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不願營救遠征將士，有人振臂高呼：不救？以後誰打仗

公元75年，西域的一封加急軍報送至洛陽，剛剛設立的西域都護府遭到匈奴人的攻擊，耿恭所在的金蒲城遭到圍攻，情況萬分危急，萬分危急！西域對於大漢來說，具有極端重要性，是漢朝的核心利益。但是很遺憾，這個消息傳來，卻無人理會，因為漢朝正在辦國喪。

原來，漢明帝正在此時駕崩，雖然漢章帝劉炟已經繼位，但國喪期間，依照古禮是不發兵的。前線將士的命再重要，還是沒有皇帝的大事重要，只能等待。

苦苦等到喪禮完成，這件事提到朝廷討論：到底還救不救？反對派以司空第五倫為首，他們說：「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匈奴團團圍住，現在又過了這麼久，想必已經成為累累白骨。這個仇記下了，等到機會來臨時，再舉兵討伐不遲。」

這個說法很理智，古時候交通極為不便，集結完士兵，再趕到西域，少說也要幾個月時間。再加上路途上大軍的吃喝用度，為了營救幾百人，這個代價太大，划不來。

眼看漢章帝就要點頭同意，突然一個人站了出來，喊出了振聾發聵，也是歷史上很有名氣的一段話：

今使人於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外則縱蠻夷之暴，內則傷死難之臣。此際若不救之，匈奴如復犯塞為寇，陛下將何以使將？

站出來的人是司徒鮑昱，他聲嘶力竭的主張營救，將士們出生入死，現在危急關頭就放棄他們。對外縱容蠻夷的暴行，對內傷害了忠臣的心。如果這次不救他們，匈奴下次犯邊，誰還願意為將？誰還願意當兵？

這句話確實很有分量，立即結束了爭論。漢章帝也不願意繼位之初就背上罵名。他立即點上7000人，從酒泉、張掖出發馳援西域。

大軍到來的時候，情況比想像的還嚴重。當時金蒲城被圍，耿恭只有幾百名漢軍，城下密密麻麻兩萬多匈奴騎兵。但是耿恭並沒有退縮，他先打心理戰，讓人在箭上塗上毒藥，對著匈奴人放箭時，口中大喊：：「漢家箭神，其中瘡者必有異。」

被射中的匈奴人毒傷發作，出奇的痛，而且傷口潰爛。（虜中矢者，視創皆沸）這個場景很嚇人，偏偏更嚇人的情況發生了。一年還難得下雨的西域，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正當匈奴人猶豫的時候，耿恭居然率領幾百守軍殺了出來。

天地異相，漢軍又如此兇悍，這讓匈奴人更為害怕。兩萬人竟然被嚇得全軍後退，放棄了這次攻擊。

雖然匈奴人退卻，但是漢軍也不能還朝，因為他們的使命就是堅守西域都護府。耿恭認為金蒲城不利於防守，便率眾遷移到一個叫疏勒城的要塞，繼續作戰。他的判斷非常準確，匈奴人又來了。

這一次，困難更多，車師國叛變，跟隨匈奴人一起攻城。另外，就在此時，他們聽說了漢元帝駕崩的消息，也清楚短時間內援兵是來不了了。所幸的是，琉勒城確實堅固，匈奴人和車師人合兵一起都攻不下來。

但是，匈奴人很快改變策略，他們斷絕水源，企圖餓死渴死漢軍。這個計謀差點成功，漢軍打了很多處井，都沒有一滴水出來。最艱難的時候，一度用馬糞汁度日（笮馬糞汁而飲之）。最後還是耿恭親自跪地禱告，打井到十五丈深，突然泉水如噴。興奮異常的耿恭，立即跑到城頭，將水潑向匈奴人。

水的問題解決了，糧食問題竟然是車師國王的夫人解決的。她的祖上是漢人，因此偷偷想方設法接濟城中。後來，戰事吃緊，漢軍連弓弦和盔甲上的皮革都煮著吃完了。

看到大漢的旗幟依然高傲的飄揚，匈奴王也服軟了，他最後想出了一招：派出使者，勸降耿恭，願意封他白屋王，美女隨便他挑。然而，當使者進城後，耿恭竟然將他一刀捅死，活活燒烤做了腹中肉。這是因為城中糧食實在太缺了，也是因為對於匈奴實在太恨了，這也是「笑談渴飲匈奴血」典故的來歷。

大漢的精神卻永遠停在衛青霍去病時代，匈奴卻不是當年那個彪悍的匈奴。他們在城下看到此情此景，哇哇大哭，竟然嚇得奔逃，琉勒城終於又守住了。

但是，漢軍到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一切。他們趕到柳中城，大敗匈奴和車師，又重新控制了車師國。然而，柳中城離琉勒城之間，隔著一座天山。此時正是大雪封山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對面人的生死，都打算見好就收。

然而，耿恭派出請求援兵的范羌卻堅決不肯，他攔住主帥馬頭，不讓他們回師。最後，大軍撥給他兩千人馬，讓他自行營救。

史書沒有記載這兩千人在當時是如何翻越茫茫的天山，但我們可以想像他們歷經了多少苦難。最後范羌帶著人來到城下時，熱淚盈眶的喊道：朝廷派兵來接耿校尉了！

開門之後，大漢的兄弟們共同哭成了淚人。琉勒城已經只有二十六名漢軍了，他們立即被護送回國。路上又經歷了伏擊、暴風雪等襲擊，到達玉門關時，只有十三人了。史書記載他們就像一群叫花子：「衣屨穿決，形容枯槁」。

但是，他們卻受到了英雄的禮遇。他們以幾百人的力量，戰勝了匈奴兩萬人和車師叛軍。他們堅持一年，卻從沒有言敗，他們是那個時代最強的軍隊，也是那個時代最硬的骨頭。十三勇士回朝，萬人空巷，他們為大漢，再次增添了永遠的亮色。

參考資料：《後漢書·耿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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