為借口,從永順雇來了六、七名槍匠,組織了二三十名工人,在官地坪華玉灣開辦了一家槍械廠,賀龍派軍需主任徐光澤到該廠督辦,利用簡單工具為紅軍製造「永順蓋殼」(土造步槍),以及修理壞了的槍械。還多次派人到長沙、常德、津市等地秘密購置軍火、藥品和軍需物資,然後陸續轉運到官地坪,交給谷志大、鍾典三通過 「大盛祥」 雜貨店轉運補充紅軍。另外,還在官地坪高價收購軍火,一時間許多軍火商人偷偷來到官地坪出售軍火,讓紅軍收購到不少槍支彈藥。

官地坪華玉灣槍械廠原址

緊急援助軍火物資。

1929年9月,紅四軍在石門渫陽、泥沙相繼失利,撤至鶴峰縣梅坪一帶隱藏在深山老林中。隨後,敵人也跟蹤而來,對梅坪地區進行嚴密封鎖,使紅軍陷入極端困苦之中,傷員和家屬安置也無著落。危難時刻,賀龍委派谷大姐(谷德桃)前往官地坪向谷岸峭求援。岸峭得知消息後,表示極力支持,立馬派谷耀武、谷志群等人,在谷大姐所帶游擊隊的護送下,為賀龍送去了一批槍支彈藥和軍用物資,讓賀龍率領的紅四軍得到了補充,度過了艱難時刻。到桑鶴邊界堰埡整編後,紅四軍雖然僅剩91人、72條槍,但有堅定的信念,又有豐富的戰鬥經驗,部隊中也形成了共產黨的堅強領導,因此紅四軍便成了一支拖不爛打不垮的武裝。11月,賀龍帶領這支部隊出山,向敵人力量薄弱的宣恩、利川、恩施一帶發展游擊戰爭,建立了新的革命根據地。

密建制幣廠。

1930年,賀龍率領紅四軍東下洪湖,創建湘鄂西蘇區,遇到諸多困難。谷岸峭安排族人谷伏定、谷伏清、谷伏科、谷餘慶等人從永順請來了幾名鍛幣匠,在梭子丘村得錦界(現名龔家界)開辦了制幣廠(銅幣),專門為紅軍製造銅幣,鞏固擴大紅色根據地。後來,谷伏定、谷伏清、谷伏科等人在為賀龍紅軍運送銅幣,路經石門泥沙途中,被敵人發現,慘遭殺害。

妥善安置紅軍家屬和傷兵。

在敵人大舉進攻時,賀龍先後將200餘名紅軍家屬和傷病員安排到官地坪、梭子丘、馬合口一帶隱蔽養息。1930年8月,賀龍夫人蹇先任因身孕不能隨軍出征,谷岸峭安排蹇先任一行人住在官地坪洞口村其妹夫庹英圖家,得到了庹英圖家人的精心照料,安全地生下女兒賀紅紅。出於安全考慮,谷岸峭先把蹇先任母女轉移到馬合口佳木峪三弟谷從標家中休養。後來,谷岸峭又將蹇先任母女經梭子丘轉移到麥地坪姐夫鍾朝賀家中避難養息。最後,谷岸峭母親「雲二媽」與向虞卿聯繫,又把蹇先任母女轉移到官地坪湖坪村塗學西家(凃學西嫂子向彩蘭與向虞卿系堂兄妹)。賀龍胞妹賀絨姑、伯父賀士造,紅四軍師長賀錦齋的遺孀戴桂香、父親賀士奎、胞弟賀錦章等,均在官地坪、梭子丘、馬合口一帶躲避敵人「清剿」。當時的官地坪、梭子丘、馬合口一帶,被紅軍稱為「小租界」,成了紅軍的大後方。

1930年,慈利縣挨戶團副主任朱華生、朱際凱探聽到蹇先任隱居在官地坪,向谷岸峭、向虞卿發出通緝令:「今聞共匪蹇先任潛入你境,望協助捉拿歸案。」谷、向以「來函收悉,經多方調查,並無此人」為由,搪塞過去。為了防止朱氏兄弟搞突然襲擊,又派暗探在慈利方向的要路上注意動向。後來朱氏兄弟向省府控告谷岸峭「容共、通共」,省府下令查處。岸峭於1931年農曆3月初被迫離開官地坪,所部人槍大部編入其學生王育寅部,少部交堂侄谷海林(時任官地坪區自合鄉鄉長)掌管,本人前往省城賦閑。隨後,紅軍在官地坪的秘密聯絡點隨即撤銷,賀龍夫人蹇先任帶著幼小的賀紅紅和其他紅軍家屬也陸續撤離官地坪,流落到桑鶴邊境深山密林中。因為天寒地凍,條件艱苦,缺食少葯,年幼的賀紅紅最後病死在蹇先任懷裡,蹇先任滿懷悲痛親手將賀紅紅埋在四門岩山林中。國民黨政府為官地坪派來了新的區長,紅軍對這些作惡的區長,也採取了強硬手段,對他們實行堅決鎮壓。因此,區長是幾月乃至幾天一換,當時有句民謠說:「區長三個口,不是死,就是走!」

1933年,為防谷岸峭遭遇不測,時任長沙市市長陳伯陶,讓其到安徽淮南礦務局任蚌阜辦事處主任之職。7月的一天,天氣炎熱,谷岸峭的隨員谷伏本(原是谷的勤務兵)買來西瓜給谷岸峭吃,岸峭吃後,腹痛難忍,不久身亡,時年45歲。谷岸峭亡故後,由次子谷譜生從安徽淮南將遺體護送回到馬合口愛梓峪安葬。其碑文銘記:「谷公諱從登字岸峭,系得公長子,留日學生,國軍少將,任湘鄂西團防司令,曾為賀龍元帥組建工農紅軍作出貢獻。」

來源:時刻桑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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