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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中畫 畫中禪

一山一水得詩趣,一花一草悟禪心

詩意禪心

禪,梵文譯音為『禪那』,簡稱『禪』,譯義:『靜慮』,就是用寧靜思維的方法,以期大徹大悟,其目的是在寧靜心靈中獲得:純凈無我、萬像混化、物我合一的涅槃樂趣。從而:發現自我、超越自我、調動潛能、開發智慧、激起靈感。美與美感就在這種『六根清凈』的自由想像與體驗中大放異彩。

榻次韻子瞻金山寶覺大師

秦 觀

雲峰一變隔炎涼,猶喜重來飯積香。

宿鳥水干迎曉鬧,亂帆天際受風忙。

青鞋踏雨尋幽徑,朱火籠紗語上方。

珍重古人敦妙契,自憐身世兩茫茫。

少游畢竟是一代婉約詞宗,禪詩也寫得這樣美,玄妙隱晦之中仍不失婉約的音韻之美,其中 「宿鳥水干迎曉鬧,亂帆天際受風忙」真讓人叫絕,而末聯則頗富深意,耐人尋味。

花非花,霧非霧

白居易

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幾時多?

去似朝雲無覓處。

眼中的花,並非實實在在的花;霧,也並非實實在在的霧。只是「本心」外射的花與霧的「幻化」而已。這些東西,「夜半來,天明去」,瞬間即逝,無影無蹤。來的時候就像那「來如春夢幾時多」,突如其來,毫無知覺。去的時候,「去似朝雲無覓處」,不可追尋,不可捉摸,無影無蹤,全歸於「空無」。

終南別業

王維

中歲頗有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本詩塑造了一個逍遙自在的作者的自身形象。他徜徉于山水煙霞之間,獨來獨往,真是自在到了極點。作者使全詩構成的意境中浸透著禪宗的生活理趣。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這兩句詩,寫出了詩人在縱情追賞自然風光的過程中,一切任其自然,漫無目的,隨遇而安,非常巧妙地表現了禪宗說宣揚的「任性逍遙,隨緣狂放」的生活理想。

別山僧

李白

何處名僧道水西,乘舟弄月宿涇溪。

平明別我上山去,手攜金策踏雲梯。

騰身轉覺三天近,舉足回看萬嶺低。

謔浪肯居支遁下,風流還與遠公齊。

這首詩很通俗,但僧人用其來表達禪意,顯示了一種「身心寂滅」的境界,即春曉是不知不覺地到來的,鳥聲在不知不覺中傳入,風向外的著意努力,而是在於順其自然,回歸自己的本心。或雨、落花也是自然而然地聯想到的。參禪的最佳境界不是靠許孟浩然之意不在談禪,但卻達到了禪的空靈境界。

你是夜不下來的黃昏

你是明不起來的清晨

你的語調像深山流泉

你的撫摸如暮春微雲

溫柔的暴徒,只對我言聽計從

若設目成之日預見有今夕的洪福

那時會驚駭卻步莫知所從

當年的愛,大風蕭蕭的草莽之愛

杳無人跡的荒壠破冢間

每度的合都是倉猝的野合

你是從詩三百篇中褰裳涉水而來

髡彼兩髦,一身古遠的芹香

越陌度阡到我身邊躺下

到我身邊躺下已是楚辭蒼茫了

——木心 《芹香子》

一提起禪,便使人想到:古剎青燈、清貧孤獨,似乎與藝術無關,其實,這是一種誤解。

人生之最高境界莫過於『自由』二字,但對芸芸眾生而言,自由之獲得,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因此往往,欲求不得,欲罷不能的矛盾煩惱之中。禪是一種排除:賞罰毀譽、內外抗阻而升華凈化的崇高之美。

有一位畫家曾留學巴黎,常與法國畫家來往,也常談中國畫理,大家都很尊敬他,並視他為中國畫理的權威。有一天,有一位老畫家前來移樽就教,拿了一部六祖慧能的《六祖壇經》,希望得到更多的啟示。

不料,那位畫家看都不看,以為佛經與畫沒有甚麼關係。

老畫家不勝驚奇地說:「禪境就是一種藝術境界,那是一種充滿靜穆、飄逸、朦朧、悠遠、含蓄的美!」

老畫家看著那位畫家十分茫然,又繼續說:「神情、神采、神妙、神氣實際上就是『禪氣』。」

那位畫家略有所悟。

老畫家又再繼續說:「氣韻、虛實、畫盡意在、寧雅氣氛、恬淡色彩、含蓄情感、超塵越世、物我兩忘達至:『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位畫家聞教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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