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親」徵文//陳達文：鄉時的母親

最新 05-07

文|陳達文

圖|網路

鄉時的母親

想起鄉時的母親，便回到鄉時的歲月，我筆下串串文字遊動成母親在鄉下山路上行走的瘦小背影。

我遠行的那一天，天空懸著一輪熱辣辣的秋陽，母親在碧綠的田裡站成一棵水稻，眼睛深情地注視著我，流淌著博大的母愛。

在故鄉那個青竹搖韻的路口，我將母親的叮嚀和她的眼神一齊裝進行囊。

母親的淚水很堅強，但她的汗水卻流成一條河，托起我遠行的行舟。

人說父愛如山，母愛如水，我說我的母愛如水亦如山，那時流著母親青春的涓涓乳汁餵養著我飢瘦的年輪。母親那雙手總有忙不完的農活，人家的孩子依偎母親的懷裡成長，而我襁褓及幼兒的時光，在母親並不豐厚但有著無限溫暖的背上度過。冬天母親那背成為我的溫床和卸寒的屏障；夏天在背上我看著母親汗涔涔的臉頰，豆大的汗珠像斷線的珠子，落在像烤爐一樣熱的土地里，母親這揮汗成雨的情景成為我混沌初開的第一印象。

母親對我成長的導航總是剛柔並進，呵護流著水的溫柔，教導淌著鐵的剛嚴，母親歷經千辛萬苦把我從襁褓中撫育成人。

兒在異鄉，母親依然喚著我的小名入夢，唯有這樣母親才睡得安穩，這是母在鄉里，愛行千里啊！

那時母親的背影很沉重，她的背要馱著兒女成長，單薄的肩膀還要一肩挑著隊里沉重的農事，一肩挑著家裡沉重的飢餓。我在異鄉的時候，母親肩上的農事還掛上一輪山月。

每到耕種時節，母親的背影弓成一把犁；每到收割的時候，母親的背影弓成一把鐮，那時我讀不懂母親的背影，更讀不懂母親眼底深藏的淚光。

母親這艱難而沉重的背影成為我在異鄉時的離愁。傍晚故鄉的炊煙是母親用母愛點燃的對兒子的思念。

月華下，身在異鄉的我面對遙遠天際的故鄉，一種纏綿鄉思長滿心尖，與城市的霓虹燈一起閃爍。

夤夜，從故鄉飄來母親點燃的思念，穿越夢的針眼，針針縫成母親艱難而沉重的背影。夜裡夢也母親，淚也母親，而夜雨和我的淚水沖洗出我離愁的底色。

離愁常牽動著我的兩行熱淚，一行是眷戀，一行是感恩，但夜裡我不知道將這熱淚託付給哪一縷清風才能送達母親的心底，因為山也千重，水也千重。

那時山鄉之春，最先是從母親那份憨厚的笑容吸足素養，然後才敲響春天的樂章。隨著母親那一記響亮的牛鞭，便點響山鄉串串春雷，便點亮山鄉春耕澄澈澄澈的黎明。

每年春寒，母親呵一口暖氣便喚醒隊的種子，然後用春的鳥鳴較正犁鏵的方向。母親揚起的種子順著鳥鳴的婉轉旋律飛揚，與土地一起合唱三月生命萌動的禮讚。

當莊稼嫩綠的時候，梢頭總滑飛著母親無數金色的企盼，然後母親用一把辛酸，一把苦澀，一把汗水，熬出田裡的稻香。

儘管每年的農曆四月七月飢餓深不見底，但待風給莊稼穿上黃衣裳的時候，母親那日子的心依然次第開成朵朵花瓣。她那雙手的厚繭總長出春種秋收的故事。

我總以為母親那尖頂的斗笠，在夏天出現的一小方陰涼會長出天堂的童話，那時童牧的我偷偷地戴著它，在雨後彩虹出現的地方，才發現母親才是我真正的天堂。

兒女慢慢長大，飢餓也漸漸長大。母親每日用頑強與忍耐拌著幾碗清得見底的稀粥去填深不見底的飢餓，把貧窮的家門站成山鄉最動人的圖騰。

土地始終眷顧著母親的清貧，但她心滿意足，心志依然是稻穗的金黃。

田裡的水稻年復一年，田澗的小流依然清脆迴響。而母親而立未幾，卻顯得憔悴蒼老，皺紋爬上她曾年輕飽滿的臉，雖然歲月剝離母親的華顏，但山孕育了母親的性格依然未改。她的勤勞翻動著田野四季的彩頁；她的平淡張揚她清貧的夢想；她的滿臉春風滌盡年月的灰霾；她憨厚笑容盛放著親情，這些都來自母親心中的坦蕩。令我深動銘心的是她將人生無奈和歲月蒼涼都縫進了自己發白衣裳的補丁里，讓我真真實實看到了母親樸實、堅毅、豁朗的人生。

鄉時的母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然而在兒子的眼裡卻盛滿了與天下母親一樣的偉大。那時母親猶如默默耕耘不求索取的黃牛，重擔壓彎了她挺拔的腰桿，而母親彎向土地的腰身是她人生最美麗的詩眼。

終於有一天，母親放下了肩上的沉重，她像孩子一樣唱著久違的客家歌謠，目光如融融的無限春陽。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而今母親鄉時的背影依然鮮亮，像故鄉深秋遠空里的祥雲，漫過往事的堤岸，掠過我淚光的面容。

我覺得鄉時母親的背影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鄉村母親鮮明的概括，在我起敬的同時，讀著它的深邃，讀著它的崇高。至今我也只能將它讀成月初時的月亮——半明，而這半明時刻在提醒著我：不管世事有多麼的艱難，腳步有多麼的沉重都得往前行，要不然時代無情地遠你而去。

「我的父母親」徵文啟事

父母在，人生便有來處，父母不在，人生只剩歸途。父母，是我們一生最親的人。無論身在何處，什麼樣的境遇，我們都不能忘記父母的恩情。沒有父母，就沒有我們的一切，籍此5月、6月母親節、父親節來臨之際，讓我們拿起筆，述說情懷，期待您的來稿。為鼓勵創作，從5月份開始，平台將開闢「我的父母親」專欄，歡迎詩歌、散文等體裁來稿，郵箱：散文投lantianyan525000@126.com,；詩歌投652752408@qq.com 。散文不超過1500字；詩歌三首以內。?註明「我的父母親」徵文字樣。徵稿6月20日結束。評選佳作獎三名，人氣獎三名（閱讀量須500以上才參評）。獎金分別是108元、88元、68元。（如需證書需付工本費、郵寄費）。

南粵作家編委會

南粵詩苑編委會

2018年4月28日

作者簡介

陳達文，廣東化州人，暨南大學研究生畢業。熱愛文學，但不囿於文人圈子，曾在邊檢、工商、文化等部門工作，做過特約記者、編輯、大學文學院客座教授。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開始發表文學作品，已在《光明日報》《中國作家》《劇本》《詩刊》《中國文化報》《文藝報》《中國建設報》《人民公安報》《人民武警報》《盾》《北京文學》《上海文學》《小說月報》《散文》《萌芽》《故事會》《作品》《南方日報》《羊城晚報》《支部生活》《黨風》《廣西日報》《廣州日報》《廣州文藝》《花地》《戰士報》《香山報》《湛江日報》《湛江文學》《南海石油報》《茂名日報》《南天竹》《茂名文苑》《南方論刊》等國家省市級刊物發表小說、散文、報告文學、劇本、故事、文學評論二百多萬字，詩詞六百多首 ,政論文章一百多篇，出版著作三部。部分文學作品入選多種選本，政論文章入選《全國領導幹部學習"三個代表"理論文獻》權威選本，並獲全國、省、市各種獎五十多件次。創作事迹載入《中國當代作家大辭典》《中國詩詞藝術家大辭典》等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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