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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脂傷害學生事件,這個鍋應該由抑鬱症來背嗎?

4月27日在陝西米脂縣發生了一個28歲男子傷害學生造成9死10傷的惡性事件,據說該男子患有抑鬱症,那麼這個鍋應不應該由抑鬱症來背呢?

我的抑鬱症從2005年發作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作為一個資深抑鬱症患者,我想在這裡發表一點我的個人看法。

抑鬱症有一個最顯著的特徵就是自殺的念頭老是會在患者的腦海里出現。自殺的計劃有時會在患者腦海中醞釀很久才去實施,有時則是突發的,比如我就曾經有過一段時間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從26樓的陽台上縱身跳下。

抑鬱是精神的癌症,就像癌症也被稱為「好人病」一樣,抑鬱症患者就算是因為受到過很大的委屈、遭受過多麼不公平的對待才導致他得了抑鬱症,他也不會想去報復別人,而是會把刀尖朝向自己,認為是自己的某些欠缺才招致了這樣的結果,並不是別人的錯。於是抑鬱症患者就在內心裡對自己展開了漫長的批判,在內心再也承受不了這種無休無止的自我譴責的情況下,最終只好以了卻生命來實現自我解脫。

但是即便是自殺,抑鬱症患者也會選擇一種對他人傷害最小的方式,比如在醞釀自殺計劃時他會想:不能跳樓,萬一砸到人怎麼辦?也不能在家裡自殺,會給隔壁左右的鄰居帶來心理陰影。

我在報社上班的時候,深圳報業集團下屬的《晶報》廣告部總經理張敬武自殺,屍體在香蜜湖一處涵洞被發現,身邊留有遺書,確定他是死於抑鬱症。

即使是死也要考慮到別人,他死的如此善良,讓人心疼。作為他的病友,我對他既理解又同情,同時還有一點兒為他感到高興--他終於得到解脫了。

深圳作協主席李蘭妮曾經就抑鬱症專門寫過一本書叫《曠野無人》。書中詳細描述了她作為一個抑鬱症患者的痛苦:幾次癌症的化療都沒有讓她感覺到如此的痛不欲生,癌症都沒有打垮她,但是抑鬱症卻險些把她擊垮,她得出的結論是:抑鬱症猛於癌症。

選擇自殺就可以讓自己再也不用承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了。這樣的死相當於重病的人選擇安樂死,其實是一種尊嚴死。

因此,純粹的抑鬱症患者應該是不會傷害他人的,他們只會傷害自己。他要對抗的是自己內心和這個世界的矛盾。那是一種心理上的交戰,並不會波及到現實中的人。

抑鬱症和躁狂症是很容易被誤診的,因為它常常會交替發作。比如我去醫院看病時就恰好是處在躁狂症發作的階段,醫院根據我當時的癥狀表現就給我做出了躁狂症的診斷。事實上我隨後很快就陷入了抑鬱,如果不是因為我有喜歡通過閱讀追根究底的習慣,可能我一直都不會知道自己還同時患有抑鬱症,而躁狂症和抑鬱症的治療方法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想米脂那個殺學生的抑鬱症患者應該還同時患有躁狂症,不單純只是抑鬱症。躁狂症區別於抑鬱症的是躁狂症會做出危及他人生命的行為,而抑鬱症一般不會。

二者的行為方式是相反的:抑鬱症消極,思維緩慢,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躁狂症患者則聯想急速,認為自己是干大事的人,天底下沒有他做不成的事,行動積極甚至魯莽,幾乎不計後果,在錢財上也是揮霍無度。

人的情感其實都是出自同一個通道,就像我們悲傷過度的時候會流淚,而如果快樂過度的話也會「喜極而泣」——悲傷和快樂其實都是出自同一個情感通道,只不過外在表現不一樣罷了。

而無論是患上抑鬱症還是患上躁狂症,還是二者同時患上(躁鬱症),得上這類病的人,都是情感比普通人要更強烈更敏感的人。這類人中會出聖人,也會出惡人,關鍵還是看塑造他的社會環境。

躁狂症的發病原理被弗絡伊德解釋為力比多的釋放,而抑鬱症則是產生於這種力量的釋放受到阻礙。這個「力比多」泛指一切身體器官的快感,最主要指的還是人的性慾,這個詞也是「性力」的意思,是一種與性本能有聯繫的潛在能量。

力比多有兩種釋放渠道:一種是通過性慾的方式得到發泄,另一種是實現精神的升華。

在米脂事件中,我們獲得的信息是:這名行兇男子28歲,無業,是一名宅男。一,他末婚,沒有性慾釋放的對象;二,他文化水平也有限,無法樹立夢想,為自己的力比多找到精神升華的途徑。

假如他已婚,並且有了自己的孩子,那麼他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會有所顧忌,不會冒這樣的險,讓他的孩子失去爸爸。而作為一個單身漢,無牽無掛,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不會有什麼後果可以考慮了。

而不要忘了,這樣的需要釋放力比多的單身漢,全中國有著四千萬的儲備呢(這是男權文化造成的惡果)。另外我們還有六千萬的農村留守兒童將來要長大成年進入社會,父愛母愛的缺失給他們心理上造成的損害還沒有顯現呢。

我們真的要等到積重難返那一時刻到來才開始採取行動嗎?而等到那個時候再做任何事情都已經於事無補了。就如同在米脂事件中那失去9個孩子的父母,他們現在能做的,就只能是面對餘生無窮無盡撕心裂肺的痛苦了。

決定躁鬱症病人行為的主要還是他周圍的環境。我只不過是比米脂那個兇案製造者更幸運罷了:我得到了周圍人的無限愛護和關懷;我還恰好有著閱讀的愛好。有個作家說:一生中只要發現了一種新的聲音,一種新的方式,一種新的做法,那麼我相信,他們就永遠不會覺得有抱怨的需要,不會抱怨世界乃是個錯誤,歷史充斥著虛無。

我在書中發現了一種新的方法,聽到了一種新的聲音,找到了自己的使命,開始全力以赴地為著理想而奮鬥,實現了自我和自我理想的合一,才使我免於再受抑鬱症的折磨,完成了自我拯救。

大多數病友都沒有我這樣幸運,因他們的不幸所導致的後果要麼由他們的家屬來承擔,要麼就要由整個社會來承擔。

便願米脂傷害學生這樣的悲劇不要再上演了,這是我們整個社會無法承受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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