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文章】巨魚
真正的自由
流浪途中愛上你
葉蓓
00:00/04:21
巨 魚
文/陳景展
他又來到了那個池塘邊，上面是一個水庫，水庫的水流下來，停留在這個人工修建的池塘里，再從池塘邊向下游流出，變成一條小溪。這個池塘的旁邊，是一大片菜地。人們需要澆菜的時候，便把池塘的水引過來，挖成渠，水便挨家挨戶地流，把各家的菜地澆滿。水夠了，就用鐵杴把自家菜地楞堵上，水就自然流向下一家。
有一年，這水變幹了。水庫被承包了，變成了養魚池。養魚的人禁止水往下流，怕魚跑了。池塘的水就開始發臭，也再也看不見潺潺而下的水流了。一個捕魚人來了，說這個池塘有魚，在乾涸之前，要全部打撈了。這裡面，果真有螃蟹、青蛙、田螺等，以及各類的魚。捕魚人很聰明，一邊撈著，一邊在池塘下口放水，要把池塘的水全部放干。水越見底時，魚越多。他忙得不亦樂乎。
那時，我正在菜地玩。一個夏季，十分炎熱。孩子們都喜歡菜地這裡，因為，也沒有別的去處。我看見一條巨大的魚，十分肥胖，圓滾滾的，比小孩子還有高，兩三個小孩子那麼圓粗，掙扎跳躍著。捕魚人用漁網罩住了它，使勁兒拉上了岸，可是巨魚的勁兒太大了。他倒在地上，身體後仰著，還是支持不住，就大喊，讓菜地里的孩子幫忙，承諾事成之後每個人給五塊錢。五塊錢，那時候對於孩子而言，是很多的錢。捕魚人看似並不吝惜，也看出這條魚是很值錢的。有幾個大孩子奔跑了過去，我們幾個小孩子都不敢前去，因為魚太大了，我們根本控制不住。
我只獃獃地看著巨魚，四五個孩子和一個捕魚人奮力控制著它。其中，我看著有兩個孩子都在全力抱著巨魚，可是這條巨魚比他們這些大孩子還要高！那個捕魚人也十分老熟，有了幾個大孩子們的幫助，他很快就把巨魚拖遠了，防止它因掙扎再次滑入池塘。我覺得那幾個大孩子為了錢而奮力地幫助捕魚人的樣子很狼狽。同時，巨魚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我知道，池塘里，再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魚了。我也驚嘆，我經常在這片菜地玩耍，卻不知道這個池塘中，隱藏著這麼巨大的一條神秘魚。很多地方，都有奇蹟；許多奇蹟，只是我們不知覺。在這樣一個池塘里，隱藏著這樣一條巨魚，那麼，在其他的更深的湖泊和池水裡，又隱藏著什麼呢？恐怕人類永遠也不會知曉。它們，能夠一直隱藏著，藏得那麼深，不被人們發現，也是它們之所以長久的原因吧。
當我知道了這隻巨魚的存在後，池塘對於我的意義就變了。它更像是一種希冀。還有很多孩子，沒有見過這隻巨魚的，或許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家菜地旁邊的池塘有這麼一條魚了。當他們在菜地玩耍奔跑的時候，也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旁邊，就住著一隻巨魚。
我更希望它一直活著；不，也許它確實一直活著。因為我見過它。也許，在一個黃昏，在我獨立坐在池塘岸邊時，那隻巨魚的鰭會浮出，甚至會掠過我的身邊。而黃昏里，散步和聊天的大人們，永遠也不知道這樣的秘密。
那些為了五塊錢而奮力抱緊大魚，將它給捕魚人的大孩子，會領著捕魚人許諾的錢而激動、歡呼，去買自己想要的好吃的、好玩的。他們，在消費完五塊錢之後，也會忘記巨魚的存在，他們將會去追逐下一個五塊錢及其帶來的歡樂。只有一個小孩子，靜靜地，他見過巨魚；巨魚一直活在他的心底。
2018.5.3
（網路圖片。河南信陽一池塘的巨魚，與我所見的相似。）
TAG:道學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