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年輕，做一些放肆的事
每晚零點一分 ｜我陪你度過?
所有溫暖止於你
而已 而已
麻園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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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年輕，做一些放肆的事
一個人的時候， 我偶爾會和自己做一個遊戲。假裝自己回到了花季。我學著十八歲少女的樣子，從各個角度調試各種光線亮度自拍，然後選擇比較滿意的照片發圈。大多數時候會贏得不少心胸開闊的朋友們的讚美。
我試著用這種方法打破糟糕透頂的無聊。不在乎可能有循規蹈矩的人對我嗤之以鼻。我只陶醉於從中捕捉到的美好，足夠讓自己迅速興奮起來。心常常興奮著，感動著，就不至於太快太輕易疏離年輕的樣子。哪怕只是自己被自己感動。
很慶幸自己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跟風或者顯擺，只是由衷的喜歡。喜歡在孤獨中製造快樂打敗寂寞的刺激感。很簡單的一個理由，簡單到年輕氣盛，貌似只有十八歲。
我毫無保留地出賣我愈來愈顯而易見的頸紋與雙下巴，一點也不吝嗇。我炫耀我的頸紋大概從八歲開始就已經有了，並不是因為年輪疊加而形成的。還有我的雙下巴被我認為是返璞歸真的嬰兒肥，又或者它在某一瞬間使我增添了一種溫和賢淑的味道，那比玻尿酸塑造的漂亮更性感。
是的，我有一些潑辣。
潑辣是一種魄力，也是一種魅力。這種勢不可擋的年輕氣勢與畏首畏尾、縮手縮腳的年老顧慮顯然截然相反。
近來遇到一件麻煩的事，面對家裡兩個可愛的男孩，我總是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甚至不敢大聲說話。我怕我言行里透出的不堪、世故和倦怠玷污了他們聖潔童真的心靈。
認真思考之後我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心生這種膽怯絕對不是做作和天真，也不可能是偶然。一個四十歲的女人敢於在自己孩子面前自卑，這需要力量。這力量能促使人進步。要求進步的人，胸腔里必有一顆蓬勃年輕的心在積極向上地跳躍。
上六年級的小兒子對著鏡子嘲笑我比他矮了半頭，我哭喪著臉裝成一副怨婦的模樣說「媽媽老了！」背過身偷偷的得意，我的小樹苗啊，你只管快快成長吧！早點長成參天大樹才好呢。
男孩一旦高大起來，會不由自主生出一種使命感，保護欲。你高大了，世上又多了一個寵我的男人。我是媽媽，也是小女人。小女人總像長不大的小女孩。
一天夜裡，被窗外風雨交加的聲音驚醒。記起有床單晾在樓下，竟然心平如水，沒有一點慌張。忽然我發現這和懶惰無關，也不是怯懦。恰恰相反，其實是我太過於有勇氣。淋去吧，單子淋濕了，大不了再重新洗一回。何苦要為難自己，淋成一副落湯雞的熊樣子。
當有一天我的臉上因為花粉過敏遍布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粉紅痘痘，我竟然有些興奮。我寧願相信那是我體內的荷爾蒙過於青春過於膨脹而不得不激情四射。
更不要提我一貫的隨性。我可以扔下滿桌子杯盤狼藉不管不顧，可以從一堆纏腿的臟衣服中趟開一條路對臟卻視而不見，可以忍受落下邋遢主婦的臭名，這一切只為了急於去記錄下靈感突現的一段文字而不至於讓它轉瞬即逝。
喜歡黃昏後，城市的路燈發出熠熠柔和的光，星星和月亮靜靜掛在清寂的夜空之上。壓著馬路吹著晚風，看人來車往，嚮往著那些甜蜜的愛人不知要去向哪個如詩的遠方。
喜歡路過一個經年的院落，斑駁的木漆門緊閉，銅鎖上銹滿了歲月的痕迹。有一兩枝旺盛的綠葉或者桃花伸出牆頭。我們相互對視，曖昧地挑逗著彼此的好奇心，誰也不甘示弱。
喜歡有深入淺出的呢喃在耳廓響起，心動到顫抖。哪怕只有三個字。三四秒就夠了，足以讓那三個字溫柔起來。
喜歡高傲的白天鵝昂著纖細的長頸在湖邊優雅地跳芭蕾。
喜歡野百合在春天裡創造出神話般的傳說。
我想說的是，趁著年輕，我們大可以氣盛一些，任性放肆一些，天馬行空一些，只要無傷大雅，無傷無辜。
暮年之後，夕陽西下，躺在搖椅上，回憶起自己年輕的過往，微笑著慢慢老去，該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
2018.5.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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