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 死亡這件事
夜深了,沉睡了,一聲悶雷響徹雲霄,震動著整幢樓,一盞又一盞的燈亮起來,每個人都被驚雷嚇醒了,沒有任何預兆,沒有閃電,沒有暴雨,只是那緊湊而有節奏的一聲聲雷鳴。
有多少人是從美夢中醒來的,埋怨這早不來遲不來的雷聲,又有多少人是從噩夢中醒來,謝天謝地這雷聲將他們拉回了現實。現實與夢境只是一步之遙,可醒不來的人生,與現實的距離又有多少,孫悟空的一個跟斗能不能丈量?
很多次從夢中驚醒,只因夢中死亡降臨,醒來時感慨,還好,還活著,雖然夢境比一切真實更真實。
1
鬧鐘顯示凌晨三點,整的時間,沒有多一秒,沒有少一秒,好像一切都在預計中,就像拍攝現場,導演一聲「咔」,靜止了,唯有時光如流水,繼續向前,不受控地走著自己的軌跡,比靈魂還自由,在自由中歡唱著,嘲諷的眼神看著人們,諷刺這一具具可笑的軀殼。
對,可能是真真切切死亡了,不是夢,因為連插入背後的那把刀所殘留的傷口都疼得那麼真實。
腦海里閃現過一幕幕,勞倫斯·布洛克的《八百萬種死法》、畢淑敏的《預約死亡》、《死神來了》系列影片、《地獄少女》等,還有那靜謐的牆壁、雪白的床單、跳著數字的機器,病榻前的一切。
2
死亡,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生與死的零界點到底是怎樣的?上一秒,下一秒,抑或用毫秒、微秒、納秒來計算。
一步步走在路上,路上行人很少,車輛很少,看著很安全,前面還有一個小孩正在不遠處的售樓中心外水池邊玩水,這是一條再熟悉不過的路,每天下班都會路過。
行色匆匆向前走著,心中卻默默祈禱,親愛的小孩,請自顧自玩吧,不要注意到我,我也不要特地去留意它。
對,是「它」,看不清臉孔,模糊的。
快步通過它的邊上,水花莫名地濺起,可能是濺在我腳跟前,又可能是濺在我身後,只是莫名地感覺到了,彷彿心靈感應。
周邊色彩全變了,綠色的樹葉變成了紅色,灰色的馬路變成了紅色,濺起的水花變成了紅色,一切都成了紅色,比鮮血還火熱的紅色,跨不過去,一層一層紅色向我湧來,窒息,吞沒。
3
不敢轉身,靜止在這一刻。
未知的恐怖才是最大的恐怖。
可能是一把利劍,可能是一隻魔爪,可能是一張沒臉的臉,很多個可能,腦中無限遐想,無限放大恐懼,不敢轉頭。
可能,什麼都不存在,一種感觸的臆想。
只是死亡,真真切切。
4
軀殼停放在醫院裡的一個角落,被任意擺布,針管插滿全身,美其名曰「救治」。
並不怎麼舒服的狀態。期待著人來人往,期待著熙熙攘攘,有點生機的樣子。可是,除了機器們的你一言、我一語,偶爾的竊竊私語,什麼都沒有,冰冰冷。
充滿著無助與絕望。
滿眼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隨著視線蔓延開來。
樓很高,高入雲霄吧?窗外,看不到任何色彩。灰色?不,白色。
窗很近,咫尺之遙,觸碰不及,周遭可恨的針管,失去了自由,彷彿戴著鐐銬。
飛翔的感覺是否會比時間更自由,不用再被時間嘲諷,自由落體。
5
二十分鐘過去了。
四十分鐘過去了。
等待著。
驟雨跑得不夠快,尾隨著雷聲,開始了喃喃自語,述說著瑪雅的傳說。
6
終究,還是偏離了軌道。
腦海中徘徊太久,終究記岔了目的。
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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