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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孫通演禮,是發揚了儒學,還是拋棄了儒家的真義

原標題:叔孫通演禮,是發揚了儒學,還是拋棄了儒家的真義



公元前202年,漢高祖五年,二月,劉邦在汜水之陽即皇帝位。

劉邦是一個平民,他充分向我們展示了一句話: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可對於當時的無數平民而言,這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甚至無數的平民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們心裡最在乎的也就是徭役能否輕一點,賦稅能否少一點,自己每一天的溫飽問題能否得到妥善解決。


自從起義造反以來,劉邦努力了將近十年。這些年裡,他無數次夜不能寐,無數次面對著可怕的敵人,無數次徘徊在生死的邊緣,最終達到了無數平民只能仰望的地步。


即皇帝位後,劉邦已經是萬人之上的存在。但是,作為一個皇帝,他卻一點都感受不到當初在咸陽看見秦始皇時,始皇帝給他的那股讓他震撼的尊貴和威儀。當他召集群臣喝酒的時候,他的那些個大臣們一個個大呼小叫,甚至還拔劍擊柱,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這讓劉邦很是鬱悶。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這些大臣大多數都是跟劉邦一起從平民走過來的,甚至還有不少是曾經的山賊、流寇。這些人大多數文化水平不高,自然不太懂得禮儀。


(圖片來自網路)


這時候,一個謀臣看出了劉邦的鬱悶,他站在了劉邦的面前。這個人便是叔孫通,他是一個通曉儒家典籍的儒生,在劉邦攻入彭城的時候投降劉邦,至今已有三年。由於劉邦厭惡儒學,討厭儒生,再加上打仗需要的是戰士和將領,而不是他這樣的學術人員。所以,便從來不在劉邦面前展示自己作為儒生的那一面。也因此才得以留在劉邦的政治中樞,擔任博士一職。博士是官職的一種,有博學之士的含義,要求通曉古今,並負責典籍的掌管。


如今,天下已經一統,戰事幾乎結束,屬於他的時刻也該來了。


他走到劉邦面前,對劉邦說:「陛下,儒生雖然無法幫您奪得天下,卻能夠幫您守住天下。臣願意徵調魯地的儒生,與臣的弟子們一起制定朝儀。」


劉邦素來不喜儒生,但是又不能明著廢棄儒學,更不能跟秦始皇一樣焚書坑儒。所以,他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這個會很難嗎?」

叔孫通說:「五帝的樂各不相同,三王的利也不盡相同。禮,是會因時因人而改變的。臣願意採納古禮,再參考秦朝的儀典,制定出相應的禮儀出來。」



(圖片來自網路)


周朝的時候,禮是相當的複雜的,後來隨著時代的變遷,以及周王朝的衰落,禮儀也就變得越來越簡單了,但對於散漫成習的劉邦來說,依然十分複雜。於是,他就吩咐道:「既然這樣,那就先試著演練一番吧!不過,別定得太複雜,你考慮一下我的接受範圍吧!」


得到聖旨的叔孫通,便去魯地徵調儒生。叔孫通開出的名單有三十餘人,只有兩人不願出山,給出的理由有兩條。

第一,叔孫通五易其主,這不是君子所為。真正的君子就應該為君王盡忠,怎可為私利而頻頻易主。叔孫通的所作所為在他們看來已經背離了儒家。


第二,禮制的建立是需要一定的基礎的。如今,國家方定,死者未葬,傷者未愈,統治者最應該做的是安定百姓,而不是為了現實自己的威嚴,而妄圖建立禮制。儒家以民為本,以君為輕。真正的禮制不是外在的行為規範,而是發自內心的遵從。只有先讓百姓安居樂業,才能讓他們開始學習什麼叫做禮。百姓如果連溫飽問題都無法解決,又哪裡有心情去想什麼是禮呢?


對於魯地兩生的拒絕,叔孫通直接就給了兩個字「腐儒」。


(圖片來自網路)


可是,千百年來,卻有無數人認為他們才是真正的大儒。比如西漢的辭賦大家楊雄,他說:「真正的大儒,是不會破壞自己原有的規矩、準繩,而去追求一切功利的。」


對於叔孫通和魯地兩生的行為,歷代都被拿出來做對比,有人讚賞魯地兩生的高義,也有人感嘆叔孫通懂得變通。


古代史書編纂的兩司馬對此就有了截然相反的看法。


《史記》的作者司馬遷對叔孫通便是持讚賞的態度。他為叔孫通列傳,說他「希世奪務,制禮進退,與時變化,卒為漢家儒宗。」(懂得審視奪勢,與時俱進,制定適合漢家的禮制,最終成為了漢家的儒宗。)


在司馬遷的眼裡,宗師不是輕易能給的一個稱號,他能給叔孫通儒宗的稱號,那就說明他對叔孫通的評價是非常之高的。


司馬遷生活的年代離戰國還不是太遠,戰國時期百家爭鳴的遺風到漢初依然留存著,那時候的學術相對開放,學者的視野比較開闊,看待問題所受的束縛較少。同時,百家爭鳴局面的出現主要是為了解決當世問題,所以,一種學術的出現和探討往往偏向於實用主義,延伸而來的便是以發展的眼光看待相關的問題。儒學的發展到了漢初,有許多都已經不合時宜了,必須做出相應的改變,叔孫通看到了這一點,再加上他的個人原因,最終促使了儒學的延續和發展。


從儒學的延續和發展來看,叔孫通演禮,以及後面陸陸續續制定的漢朝禮法,使得儒學正式進入統治階級的中樞,雖然還未成為主流的治國學說,卻為將來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提出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圖片來自網路)


北宋的司馬光則認為叔孫通違背了儒家的宗旨。他認為禮放到個人身上,可以增加個人的修養;放到家庭裡面,可以促進家庭和諧;放到鄉里,可以促進鄉親融洽;放到國家,可以促進君臣有序,國家安定;放到整個天下,可以讓諸侯臣服,天下太平。所以,禮是非常重要,不可以隨隨便便。他認為叔孫通是個五易其主的小人,劉邦是個不知禮數的粗魯漢子,劉邦來牽頭,叔孫通來制定禮制,禮制制定的源頭就不合適。所以,他對於叔孫通制定禮制的行為是採取批判的程度的。


其實,從哲學的角度來看,司馬遷的觀點是比較合適的。哲學認為,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事物是發展變化的。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因時制宜,才有存在的必要。周公制禮,是為了周王朝能夠長盛不衰。孔子雖然復禮,但也不會迂腐地全盤接受流傳下來的禮制。儒學如果永遠不懂得變通,那就只能被廢棄,不但無法發展,更無法存留。


至於禮的真義是什麼?《燕居》曰:「禮者何也?即事之治也。」禮,其實只是維護社會關係的一種準則而已。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人,會面臨不同的處境,所以每個時代的禮也都是不盡相同的。從實用角度來看,叔孫通演禮,制定漢家的禮制,其實就是當初的政治形勢所需要。兵家擅長攻伐、縱橫家擅長外交、而儒家則適合安定社會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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