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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海大和尚:人生的三種怖畏

編者按:本文根據明海大和尚在戊戌年春節共修法會期間於文殊閣所作開示錄音整理而成,標題為編者所加。

各位法師、各位居士

大家新年吉祥!從正月初二到初六是一個短時間的禪修,每晚有法師給大家開示。今天我給大家講的題目是:人生的三種怖畏。

怖畏是書面語,俗語講就是害怕。可能有的人會覺得這個題目有點怪,大過年的很歡喜,怎麼講讓我們害怕的事呢?因為只有了解讓我們害怕的事,了解我們的害怕,才能知道怎麼去戰勝和對治這個害怕。

下面我要講的三種怖畏,第一種叫處眾畏,是面對大眾的害怕;第二種叫惡名畏,是對不好的名聲的害怕;第三種叫死怖,就是對死亡的害怕。

1

處眾畏

什麼叫處眾畏呢?比如說我一個人面對你們這麼多人講話,我的心理可能會緊張。或者說因為我是柏林寺的住持,在主場可能不容易害怕,但要到一個陌生的寺院裡面對很多人時,我還能一點都不緊張嗎?這就不好說了。這種心理現象在佛經中就叫「處眾畏」。

反之,在大眾中講話或說法沒有畏懼,就叫處眾無畏所以佛經里讚歎修行好的修行人時,會說「處眾無畏如獅子王」。獅子王是個比喻,獅子作為百獸之王在森林裡眾多野獸中走過的時候,它是絕對權威的。

「處眾無畏如獅子王」讚歎好的修行人內心的那種自信,毫無緊張、害怕和膽怯,同時也讚歎了這個修行人對自己關於佛法的正確見解,對自己現在所實踐的這條修行之路充滿的那種自信和決定。

所以處眾無畏中包含了兩層意思,前面一個比較淺,後面一個稍微深一點,就是對自己所實踐的法的道路的決定與自信。自己見到了,證實了,就會有這種如獅子王般絕對權威的自我肯定。

前面說的在很多人面前不緊張膽怯,首先是我們修行人以及普通生活中的人們經常要面對的問題。為什麼我們在很多人前常常緊張呢?這需要反思。

中國佛教史上有這樣一個故事:唐朝有位高僧叫悟達,因做了皇帝的老師被稱為悟達國師,漢傳佛教有一部拜懺的儀軌「三昧水懺」就是他編的。悟達國師很小就出家,據說還是八歲小沙彌的時候就登座講法。

想像一下一個八歲的小沙彌,在法座上面對那麼多高僧大德和修行人能夠滔滔不絕地講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裡面首先要有處眾無畏的基本的心理素質,所以李商隱有首詩就講這個公案,叫「沙彌說法沙門聽,不在年高在性靈」。

過去老和尚經常提到這兩句話,我印象極深刻。講法不在於是否歲數大、資歷深,而在於他的心性和智慧。悟達國師那麼小的時候面對眾人能夠從容不迫,這就是處眾無畏的心理素質。

為什麼我們處眾會緊張?怎樣才能做到處眾無畏,或者說怎麼修處眾無畏呢?當然經驗不夠可能是一方面原因,但若以佛法來觀察,要提高我們在稠人廣眾之中處眾無畏的心理素質,根本的下手處在哪裡呢?

在於我們要戒行清凈。持戒嚴謹,戒行清凈,就能心地坦蕩,理得心安,在眾人中就不會有畏懼感,根本在這裡。這個心安就是自己對自己的肯定,這個肯定來自於自己看自己的行為沒有過錯,就是戒行清凈。

這種自己對自己的肯定,我覺得比來自於社會和他人的肯定更重要。社會和他人的肯定多為名譽、名聲或頭銜,往往得到這種肯定的人,在內心高度清凈的修行人面前,卻會莫名其妙地表現出膽怯和緊張。

高僧傳里有很多這樣的故事。南北朝時期南朝有位皇帝菩薩叫梁武帝,他對中國佛教文化的貢獻之大,可以說超出古今很多漢傳佛教徒的認知。

比如素食成為漢傳佛教的一大傳統,就是來自於梁武帝的提倡。梁武帝曾以皇帝之身,向天下頒布「斷酒肉文」,倡導出家人吃素,而且他自己身體力行。

這位素食皇帝的壽命和在位時間都很長,在中國歷代皇帝中可能排在前五名之內,但他晚年在管理國家的外交事務上犯了一個錯誤。

當時北朝的北魏有一個地方軍閥叫侯景,他先帶著自己的部隊投奔北魏,後來跟北魏的關係搞僵了,又跑到南方去投奔梁武帝,還許諾要把很大的地盤割讓給梁。

本來梁武帝的身邊有謀臣提醒說侯景這個人不可信,如果接納後他又反叛怎麼辦?而且侯景背叛過北魏,接納他北魏也會不高興的。

但是梁武帝在這個重大問題上做了錯誤判斷,可能是沒有把治理國家的世間法規律跟出世間法做到很好地統一,他用菩薩心腸寬容地接納了侯景。

過了一段時間,侯景果然找個借口反叛了,佔領了都城建康。那時候梁武帝已經八十多歲,身體不好,躺在建康宮裡的床上。得知建康已被侯景帶兵攻佔後,梁武帝跟身邊的人說侯景在哪裡啊?把他叫過來。

你們想那個時候整個京城都已經被侯景掌握在手中了,而且這個叛臣非常兇狠,可當他到皇宮裡見到這個快九十歲且有病在身的老人時,奇怪了,梁武帝像沒事一樣淡淡跟他交談了幾句,侯景卻渾身冒汗緊張害怕地不得了,急急忙忙說了幾句就出來了。

出來後他對身邊的人說,「我歷經戰場無數,飛箭如雨時也毫無懼色,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今天奇怪了,在這個老頭兒跟前為什麼我這麼緊張呢?」

所以在這個故事裡你們可以體驗到,梁武帝確實是一個大修行人,他有威德。他自己講四十多歲以後都是一個人獨居,遠離妃嬪,吃素、穿布衣。在這樣一位修行人的威德下,手握重兵的侯景在他跟前也緊張了。

另一個故事是智者大師的。智者大師是南北朝到隋朝之間的一位高僧,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在湖北當陽一帶弘法,在玉泉寺講摩訶止觀。

有一次智者大師在玉泉寺的時候,荊州的最高行政長官去拜會他。當那個長官帶著儀仗隊前呼後擁見到溫文爾雅的智者大師時,卻感到膽戰心驚很害怕。後來出來後他跟人說,「好奇怪!我今天見這個和尚為什麼會感到害怕呀?」

作為地方最高行政長官,社會所給與他的權勢和聲望是很有能量的,但在一個真正的高僧跟前他依然感到畏懼。那這種力量來自於什麼呢?就來自於戒德。

在持戒嚴謹的問題上,佛教跟儒家有接近的一種認識,就是我們對自己的行為應有一種軌範。

但這種軌範通常有一個特點,就是我們往往在人前做得會比較好,而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可能就會有所放逸。這種人前人後不一致的持戒,是沒有辦法令戒德增上的,所以儒家說要慎獨。

在同參道友和師長在的時候是一種表現,自己一個人獨處時也是一樣的表現,要慎自己的言行。不能只在眾人面前表現很積極,然後背地裡就不積極了。

佛教的持戒和儒家的行為修養都要求人前人後達到一致,這樣才能令戒德增上,讓我們在內心對自己產生一種肯定,心裡沒有隱藏的隱私。唯一要有的話也是修行的個人體會或是自己的長處可以多隱藏,而自己的缺點短處應該坦然地暴露於外。

在這方面,歐洲人歷史上曾出現過同名為「懺悔錄」的兩本書。一本是歐洲中世紀基督教神學的代表人物奧古斯丁寫的,宗教神學色彩濃厚;

另一本是法國啟蒙運動時期思想家盧梭寫的,主要是自己爆料自己以前的錯誤,以前的陰暗乃至齷蹉的事,而且他說的不僅僅是事,還包括心理活動。我覺得盧梭能做到這一點很了不起,令人敬佩。

實際上,人們往往都只說自己的好處,然後把自己的壞處包庇起來,這樣的行持肯定是經不住大眾之前這種檢驗的。處眾無畏須來自於表裡如一。

這種內外如一的真實,在儒家有一個對應的詞叫「誠」,誠則明,明白自己,明白外界。要戰勝處眾畏,我們就要修行持戒,做到內外如一,表裡如一。

2

惡名畏

佛經里講過,修行人在修行的過程中必須要戰勝的一種心理障礙是惡名畏。惡名畏來自於社會輿論的批評,以至於給自己造成了一種恐懼。

通常來說,社會道德和倫理秩序的維持需要藉助於社會輿論的工具,而社會輿論要發揮維持倫理秩序的作用,還需要藉助於人們普遍害怕惡名的心理。

對惡名的害怕,可以說是社會倫理秩序通過社會輿論發生作用的支撐點。

古代的時候沒有網路和媒體,但有口碑。村子裡面誰家有什麼事,一夜之間大家馬上全知道。現在有了網路技術更是這樣,一夜之間可以全球皆知。

借用古人的話,「舉頭三尺有網路」,其實都沒有三尺,我們整個就在網路信號裡面。

對修行人來說,他的內心需要先經歷一個依照特定輿論來使自己修行進步的過程。這裡講的特定輿論,是指僧團。僧團自身的輿論是依照佛法來判定的。

一個出家人如果犯了錯誤,僧團開會說你犯了什麼戒,然後對你要進行什麼處罰,這就是僧團的輿論,即戒律里講的羯摩法。這個輿論對出家人的修行是有很大幫助的。

修行人的修行到達更高境界後,他對遵守戒律沒有問題,對僧團之外的社會大眾所給予的好壞評價,內心也會逐漸地增強一種獨立性,不再關注。

當然很多師父有可能剛開始就有這種心理素質,特別是在佛教不興旺的時候。在漢傳佛教的社會環境里,出家常會被人誤解為他一定是有什麼毛病,或者家裡有問題,或者遇到了什麼不如意的事。

在這樣的環境里一個人如果能選擇放棄紅塵生活毅然出家,可見他對社會輿論不是太在乎的。

當一個出家人的修行完全處於社會輿論以及公眾的監督下,他如果仍能保持自己對法的判斷和堅持,然後依照自己內心對佛法的理解去做取捨和抉擇,這就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他很可能要面臨社會輿論給他的惡名。

大家都知道的濟公的故事很典型。在關於濟公的小說里,他喝酒大醉後可以吐金給佛像貼金,吃肉後可以把吃到肚子里的鴿子肉吐出來,然後鴿子飛走。濟公的這種行為並不是普通修行人都可以效仿的,因為他是一位得大自在的解脫者。

如果你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你就不要喝酒,也不要吃肉,而應嚴守戒律。其實在濟公生活的時代,杭州的寺院里以及社會上有很多人對他是有誤解的,覺得這個和尚不持戒不修行,但是他不在乎。到了濟公的境界,他對輿論給他的不好的名聲是不在乎的。

我們普通出家師父或者在家居士修行時,有時候可能你們做的一些抉擇乃至按照佛法修行的一些堅持,可能都會面臨著惡名畏。

比如說某個師父在某個時間段內很嚴格地持過午不食這條戒,也許身邊的同參道友就會說就你修行啊,這種身邊輿論帶來的壓力,也是惡名畏。

在為僧團服務管理寺院時,你的很多行為可能含有自己的發心以及很多自己的內在的情況,不可能別人都能理解。

當有些人誤會並對你有不好的評價時,你會放在心上嗎?在這個問題上,其實惡名畏也映照出眾生的一個心理處境。

人類作為社會性動物,其內心的心理結構中有一個很強烈的需求,就是被同類所認可和接受的需求。

當同類的很多人都不認可、不接受你,給你貼一個壞分子的標籤,貼一個右派或壞人的標籤時,如果你仍能安之若素,這說明你的內心在修行中已經發生了一種蛻變,增強了一種力量。

這種力量是真正的力量,是真正的心力。重要的不是別人誤會自己,而是自己沒有誤會自己,這是需要心力的。

過去很多曾被錯誤打成右派、反革命或地主的高僧大德都是案例。

過去寺院的經濟主要靠耕地來維持,比如靈岩山寺、南華寺等寺院,住持只是替僧眾在管地,但在土改的時候有的住持就被打成地主了。這些高僧大德不怕惡名,度過了這一特殊歷史時期社會輿論給予自己的負能量和壓力。

當然還有很多不是佛教徒的人,同樣令人心生敬意。有些文化屆的老作家,在台上被紅衛兵批鬥時,他們有的自己在那兒睡著了,或者在那兒背古詩,這個心理素質真地好。

對眾生來說,心理結構里都有希望被同類認同的渴求,因此很在意別人怎麼看。女眾對自己的形象尤為在意,平時在頭髮上、皮膚上有各種各樣的執著,總希望別人看後覺得自己漂亮,所以女眾出家是很需要勇氣的。

所以修行的第一步,可能首先要挑戰對別人怎麼看我、怎麼評價我特別在乎的這種執著。當把這些執著看透了,擦點什麼就變成是為了照顧大家、隨順環境,而不是執著別人怎麼看自己。

我們要突破這種心理,戰勝這種畏懼,有時候需要實戰。比如說就在你的生活中,在你工作的單位里,有人誤解你、污衊你、誹謗你,就在這個實際的體驗惡名的過程中,你才能強化你的心力。

所以在工作和生活中被別人誤解、被別人潑髒水抹黑時,恰恰在那個時刻,就是你戰勝自己的惡名畏的機會來了。往往你光嘴上講不行,必須要親身體驗。

我自己也不敢說現在就戰勝了惡名畏,但是感覺比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而這種進步就來自於一種經驗。

經過這樣一個過程以後,你會發現別人怎麼看你、怎麼認為你,都無所謂了,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

「死豬不怕開水燙」是一句修行的口訣。為什麼我們很多時候有煩惱?就是因為你還不是死豬。你為什麼痛呢?就是因為你是活豬。

只要你痛,你就沒有死。你要死到底了,死透了,就不痛了。這個「死」是什麼呢?就是要「死」掉我們那些執著,對名譽得失的執著。

3

死怖

佛經里經常提到老病死。我們萬燈法會上念的《金剛壽命陀羅尼經》也講,一切眾生都有的怖畏就是老病死,而其中關於死的怖畏尤其難以戰勝。

我個人觀察,今天的眾生在體驗死怖即對死亡的恐懼這一點上比任何一個時代都多。什麼叫死亡的怖畏呢?

比如說有一個死刑犯被判處死刑,兩天以後執行,可以想像這兩天對他來說一定是很恐怖的,他的腦海裡面會無數次地想像死亡來臨時的可怕。

現代社會醫療檢查技術的提高,一方面能幫助人們提前預防治療一些疾病,但另外一方面也讓很多人更有機會體驗死亡的恐懼。

如果你做體檢,醫生診斷說癌症晚期或中期,就如同一個人被判了死刑緩期執行。有時候醫生說最多剩半年,或最多一年,最多一個月,就類似於死刑緩期半年,或緩期一年,緩期一個月。

體檢對絕症的診斷確實讓我們這個時代的很多眾生更有機會體驗死亡的恐懼,所以說醫學檢測技術的提高究竟是福還是禍呢?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對一些人來說是福,因為可以讓我們提早預防,但對另一些人也許是提早體驗死怖的禍,而且還有誤診。

注意在醫學領域,世界的平均誤診率高達百分三十幾。當然誤診有可能只是把某一種病誤診為另外的病,或者把輕的誤診為重,重的誤診為輕。

但是我想百分之三十幾的誤診率里也包含了很多把本來是不死的給誤診成死了,過去我曾碰到過好幾個這樣的例子。

有一年我們這裡辦一個企業家班,有一個企業家分享說他曾被誤診為胃癌,醫生說只有一年的時間了。所以他在這一年裡對自己的生命做了深刻的反思,然後覺得正是在得了這個胃癌以後才開始活得明白。

經過痛苦的反思成了明白人後,又去醫院複查,醫院說哎呀誤診了,讓他體驗了一下重生。但是這裡頭,你看他實際已經體驗了死亡的恐懼,就是死怖。

有時我會想,為什麼我們這個時代的眾生更有機會體驗死怖呢?假如醫學檢查和診斷技術沒有現在這麼發達普遍的話,可能很多人頂多只是體驗病本身的痛苦,而沒有機會體驗關於死亡的恐懼。

所以現在的病人往往體驗幾重壓力,包括疾病直接帶來的壓力,以及關於自己要死了這種想法所帶來的壓力。當然我們也沒有辦法讓所有的醫療檢測體檢停下來,沒有辦法的事情就是我們眾生的共業了。

但這個共業是從哪裡來的呢?我有時候想,也許來自於我們太多的殺業。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過去傳統的農耕時代我們飼養牛羊或讓其勞動,平時並沒有宰殺的氛圍,只是到某個時候才會有那樣的事情降臨到某個動物身上。

但現在肉都是產業化生產,那些牛羊豬雞在被飼養的時候,它們的身邊天天都進行著屠殺。我們人類以為這些牛羊不知道,甚至我們還認為它們沒有痛苦,所以有時候會把一大排羊牽過來當著其它羊的面宰殺。

可這只是我們的「認為」,其實那些動物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傻,當它們的同類在一邊被宰殺的時候,它們聽到了死亡的哀嚎,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那種氛圍,對死亡的那種恐懼,都傳遞給了在一邊的這些動物。

我們人類讓這麼多的動物每天都在體驗死亡的恐怖,當然在宇宙的因果法則下,最終人類自己也會同樣有更多的機會體會死亡的恐怖。

現在西方一些發達國家已經立法保護動物權益,中國也開始有人提倡,相信未來也會有相關立法,對待動物應該以一種仁慈的方式。人類的行為方式和生活處境當中的因果關聯是如此真實,我們應該深刻反思。

即使沒有查出得了絕症,死怖也是我們修行的一個有力助緣。想一想生命是有限的,死亡的來臨是無常的,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我們的內心如何才能有所憑藉?我們這一期生命結束後未來的生命會向哪一個方向走?

當經常去覺察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可能就懂得了要把每一天過好,懂得了要在每一天努力地修行福慧資糧;

懂得了現在能夠得到人身、遇到三寶、遇到佛法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懂得了要好好念佛,懂得了要努力地念經!這些將能夠在我們的內心建立正能量,讓我們能勇敢、坦然地去面對那個所謂的死。

佛教里將眾生的死分為兩類:第一類叫分段生死,第二類叫變異生死。分段生死是指我們每一期生命的結束,即通常所講的死亡。

實際上每一期生命結束的生死是由生命中剎那剎那的無常變異構成並相續而成的,所以念念之間我們的生命在生理上也會有剎那剎那的變化,細胞新陳代謝剎那剎那也在生滅中。

隨著我們精神層面的念頭不斷地升起來、落下,心念的生住異滅所對應的剎那剎那的變化,就叫變異生死。

佛法的修行,就是要把修行落實到當下,就是要在這個剎那剎那的生滅變異之中能夠做主人。要做主就必須要覺悟,全部佛法的修行其實就是一個覺的過程。這個過程首先要從三皈依開始,皈依佛,歸依法,皈依僧。一個有皈依的人,就比較容易戰勝對死亡的恐怖。

佛經里把三寶比喻為洲渚,即大海里的島嶼。在洶湧澎湃的生死之流中,皈依佛法僧三寶,得到三寶的護佑,我們才能夠免於被生死的洪流沖走。所以三皈依很重要,它是我們戰勝死怖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根據地。

從這個根據地出發,我們不斷積累福慧資糧,一直到我們能在每一個當下剎那剎那的生滅之中看到生命不生不滅的實相,這個生死大事就解決了。

當然這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們要修戒定慧三學,要修六度萬行,要累積資糧。全部佛法的修行最終就是要落實到這一點上。所以佛法又被比喻為葯,對治煩惱、生死等各種病的妙藥。有了這個葯,我們在面對生死的時候就能有勇氣。

很多道友念阿彌陀佛、修念佛法門,這個法門的殊勝之處就在於,它能在內心給我們一種支持,令我們不會有關於死的怖畏,也不會有關於死後受苦輪迴的怖畏。

如果能夠通過念阿彌陀佛得到阿彌陀佛的接引和加持往生西方,這個生命的問題就解決了,我們就等於進了佛法的大學,一定能到達不生不滅的彼岸。

關於對死亡的恐懼,也許大家會問,電影電視小說里那些綠林好漢殺人如麻,他們臨死的時候往往表現得很豪氣,好像也沒什麼害怕啊。其實,他們那樣恰恰是害怕的一種表現,或者是用來抵抗害怕的表現。

也許還有人會問,那有的人自殺是不是很有勇氣,沒有死的怖畏了?其實真實的死亡遠比我們活人所能想像的複雜得多。自殺的人都有一個錯誤的見解,以為死就是一切沒有了。恰恰相反,死亡並不是終點,而只是下一段路程的起點。

當自殺的人按下死亡的按鈕,進入到死亡的程序中並體驗到一個漫長的過程時,恐懼和後悔這兩種心理一定會出現,但此時已經退不回去了。所以戰勝死亡怖畏的唯一妙法,就是修行佛法。

以上是我跟大家分享的三種怖畏。之所以在過年這樣一個吉祥的日子裡跟大家討論這些,就是想以此來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在這一生乃至未來,都能夠以佛法戰勝處眾畏,戰勝惡名畏,戰勝關於死亡的怖畏,那時我們的生命就真正到達了你們所愛講的那四個字——吉祥如意,也叫妙吉祥。

祝大家妙吉祥,阿彌陀佛。(2018年2月20日晚)

文字編輯 | 王海琳

圖片來源 | 柏林禪寺數據中心

微信號「blcs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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