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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心之作「星球至上」

西伯利亞虎、北極熊、美洲獅、北極狼、雪豹、……一個個鮮活生命在他鏡頭裡散發出最真實、最自然的美,猶如盛裝出鏡般矗立在人眼帘;人們在品頭論足這些罕見的動物時,更因它們在鏡頭裡的萌態而令人愛憐。

近日,由著名策展人、攝影家姜健策展的呂永勝野生動物攝影展「星球至上」在鄭州開幕,引來市民熙攘中驚嘆圍觀……

煉心之作

「星球至上」

攝影河南微信號:yssyhn

楊智軍 | 文

在攝影圈中,特別是從事自然生態攝影中,像呂永勝這樣的人很多;他們不懼艱難困苦與鳥同飛同落,不畏嚴寒酷暑為鳥甘願孤獨,去追逐天空翅膀飛過的痕迹,享受晝夜御風而行的過程。因此, 人們把生態攝影圈裡的這種人稱為「鳥友」。

雕鴞

呂永勝在 「鳥友」中屬於執著的那種。這種執著不僅表現在他身背幾十斤攝影裝備滿世界跑著拍攝,還表現在他拍攝中不停活躍的大腦;思考促使著他追逐的腳步漸漸改變了方向,開始將鏡頭從單純拍鳥轉向對焦野生動物。於是,他先後4次前往非洲,1次南極,6次北極,將自己大部分閑暇時間都用於行走極地、歐洲和南美叢林,只為拍攝出最真實、最自然的野生動物。

美洲獅

從他作品中既可讀出他的堅持以及他堅持的價值。「潔白的雪原與動物兇猛的姿態和它們犀利的眼神都深深吸引我的目光,打動我的內心。」這是他從堅持中悟出的本心。可以想像一個爬冰卧雪的人被動物犀利的眼神驚詫到那一瞬間,突然灌頂般讀懂了鏡頭裡動物眼睛中的堅毅、深邃、銳利、溫柔,勢必會振聾發聵、如夢初醒。這種刻骨銘心對他來說是一個煉心的過程,潛默移化中使其身體在萬籟無聲的自然中打開心胸、呈現空靈,享受寂寞,令心性有了質的飛躍。於是有了:「精準定格這些美好純粹的瞬間,讓人類有機會認真反思、關注於我們共同生存在地球的另一半生靈。」的覺悟。

蒼鷹

頓然的穎悟,使他境界、胸襟、氣度得到知覺上結構重組,內心那種高等物種傲然俯視的心態蕩然無存,以其平視對待人類專用肖像式拍攝手法,給予了禽與獸特有的尊嚴,令作品顯現出動物性格和內心情緒。

著名策展人、攝影家姜健說:「人類似乎有必要學會平視地看待其他動物,繼而以自己的內心衡量自我……自然界並非人類獨自、獨享、獨尊,共處是天造詣和的本位。」平視即平等,自內心對生命的尊重,老子在《道德經》里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寓意眾生皆為平等,因世界非人類獨有。有了這種認識, 便對萬物產生出敬畏之心,做人做事態度會跟著轉變。顯而易見,呂永勝轉變了。這轉變不僅是他對拍攝主體的轉變,更是他內心深處對自然的轉變,因而其作品所蘊含的情感之意,從其呈現方式、構圖、色調、角度等表象均可讀出;而更深寓意及內涵需用心體會方可顯現。

西伯利亞虎

「星球至上」展,旨意自然不是囿於一個人的獨白,而是告白於眾……如此才能生髮社會意義。(姜健)

置身展廳,屏蔽物化景觀,拋棄繚亂喧囂,靜謐中幻象身處無際雪原空曠高遠,周身環繞著不盡相同的動物朋友:他們或匍匐,或凝視,或蓄勢縱躍,或抬爪凝立,極盡動態又各有改變,你會沉侵在自己昇騰祥和的小世界中。而小世界之外是什麼?你可能會一臉懵像。

見微知著、一葉知秋、窺一斑而知全豹的意思相信人們通過字面便可領會,但由於「只緣身在此山中」的緣故,現實生活中因利益羈絆和慣性思維真正能做到的人卻不太多。而呂永勝則以野生動物攝影展,超脫人們思維局限性,站在星空的角度來詮釋地球家園、和諧共生、環境保護這些概念。並以此向社會發出「星球至上」的呼聲,藉以提醒人們守護的職責。

好吧,脫離玄幻冥想,讓思緒回歸現實,聽呂永勝詮釋其「星球至上」寓意真諦。是否煉心,藉以修正自身,因人而異。

北極狼

用對話還原思考 用行動致敬初心

對話|呂永勝

詮釋「星球至上」

北美灰狼

楊智軍:呂老師,首先祝賀您 「星球至上」 野生動物攝影展的開幕!這是您首次舉辦個人影展,說實話,這個影展給我的印象很特別。展出的60幅作品中的猛禽猛獸竟然沒有感覺到它們的兇險殘暴,反而給人更多的是它們的真實與溫情。這在以往類似影展是很少有的,您是怎麼做到的?

呂永勝:本次「星球至上」 野生動物攝影展主要是以在北方拍攝的猛禽與猛獸為主題。現實中,凶與猛是對它們的基本描述,而凶與猛更是它們在艱苦環境中求生的本能,是它們的生存法則。但是,它們同樣有喜怒哀樂與溫情,因此,我想展現這些兇猛動物的另一面,用平等和尊重的視角去定格這些兇猛動物。在拍攝過程中,通過長時間的耐心等待,等待那些生動的瞬間,用鏡頭去和它們交流溝通,就會發現它們可愛美好的另一面!

苔原狼

楊智軍:知道您以前是「鳥友」,印象中的「鳥友」都是隱藏在草叢、蘆葦中,拍出來的作品大多唯美,很有中國畫中或"工筆"或"寫意"的雅趣,是什麼緣由觸發您放棄拍鳥,開始以猛禽、猛獸為題材進行創作的?

呂永勝:我最初的攝影是從驢友開始的,只是簡單拍攝在路上的人文、風光以及記錄旅途中所見各類野生動物的自然形態,然後在朋友中傳播分享。後來跟「鳥友」們進入鳥類專題攝影,拍出了很多詩情畫意般林鳥畫面;時間長了我發現大家拍的畫面基本一樣,體現不出個性和深意。2012年涉及野生動物及生態攝影后,當我從鏡頭中看到猛禽猛獸眼神中顯現出溫情的那一瞬間,就深深打動了我的內心,於是開始對猛禽猛獸的特別關注。當時,我只是想把我看到的它們溫情的一面記錄下來與大家分享,沒想到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西伯利亞豹

楊智軍:拍攝野生動物的攝影家最直觀表達的是人與動物,動物與自然之間的關係,在您的作品中環境被淡化了,注重的則是動物肖像。您是出於什麼方面考慮要採用這種拍攝方式?

呂永勝:在確立以猛禽猛獸為拍攝主題之後,我開始研究如何突破以往的拍攝手法才能與自己的想法相匹配,遺憾的是,我苦苦追尋也未能得到其解。2017年認識了姜健老師,並拜讀其系列作品《主人》與《場景》,對我的攝影態度觸動很大,而他關於環境肖像的拍攝方式更深深影響了我。他說:「拍攝肖像應該是你與被攝者內心深處的交流,肖像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它是會說話的。」,「要平視、要尊重你的拍攝對象!」這些話啟發並促使著我開始野生動物肖像式拍攝,因此,當我開始把鏡頭聚焦在動物眼睛上的那一刻,我似乎讀懂了它們的生存狀態和照片背後的故事,我覺得我找到了正確的方式。

金雕

楊智軍:在國內的野生動物攝影展上大多取材於非洲,諸如斑馬、獅子,角馬遷徙等,而您也多次去非洲,為什麼這次放棄非洲的作品而獨展極地或北方拍攝的野生動物呢?

呂永勝:這也許是一種情節。我出生於北方,特別喜歡北方的天空以及冰雪世界中的猛禽猛獸;那裡有我兒時的夢想、也是我內心嚮往的地方。因此,作為我第一次個人影展,以北方開始延深我的攝影藝術之路是最好的選擇……

楊智軍:在一些野生動物的作品中,經常出現動物弱肉強食的血腥場面,而您的作品則沒有,您是沒有拍到還是在刻意規避,為什麼?

呂永勝:弱肉強食本身就是動物的生存法則,而血腥的捕食場面在鏡頭中更是常見,這也是野生動物攝影最常見最刺激的畫面。比如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金雕,它會長時間跟蹤一匹狼,當狼疲勞時攻擊它。在金雕攻擊野兔時,它會一口將野兔的頭擰掉。其實,這些血腥捕食都是猛禽猛獸生存的必要,是野生動物食物鏈中不可或缺的。我刻意迴避這些畫面,主要是為了符合本次影展的立意。

雪鴞

楊智軍:在欣賞了您的作品後,發現作品的清晰度很高,即使大像素拍攝後期裁剪也做不到,只有距離拍攝對象很近才能實現這麼高清,您拍攝的時候離動物有多遠,您如何規避可能存在的危險呢?

呂永勝:戰地記者卡帕說過一句話「照片拍的不夠好,是你距離戰場不夠近」在野生動物的肖像拍攝中,我認為必須盡最大可能接近它們,儘可能和它們長時間接觸,讓它們認識到人類的友好,不會給它們帶來傷害;當它們沒有戒備心時,就會展示可愛的一面。雕類可以和人類成為朋友,但是貓科猛獸最危險,必須時刻戒備。在拍攝時,需要長時間的隱藏、偽裝來防護自身,也有用遙控等多種方式拍攝。比如北極的雪鴞,我曾經匍匐前進距它2米之內,與它靜靜對視。那一刻,我感受到心靈上與它產生了愉悅的感應!

楊智軍:您作品的景別大多是雪原,在這種複雜的自然環境下進行拍攝,過程的艱辛可想而知。在等待的過程中需要在雪地里趴很久,您印象中最深刻的拍攝經歷是什麼?

呂永勝:2017年12月,在加拿大的北極圈附近,我碰上了近十幾年最冷的寒流。那天早晨,我象往常一樣趴在雪中,忽然一瞬間我感到頭疼欲裂,這種感覺令我十分不安,立刻放棄拍攝回到車上,看到車中顯示氣溫是零下50度。

雪豹

楊智軍:見過很多千里冰封的雪景圖片,呈現出來的色調幾乎都是藍色,而您作品中的雪跟人視覺觀看到的現實幾乎一樣,您是如何將色調還原到潔凈無瑕的?

呂永勝:使作品具有視覺衝擊力,是我從開始攝影一直追求的目標。從裝備,拍攝技巧及後期,我都下了大量的功夫。很多人為了表現靜謐的意境,將雪景用藍調呈現出來,其實那是不真實的,是妖魔化的雪景。因此,我在拍攝前期會用灰板進行白平衡校準,以保證得到最真實的色彩還原,而在後期製作中也盡量避免過於誇張的色彩喧賓奪主,從而盡量真實還原拍攝場景。這次影展在後期輸出中,專門請姜老師和時光空間工作室對展品在色調和製作上進行精確把控,以保證色彩的真實自然。

楊智軍:由於「野生動物」群體的特殊性,您在拍攝之前是否要做一些安全方面的準備和一些其他的拍攝計劃?

呂永勝:對當地的天氣,動物習性,拍攝設備的防寒都要做充分的預估,與嚮導團隊的溝通及配合也特別重要,這是完成每一次拍攝所必須的。

猞猁

楊智軍:看您的簡歷是醫科大學畢業的,又有在醫藥公司就職的經歷,這麼多年拍攝野生動物的過程,對您個人在職場和心態上有什麼啟迪,整個拍攝的過程您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呂永勝:你所看到的便是你心中的世界,心中有美,必然能拍到美。反之亦然,看到的美好也能讓心靈更美好。社會需要和諧與尊重。我們不但要彼此尊重,更應該尊重這個星球的所有一切。

楊智軍:您去過南極一次,北極六次,大部分時間行走歐洲和南美洲,為何要去那麼多次?

呂永勝:第一次是從北歐進入北緯80度的斯瓦爾巴群島,那一次是拍北極熊。隨後是下決心拍攝猛禽猛獸後為了反覆拍攝北極熊,雪鴞,北極狼等。回國後,當我篩選照片時發現存在很多不足,於是不得不一次次的前往,以修正前面拍攝方面的瑕疵。特別是後來我從肖像攝影的角度出發,需要改進的拍攝細節就更多,包括裝備、構圖等;正是不斷的試錯和拍攝態度的轉變才有了這些莊重的肖像!

北極熊

楊智軍:您把自己的個人影展標題定為「星球至上」而不是「星球之上」,如果是「星球之上」很容易被人理解您是在拍地球上的動物,那麼用「星球至上」作為標題,你想表達出什麼寓意?

呂永勝:「星球之上」可能展示的是地球上的山川河流、天空、海洋、冰川、沙漠及各種動植物等等,這是拍攝對象的層面。而「星球至上」展示的是我對這顆星球的感恩情懷,用一顆謙卑的心去感悟這顆孕育我們所有生命的至高星球。同時希望「星球之上」的所有生靈共同領悟地球的生存法則,和諧共生。「星球至上」是感恩生命的起源,呼籲所謂主宰地球的人類尊重自然,關心地球上所有的生靈,因為我們只有這唯一的藍色星球!

策展人的話

肖像禽或獸

姜 健

呂永勝肖像式的拍攝,給予了禽或獸以應有的尊嚴!

禽或獸,在呂永勝的鏡頭捕捉下,被定格於神情與姿態。人類似乎有必要學會平視地看待其他動物,繼而以自己的內心衡量自我,如是動物的神情才會傳遞無聲的知覺語言或姿態,啟蒙我們的感觀遐邇,或鏈接我們人類的原創力,自然界並非人類獨自、獨享、獨尊,共處是天造詣和的本位。

呂永勝的攝影消除了人與動物的隔閡,鏡頭單純而直接地拉向自我,與其說是肖像式拍攝手法,不如說是給予了禽獸性格般敬重,這是人類給予尊者或愛者的習慣性思維下的物象化,通過顯性的寫真樣貌,賦予隱性的敬慕或愛意,肖像的歷史不獨專屬上帝、佛陀、帝王將相或先父先母、嬌妻愛女,禽獸被肖像被敬重的思維必然納入人類的文化習性。呂永勝有意或者無意間,以肖像思維框定了自己的藝術語言,他並沒有破格什麼式樣,以執著純凈的心力附帶堅韌不懈的腳力,於天涯地極般的曠域,去追尋、發現、捕捉自己的平視圖像,或許這些圖像不再是簡單意義上攝影語言,而是新圖騰,那怕這圖騰是攝影者一個人的幻念意存,被攝錄的禽或獸,已經被敬尊了。

"星球至上"展,旨意自然不是囿於一個人的獨白,而是告白於眾,分解觀看者多維詮釋的可能,任何錶象攝影語言之外,必然存在隱性的分眾內心,也即解讀權是下放、連接和發散的,如此才能生髮社會意義。

"星球至上"展,無疑是另種語境的營造或轉述,它存在的本身,已經是作品的衍生了。

——姜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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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永勝:祖籍河北

1992年畢業於瀋陽藥科大學

1992年至2006年就職於中美天津史克製藥有限公司

2006年至今河南興永商貿易有限公司執行董事

1992年接觸攝影,2012年涉及野生動物及生態攝影,先後4次進入非洲,1次南極,6次北極,絕大部分時間行走於歐洲及南美洲。

2017年首次參加三門峽白天鵝野生動物國際攝影展,展出《猛禽》系列作品。

2017年12月組照《猛禽》榮獲河南省藝術攝影屆展藝術類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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