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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蛤蜊哈啤酒,忽然就惦記這口了

挖蛤蜊

 挖蛤蜊

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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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長大的孩紙,對海鮮並無執著。每次有朋友來青島,問起當地的海鮮,我總是支吾半天,然後說,要不吃個蛤蜊吧。那些長相奇特骨骼清奇的各式海鮮,不管別人描述的如何鮮如何美,之於我就是苦和腥,即便蘸了醋,口中滋味也是難用鮮美來形容。

十七年前來到青島,我還是帶著大學夢的騷年。第一頓飯是在一個遠房大爺(我大爺的朋友,就叫遠房大爺吧)家蹭的,望著滿桌海鮮,我頓覺無處下嘴。螃蟹不太會解,蝦不太會剝,叫不上名的一些海鮮苦腥難當,只有那蛤蜊,樸素的張著嘴,很容易吃到。一頓大餐,只有蛤蜊懂我,自此成為最愛。

學生時代的聚餐,海鮮是不太點的。一是太貴,二是同學大都來自內地,海鮮吃不慣。蛤蜊是個例外,親民的價格,百搭的口味,誰也挑不出毛病。每次的必點菜,除了兩盤土豆絲(為什麼是兩盤,你懂得),就是這個蛤蜊。

如果有外地同學來青島,非吵著鬧著吃海鮮,何以解圍,唯有蛤蜊!不破費,隨口味,你還可以煞有介事的說:吃蛤蜊,哈啤酒,青島人的最愛。啤酒是一定要喝了,那時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啤酒喝的毫無節制,難免會和朋友醉在夜色中,互相扶著晃晃蕩盪回宿舍。

我的啤酒生涯,從高中的最尾巴上開始。一場關乎未來的考試結束後,幾個同學在我們縣城的招待所,喝了一頓酒。啤酒這種又苦又澀的東西,第一次入了嘴。感覺並不美好,很長時間不再沾酒。

到了大學,來到這座以啤酒聞名的城市,味蕾的最初記憶被改變,我像忽然發現新大陸一樣,喜歡上啤酒。尤其是三五好友打完籃球,衝過爽爽的涼水澡之後,到那家常去的小飯館,點上一桌菜,要上一箱酒,多麼美好的夜晚,開始了。

有時喝到很晚,宿管大爺就是不給開門,我們就用醉著的身體,施展爬牆功夫,順著窗戶上的鐵欄杆,一直爬到三樓,打開過道的窗戶,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回宿舍了。不容有失的翻越,我們確實從未失手,所以那批一起翻牆的哥們,現在依然都是完整的。

大學上了幾年,老爹有一次突然問我,你會不會喝酒?我有點蒙,就說,會點吧。殊不知在此之前,我已醉倒在青春里,不計其數。

吃蛤蜊哈啤酒,貫穿學生時代。有酒有肉有海鮮,有球有哥們有故事。每次這群老哥們聚會,都要說起當年的球和酒,說起某些追求未遂的妹子。

大學畢業了,進入群租時代。我不會做飯,沒有了食堂,又不能天天下館子,只好自己動手。我先把炒雞蛋煉至純熟,又迷上了炒蛤蜊。油多加一點,一定要有干辣椒,洗乾淨的蛤蜊下鍋,就等著看它們一個個開殼,有點殘忍,但誰讓肚子餓呢。

租友個個都是大廚兼美食家,每逢周末,大家的朋友從城市的各個角落找來,打牌,打球,到了晚上就是一頓各顯神通的聚餐。酒量不一,都是熟人也不多勸,喝完能找到地方安靜睡覺就好。往往第二天醒來,住五人的房間,住上了雙倍的人。

一次,一位號稱「西北狼」的朋友過來,他說,我喝啤酒從來沒醉過。幾位租友一聽,一下來了戰意,群起而上,喝至酣時,發現沒酒了,小F自告奮勇下去打酒,結果後來才知把50元的當5元的花了出去。那場群租時代的酒局我有班在身,沒有參與,聽說打了個平手,一直遺憾沒有親眼見證那群人一起吐酒成河。

多年下來,對蛤蜊啤酒的感情,長到骨子裡。每隔一段時間,就從早市上買一份蛤蜊回來,大多是夫人下廚,她的廚藝遠超於我。偶爾我也會懷舊一下,自告奮勇進廚房。要是夏天,還可以打一塑料袋扎啤,配上蛤蜊,美翻了。

忽然想起那群老哥們也很久沒見了,大家各自忙著,也不知道都忙的什麼。生活越過越好了,娃越來越多了,聚的也越來越少了。要不,咱們聚一個吧,吃個蛤蜊哈點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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