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教學是語文教學的核心
在語文教學上，我一直認為，作文教學應該是語文教學的核心。
這幾天，北大校長林建華在北大建校120周年的慶典上將「鴻鵠之志」的「鵠」讀作háo，已經成為民眾網路的熱議。本來一個字音讀錯了，不是什麼大事。中國語言之豐富，誰都會有讀錯字音的時候，雖然他貴為北大校長，吵吵幾天也就過去了。
恰恰這時，林校長又推出了自己一封語法錯誤百出的致歉信。我想林校長本來是誠心道歉的，這樣的勇氣也很可嘉。但是致歉信上多處句子成分殘缺，多處句子語序不當，多處句式雜糅，多處標點符號錯誤，多處應用文格式不當，卻再也掩蓋不住其語言功底的淺薄。堂堂一個國家頂級大學的校長，不及一個初中學生語言之功底，不及一個小學老師文稿之流暢，即使再拿「文革」的錯誤為自己遮掩，也無法獲得國人的諒解。且不說其中為自己辯解的無力，也不必說其「焦慮與質疑並不能創造價值」的顛覆觀點，就其文句而言，我很難想像，這篇稿子怎麼可能出自北大校長之手呢？這可是代表國家一流大學的學問和權威呀！
聽說林校長是北京大學化學系畢業，化學家。蘇步青教授當年是數學家，復旦大學校長，可是他們的語言文學造詣，包括對語言的認識，恐怕讓我們這些後人很是汗顏。蘇步青任復旦大學校長時說：「如果允許復旦大學單獨招生，我的意見是第一堂先考語文，考後就判卷子。不合格的，以下的功課就不要考了。語文你都不行，別的是學不通的。」一個數學家對語文重要性的認識，充分說明了語文學科對其他自然學科的影響。如果按照蘇步青的考法，林校長別說成為北大校長了，恐怕考上大學都很難。語文是一切學科的基礎，我不知道林校長憑靠自己這樣的語文功底怎麼打開化學之門的。讓我更加不解的是，北大真的沒人了，還是真的沒有有才之人了，林校長寫出的道歉信，這麼多語法上的錯誤，竟然沒有一個人給予修正？這第一種可能，是這篇致歉信確實是林校長自己所撰寫的，沒有讓人參謀。第二種可能，是其他人出於校長的權威，不敢給予指導。第三種可能，是他的秘書或助理太差了，寫不出好東西，也看不出問題所在。不管怎樣，這次的笑話真的是鬧大了！
這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教學思路：作文教學是語文教學的核心。
八股文作為我國科舉制度的產物，雖然束縛了文人的思路和視野，卻也不失為一種開篇仿寫的有效手段。不熟讀四書五經，不合規守矩，你就很難在科考中獲勝。這初看不是好事，但是我們今天不還一直倡導要求孩子們背誦古文嗎？其文句之對仗，其語言之精鍊，豈是我們今天這些人所能比擬？語文教學，核心是讓學生讀懂別人的文章，表達自己的意思。一個會表達自己意思的學生，必能讀懂別人的文章，但是一個能夠讀懂別人的文章人，卻未必能表達好自己的意思。紀伯倫說：「如果你要寫作，你必須有知識，藝術和魔術——字句的音樂知識，不矯揉造作的藝術，和熱愛你讀者的魔術。」所以，寫作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它是將多種基礎知識和自我認識融合在一起的一件複雜的事情。也正因如此，所以很多人不願意寫作，寫不好東西。不要說學生如此，有不少語文教師，下筆寫點東西都搜腸刮肚、抓頭撓腮的。
正因為不易，所以我們更應該強化這方面的訓練，抓住語文寫作這面旗幟不放，要讓學生走出校門後能夠寫好一封家書，擬好一份報告，表達好一個觀點，介紹好一種產品。現在的語文教學，作文題目出的越來越難，孩子們寫出的文章越來越「散文」化。小學初中的孩子，能夠寫好一件事，寫好一個人，中心突出，材料豐富，層次清晰，文句流暢，這就可以了，不要在審題上難為學生。現在的作為題目幾乎見不到《我的媽媽》《我的老師》這樣的題目了，取而代之的是話題作文、材料作文，本來想擴散孩子的思維，卻導致了學生作文的自由化，「散文化」，隨意寫，無中心，老師讀起來不知所云，雲里霧裡。最可怕的是，因為教材上重視了閱讀教學，篇章教學，作文教學只在一個單元里涉及一點，導致作文教學無程序化，教學無章法，不夠系統。加之個別老師認為作文教學收效慢，所以只重視字詞句段和閱讀教學，不重視作文教學。還有不少老師自己也搞不清作文教學應該從哪裡下手，對作文教學不夠重視，上課布置個作文題目，一寫了之，不願意花費時間讓學生像寫生字詞一樣反覆修改訓練。魯迅先生都說，文章不是寫出來的，而是改出來的。不反覆錘鍊，怎麼能讓學生避開語句不暢、層次不清、中心不明和材料不豐富的弊病呢？小學、中學語文考試中百分之三四十的作文比值，我們在平時的教學中給了它如此比例的時間了嗎？沒有時間做保證，如何換來一篇篇流暢的文章？可能不少老師認為，作文時間過長，影響語文教學進度。我不這樣認為，我發現作文能夠寫好的學生，閱讀能力就好，生字詞也過關，因為寫作文就是字詞句段的運用，這才是知識的能力遷移。但是只會默寫生字詞的學生，只會讀書的學生，未必能寫好作文。像林校長這樣在「文化大革命」時代讀書的孩子，不少人確實沒有系統學好其他文化知識，但是卻有不少孩子正是利用了這大把的「荒廢」時間來閱讀書籍，寫寫生活。當然我們不能怪林校長本人，因為不是每個孩子都有機會接觸到文學書籍的。今天林校長的尷尬境遇，不是林校長一個人的尷尬，而是一個時代的尷尬！我想正因為如此，我才想通過林校長的事例，再一次與教育同仁說，作文教學是語文教學的核心，千萬不要因為我們的失誤，再現林校長的尷尬境遇！
所以我誠懇建議，各位課本編輯，各位語文出題的考官，各位語文老師，加大作文教學的指導，降低作文難度，加大作文教學時間，指導學生寫好文章，讓我們的孩子成為一個學好母語，用好母語，一個能正確表達自己意思的人才！
2018年5月6日於安陽
TAG:向東走向西走 |