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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恨亳州父母官

歷史猶如街市,人來人往,但是總有名字在人民心目中揮之不去,有道是:「天地之間有桿秤,那秤砣是老百姓。」翻開史書,有一些人屬於整個歷史,而有一些人,只屬於亳州。

酈瓊

酈瓊原是宋朝人,史書說他是金朝將領,因為他是貳臣。這裡我們不得不岔開多說幾句。以方以智和錢謙益為例:錢謙益比方以智大29歲,錢謙益是明朝萬曆三十八年(1610)進士,方以智是明朝崇禎十三年(1640)進士,也就是說錢謙益中進士時,方以智還沒出生。但史書記載方以智是明朝人,錢謙益卻沒資格作明朝人,只能作清朝人。兩人在明朝都做官,他們的不同在於,入清之後方以智出家為僧,不與清朝合作,康熙十年到吉安謁文天祥墓,在半路上去世。錢謙益則降清,任禮部侍郎。

金史初年,酈瓊打下亳州,但是經不起張俊(此人原本和岳飛、韓世忠合稱三大將,但自從攻下亳州之後再也不支援岳飛,並成為秦檜的幫凶)的猛烈攻擊,因此又將亳州拱手送還宋朝。怎奈老天不配合,連下大雨,張俊的部隊頓時喪失了鬥志,於是他留下自己的部下、亳州人宋超守衛亳州,自己則直奔廬州而去。

宋超此人生性怯懦,他一聽下一撥來攻城的部隊由金兀朮親自率領,立馬嚇得屁滾尿流,便把守備任務轉交給他的下屬衛經,自己偷偷開溜。金兀朮想招安衛經,衛經寧死不屈,最終金兀朮強攻亳州而下。百姓惶惶不可終日,酈瓊向金兀朮請命:「他們之所以不願意被招降,原因在於我們的部隊屠戮過於殘忍,老百姓哪有什麼過錯,我願意安撫他們。」

金兀朮覺得酈瓊言之有理,加上他之前也曾在亳州任職,因而聽從建議,停止屠戮亳州百姓,重新命酈瓊管轄亳州。

這一段歷史記載在《金史》當中,因此對他頗有褒揚:「凡六年,亳人德之。 」

吳必學

現在我們每每提起亳州二中的歷史,必引以為豪地說,它地處明代學宮——黌學舊址。但是這個學宮從何而來,鮮有人知。我多方查閱資料比對,我認為宮學的建立當歸功於吳必學。關於吳必學的生平,史書記載不多:

吳必學,字以思,嘉靖丁酉鄉薦。初署容縣,教事大修。學舍題科貢姓名於堂左右。邑絕科目垂五十年,自必學振興,遂有領鄉書者。遷知亳州,減徭役,建學宮。士民懷之,立遺思碑。

這段文字是我綜合史書記載得來。大致意思是說吳必學很重視科舉、文教,容縣這個地方五十年沒有人登科上榜,吳必學在學堂上題寫一些入科舉的貢生姓名,容縣人以此為榜樣,從此文教興盛了起來。他到亳州任職,減徭役,建立學宮,人民很懷念他,為他建立了遺思碑。

這是我目前能夠查找到的材料,只能間接證明亳州黌學是他所建立,是否確實如此,有待進一步論證。但此人能到亳州任職,實屬百姓大幸——「公值內艱,歸時行李蕭然,惟見士民遮道而已,痛哭之聲相聞數十里。」

楊崇勛

宋朝天禧年間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情:天禧四年七月,周懷政暗中聯合親弟弟周懷信,加上客省使楊崇勛、內殿承製楊懷吉,決定議殺丁謂、廢劉皇后,預立太子為帝,奉真宗為太上皇。但是不久楊崇勛和楊懷吉私下就後悔了,向雷允恭自首,雷允功求功心切,便在半夜將周懷政逮捕,真宗下令斬殺,史稱「干佑天書」案。楊崇勛很聰明,因為丁謂是個人盡皆知的壞蛋,所以宋仁宗上台後,他還是功臣。景祐初,周懷政家人喊冤,宋仁宗得知當年楊崇勛泄密之事,便罷了他的官職:「知壽州,徙亳州,復知陳州。」

《宋史》記載楊崇勛「貪鄙」、「喜中傷人」,原本就該收斂一下了,可是狗改不了吃屎。楊崇勛任職亳州之時,誣陷蒙城知縣王申有罪,令王申身陷囹圄。恰好碰上「檢察官」張昷之,此人為官清廉,救出了王申。楊崇勛的歷史聲譽也就此定格。

丁諷

都說虎父無犬子,但丁諷是個例外。丁諷的父親丁度生性淳厚質樸,雖居顯官,不重威儀,曾居一室十餘年,左右無姬妾侍奉。到了丁諷這裡偏就貪酒好色。

治平中年間他做蔡州知州,適逢大荒之年,他設法賑災,救了一城百姓,他到亳州上任的時候,蔡州百姓還百般挽留。他是個好官,但不是好人。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孔氏談苑》記載其軼聞一則:

丁諷好色,因而體格虛弱,以至於每次出來迎接客人都不得不掖著兩名奴婢丫鬟才能站立。這個破罐子破摔的傢伙,病重期間更加渴望能通過妙齡少女來振奮精神。客人離開的時候,他本人不能出門相送,只得讓丫鬟送客人到門口說一句:「謝訪。」

這段記載很搞笑:「以故賓客之至者,乃數倍於未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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