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阿拉善
文/木子主播/清靜於心
(引子)故鄉何處
不管走到天涯海角,總有一個地方,讓你心動心顫心酸心痛;
無論時間相隔長短,總有一段時光,讓你留戀嚮往懼怕躲避;
——那裡有你童年的記憶,有你熟悉的土地,有你最自然的鄉音,有你最想念的面孔……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
逢人漸覺鄉音異,卻恨鶯聲似故山;
……
故鄉,從古到今,無數人逃離拋棄又思念謳歌,無數人詛咒厭惡又夢縈魂牽:曾急切地盼望快點離去,又急切的盼望映入眼帘;曾賭咒發誓再也不會回去,回去時卻恨車速太慢太慢……
女人心底的故鄉永遠是未嫁前的那個村莊、里弄、巷子——儘管那裡只佔生命中的一小部分。而後來大半生操持的那個家,那個村莊里弄巷子,是她的兒女們一生割不斷的情思。
對我而言,故鄉有點特殊——
祖籍在民勤,成長在民勤,十九年工作在民勤,說著正宗的民勤話。
出生在阿拉善,幼年屬於阿拉善,父母埋骨在阿拉善,眾多親人生活在阿拉善。
甘肅省民勤縣東湖鎮紅英五隊,一個村莊;
內蒙古阿拉善左旗巴彥浩特鎮三道巷,一個巷子。
城市拆遷改造,已波及偏遠一隅的東湖鎮;三道巷也即將變成新的居民小區。和無數光陰中的無數人一樣,故鄉,早晚會只剩下一個地名——甚至,地名都沒有了……
清明前回阿拉善為父母修墳,經過三道巷時,我不由自主瞪大眼睛張望,希望能看到曾經在巷口斜坡上那艱難挪動的熟悉身影——
三道巷口——五十多年前母親背著我上上下下的斜坡還在,而那個身影,已有二十一年未曾看到,今生也永遠不會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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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阿拉善 (漢語版)
戈壁的旋律
陶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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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出生在那裡——三道巷
三道巷在巴彥浩特鎮的一個高坡上,巷子後面有一個叫紅衛水庫的澇壩,曾為旁邊的紅衛隊提供蔬菜灌溉用水。自南而北經過紅衛水庫旁的紅衛橋,靠右有好幾個巷口,其中一個巷口是一個倒人字形的長而陡的斜坡,上坡靠右就是三道巷。巷子破敗擁擠,兩頭各有一個公廁,其骯髒惡臭出乎想像。巷子里每個院子都有好幾家居住,是典型的大雜院。我出生的院子叫彭家大院,從出生到離開那裡回民勤老家,只有短短五年,當幾十年後再回去時,那斜坡那旱廁那破舊的大門竟然和夢中毫無二致,當我牽著兒子的手緩緩走上斜坡時,似乎能看到多年前母親背著我緩緩上坡的情景……
曾經,因為飢餓難耐,父母帶著兩個幼小的姐姐穿過沙漠流落到阿拉善;曾經,因為政治運動,父母又帶著我們被遣返回老家;二十年後,年老無依的父母再度離開老家,回到阿拉善。
父母是在秋天搬離東湖鎮老家的。搬家的那幾天,父親神情嚴肅一言不發,母親唉聲嘆氣默默流淚,母親抓住兒子的手一遍遍叮囑:「小乖乖,放了假就去看奶奶……」
好容易熬到寒假,我帶上兒子,坐上了一輛用吉普車改成的蓬蓬車,穿過沙漠,奔向阿拉善!
七百多公里路,用舊吉普改的沒有牌照、沒有運營證的蓬蓬車,避開公路,顛簸在沙漠里的羊道上。車子不時窩在沙子里,擠在車上的十幾個大人小孩便下來推。跑跑走走、推推挪挪,早上五點多出發,到達阿拉善時,已是夜裡三點多。好在司機將乘客一一送到要去的街巷口。
我知道父母新家的地名,但不知道究竟在那條街。雖說生在駝城,對它的主要地名如南梁坡、三道橋、王府街等都耳熟能詳,之前也有過短暫的居住,但對這座城,還是陌生的。三道橋?三道巷?對,三道巷!母親說過,我出生在三道巷,姐姐現在的家應該就在那裡。
汽車停在了一段高坡下,司機說:「坡上面右面就是三道巷。」
阿拉善又稱駝城,依山而建,高低錯落,很少有45度以下的緩坡,三道巷西口的坡度就在50度以上。臘月天的後半夜,漆黑寒冷,只有剛上坡的廁所門口一盞小電燈泡發出微弱的亮光。我提著行李、牽著兒子,走上了斜坡。
一個個院門,新舊大小不一。走到巷子中間一個破舊的木門口,司機說:「這就是彭家大院。」我大聲喊,又使勁拍射門扇。靠近院門的燈亮了,一個老太太披著衣服氣沖沖地出來:「深更半夜的,叫什麼!走親戚也沒個時間!她們家人不在!」說完便「咣」的一聲關上了門,隨後,便滅了燈,四周又恢復了漆黑和冷寂。
敲了半天,再也沒有響動,只得讓司機送我去曾去過一次的妹妹家。
還好,憑著記憶,找到了住在汽車站附近的妹妹家。
第二天,妹夫帶我們去母親的新家。
順著紅衛橋下的土路一直往西,一排排平房在冬天荒蕪的大地上靜默著。
「媽媽,看,爺爺!」兒子驚喜地說。
果然看到幾百米外的一個大門口,父親雙手通在袖口裡,微駝著背站著!
兒子向前跑去,我也加快了速度。父親迎上來,把兒子拉入懷中:「qq,想爺爺了沒!」
進了屋,母親摟住兒子:「我的心肝,想死奶奶了。」一邊大哭起來:「快上炕,把我娃凍的。」「快吃饃饃,我娃餓的。」激動的母親早已擺好了她能拿出的所有好吃的。
那時候沒有電話,我奇怪母親怎麼知道我們到了。姐指著向外的一個窗子說:「媽每天都在窗口坐著,看見五六歲的小男孩就說『qq就這麼大了』,你們剛拐彎,媽就認出來了,催著爹出去看。」淚不由湧出……
過幾天去姐家,才明白那天姐姐聽不到我敲門的原因:院子太深太曲折了,十幾戶人家建起的方向不一形狀各異的高低錯落的房子將院子擠得密匝匝的,自行車通過都很困難。問母親我出生的房間,母親說,早就拆掉重蓋了……
站在巷口的高坡上向西望去,能依稀看見父母的新家,和三道巷遙遙於一條線上。每天清晨到黃昏,只要有空閑,母親便坐在東面的窗前,靜靜地向外望著:說不定她的哪個女兒、哪個孫子會遠遠地向她走來……
兩年後,母親不幸中風病倒;又過了兩年,母親變成了一抔黃土……記憶中的母親,便永遠定格成那坐在窗前向遠處張望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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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般的阿拉善
紅雨傘
德德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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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母親的「畫」
夏去秋來,中秋又至,母親去世已整整十五年。
十七年前,母親中風,雖經努力保住了性命,恢復了神智,卻偏癱在床,失去了語言功能,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嗷嗷」「啊啊」聲。母親的想法和需求只能猜測,猜不出時,我們急得轉圈,母親更是傷心流淚。
母親不識字,可母親曾常給村裡的姑娘媳婦描畫花樣,二姐便想了個辦法,讓母親畫畫。母親看著鉛筆,掛著眼淚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母親用能動的左手很不習慣地攥住鉛筆畫了個彎彎扭扭的圓弧。
拿來茄子,母親瞅了一眼,笑著搖搖頭。
「香蕉?」母親高興地點點頭,孩子一樣興奮。
以後,彩筆和紙就成了母親的「說話」工具,母親開始用她顫抖的左手畫「畫」和我們「說話」,開始了她短暫的「繪畫生涯」。
大姐來了,母親很高興。可幾天後,母親一看到大姐就焦急地「啊啊」,大姐拉起她的手,她總是使勁扭動著想從大姐手中抽出來。
「媽,你想吃什麼?」搖頭!
「媽,你不舒服?」還是搖頭!
大姐把彩筆塞到母親蜷縮的指縫,母親很快畫出一個不規則的長條。
「媽,你要吃麵條?」使勁搖頭!
「要餅乾?」頭搖的更急!
過了一會兒,母親顫抖的手左拐右轉,畫出了一個叉開的尖形,一頭還有兩個圓。
「這是什麼?」我們反覆辨認猜測,誰都不明白。大姐只得給二姐打電話。
二姐想了想,說「是不是剪子?」
「媽,剪子?」母親一聽,高興地笑出了淚水。
大姐也忽然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媽,我知道了,你是擔心我住的時間長了,衣服做不出來。」大姐泣不成聲。母親也使勁點頭,淚流滿面。我們才明白,前面畫的長條是尺子。
大姐開了個裁縫店,經常要加班給顧客趕做衣服,母親生病前,總是幫著大姐綴紐扣、鎖衣邊,老花眼的母親常常到太陽底下好不容易才能穿上針。
二姐最懂母親的心思,總是母親一個眼神和表情,幾聲「啊啊」,便能基本猜出母親想要什麼。可二姐來了,母親從不讓她多住。
二姐說:「媽,我這兩天沒事,陪著你。」
母親使勁搖頭,使勁「啊啊」。
母親畫了四個圓圈,又在圓圈上加了一個長方形,長方形的一頭畫一個人頭。一看就明白:那是一輛車,車前的娃娃代表開車的姐夫。母親一邊指著「娃娃」,一邊做出要吃飯的姿勢——母親擔心開車跑運輸的姐夫回家吃不上飯。
一次,母親畫了一堆圓圈,蘋果、梨子、葡萄……我們把能想到的圓的東西都猜遍了,母親搖著頭哭了。
再打電話給二姐,二姐想了想說:「是不是老家的蘋果梨?」一問,果然是。母親本來就愛吃民勤產的蘋果梨,生病後長期卧床導致便秘,蘋果梨水分大,有通便的功效。可那是春末,市場上已經很難找到,只得告訴母親,蘋果梨買不到,母親有點失望,苦笑著拿起了買來的蘋果。
十五年前的秋天,中風兩年的母親吞咽困難,周圍人都說,母親得了食道癌。開始,母親還能勉強咽下小米粥,漸漸便只能一滴一滴喝水,漸漸,水也難以咽下。水龍頭在母親住的屋裡,只要擰開水龍頭,躺在炕上瘦的皮包骨的飢餓的母親就張大嘴「啊啊」地盯著「嘩嘩」的水,可喂進母親口中的溫水卻原封不動地從母親乾癟的嘴角流了出來……
中秋節快到了,母親到了彌留之際。連續幾天大雨,院子里停滿了雨水,母親眼睛直直盯著窗外嘩嘩潑下的雨水。一天、兩天……八天滴水不進的母親,渾濁的雙眼看看我們,再看看窗外,意識非常清楚。
第九天,濃雲漸漸退去,太陽終於出來了。姐姐給母親擦著臉說:「媽,我知道,你擔心雨院子里水多,我們跪著濕。不要緊,雨水淌出去了,天晴了,院子一陣陣就晒乾了。女兒們沒有辦法治好你的病,讓你受罪了……」姐姐邊說邊哭。躺在木板上的母親張著嘴,脖子向後揚了揚,喉嚨里「咯噔」一聲,兩滴渾濁的淚珠從睜大的眼角緩緩滴下,身子漸漸僵硬……
十五年了,不知已在地下十五年的母親是否還能言語……
我們終身痛悔:母親的吞咽困難究竟是不是因為食道癌……
(壬辰之秋,為紀念母親去世十五周年而作,戊戌暮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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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信仰在空中飄揚
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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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賀蘭山下有我家
阿拉善——一個面積很大人口很少景色很美資源很多卻很少被人關注的地方。
到阿拉善,不能不到賀蘭山。
據說,阿拉善是蒙語賀蘭山的音譯,又說「賀蘭」是蒙語駿馬之意。不管賀蘭代表何意,賀蘭山,應該是阿拉善的脊樑!
賀蘭山是中國南北走向的主要山脈之一。高峻的山峰形成了一山之隔卻自然面貌風土人情迥異的兩個世界:東面,是黃河灌溉下的寧夏平原;西面,是水草肥美的阿拉善高原。經過多年退耕還草退牧還草,賀蘭山的自然植被得到了很好的恢復。山下,草原起伏一望無際,寬闊的公路像黑色的油布鋪向四方;山上,樹木茂密綠草叢生,精緻的水泥台階像灰色的帶子蜿蜒著飄向山頂。時值盛夏,賀蘭山蒼松翠柏、林濤陣陣、一片翠綠,福音寺殿台高聳、經幡飄飄、經聲滔滔、香煙裊裊,幽靜聖潔。登臨峰頂,西面是草原新城巴彥浩特,東面是廣闊的寧夏平原。賀蘭山用他巍峨的身姿撐起了北方高原的一片天宇,成為高原上不屈的脊樑!
福音寺因地處賀蘭山北部俗稱北寺。北寺建於嘉慶年間,是阿拉善王子皈依六世班禪倉央嘉措後創建,也是阿旺丹德爾禮佛修鍊之地。阿旺丹德爾是阿拉善歷史上最著名的學者,也是深受到當地人崇拜的拉隆巴(博士),山下新建了一所精美的紀念堂用以紀念這位阿拉善歷史名人。
賀蘭山地區自古是各個民族爭奪的重要關塞,大量詩文記錄了賀蘭山曾經的人馬雜沓刀光劍影:
「賀蘭山下陣如雲,羽檄交馳日夕聞」(唐王維) 「賀蘭西望矗長空,天界華夷勢更雄」(明王遜)「賀蘭山勢抑何遒,險扼三邊據上游」(清吳復安),最著名的當數岳飛「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而今,烽煙散去,刀劍變犁,曾經的廝殺之處成為旅遊勝地,百姓安居,一片太平和樂景象。
去年暑月去賀蘭山後寫了上面的文字,還謅了幾句歪詩:
賀蘭多墨松,橫亘分寧蒙。
山前繁茵綠,嶺後黃河清。
白雲鎖古寺,黑石壓奇峰。
仲淹設關處,百姓樂太平。
阿拉善市區有一座山,叫營盤山。
阿拉善地處高原,城外環繞著很多高低錯落的小山包。很長時間內,光禿禿的山包上縱橫著許多低矮破舊的民居,密集的民居像一塊塊突兀的瘡疤,使素有「沙漠小北京」之稱的巴彥浩特灰頭土臉醜陋不堪。經過多年改造建設,今日的營盤山綠草披拂綠樹成蔭,已成為城市最靚麗的風景。
如果說營盤山下的人工湖是巴彥浩特的眼睛,營盤山無疑是巴彥浩特濃密的黑髮和美麗的蛾眉。傍晚,遠近高低各色燈光依次亮起,定遠城燈火輝煌,音樂噴泉噴化出各色絢麗的圖案,山頂廣場遊人如織,歌舞昇平,整個城市在夜景中幻化成了仙境。寬闊的大街,暢行無阻;繁密的花樹,蔭翳多彩;有駱駝標誌的隔離欄杆、不高的樓房,靜謐素雅。
在阿拉善,隨處可見操著純正民勤話的民勤人和努力說著當地話的民勤人。
阿拉善與民勤毗鄰,兩地交通便利,來往頻繁。困難時期,阿拉善是民勤人的避難所甚或天堂;如今,阿拉善仍是民勤人外出謀生的重要目的地。從上世紀五十年代以來,阿拉善以他草原般寬闊的胸懷,接納了數萬離鄉背井的民勤人,而民勤人,也為阿拉善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去阿拉善的第二天,發了幾張風景圖片,微信圈立即熱鬧起來,「悄悄地來,悄悄地去」,不驚動任何人的打算立刻落空。好多學生髮信息打電話聯繫,因為時間緊張,只得婉拒。前不久才通過親戚聯繫到我的衛紅反覆打電話,邀請見面小聚,便在臨離開那天早上相約「沙漠王」。分別二十年年近四十的衛紅非常激動,他緊緊握著我的手,聲音哽咽淚光閃閃,惹得我使勁忍住即將滑落眼瞼的熱淚。接過衛紅專門為我準備的精緻禮物,覺得三十多年講台上的默默無聞和庸庸碌碌擁有了無與倫比的價值!
之後,衛紅在朋友圈發了一首小詩:
偶遇尊師
古城小道遇尊師,淚眼哽咽啞無語。
人間滄桑恨繁事,小酒淡茶匆別物。
我也和了幾句表達激動感激之情:
喜逢衛紅
偶回鄉曲探親友,愛徒盛邀敘情摯。
行途匆匆憾日短,酒濃茶香賽顏路。
臨近中午,又一學生打電話,還沒來得及推辭,他說已開車到樓下,其他同學已在酒店。盛情難卻,匆匆趕去,又匆匆告辭趕車。
來往於甘蒙之間數十年,我忽然明白:民勤是養母,陪伴養育我成人,是今生無法忘懷無法捨棄的至親;而阿拉善是生母,給了我血肉之軀,便與我有了永遠無法割斷的血脈親情。
生於斯父母埋骨於斯親人生活於斯的阿拉善——我心底永遠的故鄉!
謹以多年前寫的小詩《阿拉善之歌》表達我對阿拉善的熱愛:
腳下,有砂礫似珠
天邊,有碧草如蓋
賀蘭山下
奔騰著金色的希望
月亮湖裡
沉澱著碧綠的夢想
坡上錯落的土坯房
有我幼年的歡愉
近旁林立的高樓上
有我如今的鄉愁
那蘆葦搖曳的天鵝湖
遠在天邊
近在眼前
那蒼松挺立的賀蘭山
高入雲端
永駐心間
騰格里的砂礫啊
巴丹吉林的胡楊
矚望著航天城的高塔
編製著新的雲裳
通古淖的草原啊
福音寺的經幡
飄舉著英雄會的霓虹
飛馳著金色的夢想
這裡是——
天堂草原阿拉善
這裡是——
走不出的阿拉善
……
![](https://y.gtimg.cn/music/photo_new/T002R68x68M000000xNzyD2zOPXv.jpg)
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牧人
德德瑪
00:00/05:12
—END—
【作者簡介】木子,教師,現居蘭州。自題詩:「大漠孤鎮一株李,本是沙礫誤稱玉。十年神州滿天紅,卅載杏壇半生愚。」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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