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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翔推薦:《太陽深處的火焰》

紅柯:《太陽深處的火焰》(十月文藝出版社)

神性是最高的人性。因此,擁有神話和童話色彩,加上詩性敘述,使得紅柯的小說,獨處中國文學激情的一隅,創造著不一樣的文學世界。我的極簡的小說閱讀,就是對這樣的文學的艱難尋找。就在2017年快要走完既定的月份時,我們在紅柯的筆下,又找到了一直想讀的小說《太陽深處的火焰》。事實上,在不缺乏長篇小說的中國文壇,缺乏的是這樣的小說。這樣的小說,需要作家具有同時駕馭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的文學品質,更要具有詩性的個人抒情精神。這些東西,就像太陽深處的火焰,一貫燃燒在紅柯的文學創作過程中。《太陽深處的火焰》告訴我們,關中的皮影,大漠的紅柳,在絲路上連接起來,就是土地與大地的連接,就是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的連接。我們有幸讀到了,我們渴望閱讀的心靈,就和紅柯看見的太陽深處的火焰,詩性地連接在2017年。

李佩甫:《平原客》(花城出版社)

隔著一條黃河,李佩甫用小說激起的現實主義的浪濤,從東岸傳到西岸,依然那麼有力,一次次撞擊著我。從讀《羊的門》開始,我就認定這是一位能在現實中發現我們所不能發現的好作家。一次出遠門,我專門帶著剛剛刊發《生命冊》的文學雜誌,在空中讀完這部寫在大地上的力作。我以為,黃河有多寬,他的小說世界就有多寬;平原有多大,他的小說世界就有多大。2017年,李佩甫帶著一部厚重的《平原客》,讓文學繼續走進鄉村與城市的撞擊之中。這次撞擊更為劇烈,然後通過劉金鼎、李德林的命運結局,殘酷地告訴我們:鄉村會在城市裡墮落。然而,《平原客》至今在我心裡揮不去的,是花匠劉全有在北京的一條紅牆衚衕,蹲在地上放聲大哭;是李德林的一句口頭禪,「麥子黃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是《後記》中的一句話,「那隻蝴蝶,卧在鐵軌上的蝴蝶,它醒了沒」。

梁鴻:《梁光正的光》(人民文學出版社)

梁庄是梁鴻生命的坐標,也是梁鴻文學的坐標。梁鴻筆下的梁庄,最初是以非虛構出現的。那些像螞蟻一樣,為了討一份生活,散落在許多大城市邊緣的小人物,在梁鴻像針扎在心上的記錄里,悲慘而真實地活著。《梁庄在中國》,牽動了文學的神經,牽動了閱讀的神經,她讓非虛構寫作,顯出更強大的生命力。2017年,梁鴻卻由非虛構向虛構轉身,以一部《梁光正的光》,同樣牽動了我們的神經。我熱愛這部小說,理由是她為中國文學的人物長廊里,又添加了一個我們從未見過的父親梁光正的形象。在讀到梁光正寫給女兒冬雪的兩封信時,我覺得每一個字,都是他從身上挖出的一塊肉。梁光正有一身的光,怎樣理解這身光,不是一次簡單的閱讀就能完成。正像非虛構,完成不了對梁光正的塑造。還有梁正光那件閃光的白襯衫,讓我們反覆體驗著什麼叫「白如暗夜」。

劉震云:《吃瓜時代的兒女們》(長江文藝出版社)

小說的名字就是一個讀點。在劉震雲的眼裡,我們都是「吃瓜群眾」,他自己也是。這部很震撼人的小說,就是以「吃瓜群眾」的心態和視角,把現實生活中疼痛至極的細節,用很不一樣的小說結構出來,讓更多的「吃瓜群眾」去看。其結果是,所有角色都在文字里痛不欲生,而所有讀者卻在文字外樂不可支。讀這部小說,我們像在看一場大戲,看發生在中國的一場大戲。極有可能,這場大戲就上演在2017年。因為發生在牛小麗、李安邦、楊開拓、馬忠誠四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身上的事,不就是昨天我們身邊真實的新聞事件嗎?我們已經在網路、熒屏和報紙上圍觀過了,現在一起跑到小說里,變幻一種形式,帶上文學的審美再圍觀。事實上,我們可能是以看熱鬧的心態,走進這部小說里。而等魔幻的現實,把原本不相干的人,一個一個套進命運的套子里,悲嘆著走向各自的結局後,真正痛不欲生的,可能是一些更多思考著人性的讀者們。因此我要說,因為向中國文壇奉獻了這部很不一樣的小說,我更加熱愛劉震雲。或許,只有他的書寫能告訴我們:在吃瓜時代,我們都是「吃瓜群眾」。這個時代的表面,留給我們太多的是熱鬧。而這個時代的裡層,留給我們更多的,一定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霍香結:《靈的編年史》(《收穫》長篇專號冬卷 )

因為中國文壇太缺乏這樣的小說,也太缺乏這樣的作家,所以,我在我的閱讀範圍內,把霍香結的《靈的編年史》,放在我個人2017年虛構作品的排行榜上。讀這部作品,就像在翻越一座你根本不熟悉的巨大山脈,需要的是一種心境和狀態,一種排除各種干擾的心境和狀態。好在我讀這部作品的時候,趕上2017年的大雪。雪讓世界安靜,也讓我安靜地讀《靈的編年史》。我看中這部作品,並不表示我已經完全走進和接受了這部作品,而是作者通過他嘗試探索一種精神的秘密通道,告訴我小說不只是一味地講故事,它還有許多種可能性。正如小說涉及的那麼多的知識,讓我想到,會講精彩的故事,已經不再是中國小說家唯一的資本,比故事更好的資本,已經被一些小說家看到和掌握了。從這個意義上講,《靈的編年史》的問世,對於2017年的中國虛構文學,是一個特殊的文本,也是一個優秀的文本。更讓我心動的是,不像大多數虛構作家,在舒適的環境里,優雅且飛快地寫著我們生活中的痛感,而霍香結是用了很多年,在一個極其冷清的環境里,甚至凍裂了手腳,用孤獨完成這部作品的。

耿翔:中國作協會員、詩人

寶雞日報全媒體記者 王卉

編輯:楊青 審核:潘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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